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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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在黑夜中惊醒,他做了噩梦,难受的不能呼吸,或者是因为无法呼吸才做的噩梦,没有区别,他拼命的挣扎,疼痛在梦里就已经存在,它们跟着他一起醒来,变得成百倍的清晰。 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打破寂静,睡在旁边的鬼鲛也被惊醒,匆忙握住了鼬的手,意识到他正在痉挛,干脆紧抱住低声细语,“鼬?我在,我在……” 鼬的挣扎逐渐停止,好像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他找回呼吸和意识,半天才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没事了……” 鬼鲛没有松开他,鼬的意思只是告诉他现在的状态,好让他不要担心,像往常一样,鼬在他怀里呼吸渐缓,重新进入安稳的睡眠。 疼痛随着睡眠再次消停下来,鬼鲛却睡不着了,如果鼬再次疼醒,他就得给鼬打一针止疼药,或者假装打一针。 这种药物是违禁品,但对生死不定的叛忍来说算不上什么问题,问题在于鼬。 最开始他只是半夜惊醒,仅仅是鬼鲛在身边就能安抚他的身体,鼬在清醒的时候告诉他那叫安慰剂效应。 有些多余的解释,但很有鼬的风格,鼬对于自己依赖鬼鲛的行为并不意外,实际上他预计自己早晚还会有药物依赖,而鬼鲛会是个好的配合对象。 鬼鲛需要根据情况判断是真的必须用药,还是假装打针就能让鼬平静下来,到了现在药物依赖已经是无法避免的问题了。 维持生存而非活下去,鼬同时也在服用副作用更高的药物,那能激发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发挥出健康时的实力,后果便是他再没有过一夜睡到天明的经历,鬼鲛同样也没有。 鼬在健康的时候痛恨过自己的弱小,直到他真的变得脆弱,那之后他一心想的只有怎么做才能获得安全感,如此讽刺。 他喜欢身体的接触,亲密关系,被小心翼翼的珍视着,那些让他意识到自己脆弱的东西,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而他毫不介意的选择了接受。 维持生存的需要超过了他的傲慢和自尊心,相比之下,需要一直这样活下去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他会持续的无限接近死亡,但又不得不付出更多的代价去维持身体的状态,或许在药物依赖的作用下,宇智波鼬此人会彻底的消解。 在他购买药物的村子里他就见到过,成瘾的人为了得到药物不计一切的疯狂,失去所有的理智和想法,无论那曾是什么样的人,最终只剩下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药物的本能。 他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这种过程无法逆转,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越是这样他便越是依赖鬼鲛,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之前,或许他的感官早就错乱了,而鬼鲛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真实。 从噩梦中清醒,坠入另一个美梦当中,在这个梦中他能短暂的原谅自己,满足于自己还可以被人所爱的时光碎片,从过去,到现在,所有这些美好的回忆。 他和鬼鲛都选择了更难的那条路。 有些事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鬼鲛的注意力完全关注着鼬,不会错漏分毫。 鼬本来就是那种会吸引人注意力的存在,鬼鲛知道不能直视那双眼睛但仍旧沉迷其中,危险的写轮眼,和蕴藏其中的怀有信念的灵魂。 监视是个理直气壮的借口,鬼鲛很难找到从鼬身上移开视线的其他理由,猜测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前者的答案总是被否定,后者也总是出乎意料。 他读不懂鼬,并不为此受挫,事实上他认为没有人能读懂鼬。 即使他们已经如此亲密,鬼鲛没有错过鼬的任何细节,但还是错过了太多关键时刻,鼬也不准备告诉他,那是一些需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就像鬼鲛一样。 鬼鲛应当是不善言辞的,他更擅长沉默,服从,以至于如此轻易的被谎言蒙蔽,但他又很爱说话,即使得不到鼬的回应。鼬不需要说话,一个神情,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思绪万千。 他的语言再不匮乏,像个诗人一样脑海中浮现出动人的词汇,在他思考之前脱口而出。那些句子不是诗歌,它们远没有那么优美,却对他来说刚好。 也对鼬来说刚好,因为那些语句都是为了形容他才出现的,它们如此契合他的心思,引诱着他做出回应。 他们亡命天涯,也是彼此安全感的来源,像两块尖锐的碎片却找到了彼此契合的角度。 那并不能使他们变得完整,但又变得不可或缺,以至于仅仅只是在一个空间里的相处,都会产生无声无息的变化。 鼬再次在黑夜中惊醒,摸索着寻求一个急切的吻,有时候鬼鲛猜想他会比药物上瘾更快的先染上性瘾。 但鬼鲛并不对他抱有同情之类的情感,相反鬼鲛会像闻到血味儿的鲨鱼一样反应迅速,在燥热呼吸的吻中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鬼鲛按住他的脖子,拖起纤瘦的腰肢,近乎撕扯的脱掉了鼬的内裤,鼬手忙脚乱的配合,焦躁的想要回头又被按住脖颈难以动弹。 旅店的抽屉里有成管的润滑液,而鬼鲛一下差点捏爆,所有的液体都被胡乱的涂抹在鼬的股间,鼬被冰凉的温度刺激的浑身颤抖,“……快点……” 随便什么都行,无论鬼鲛想对他做什么,也许会乐于帮他撸一发,或者直接插进去干他,鼬发出濒临崩溃的呜咽,他需要用快感取代痛感。 鬼鲛选择了后者,他们昨天就做过甚至不用什么前戏,反复顶弄了几次就顺利的一下到底,听见鼬长出了一口气。 鼬很少会主动,自他从梦中惊醒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些矜持和自制力都像被疼痛带走了一样,即使如此最开始鼬仍然很难放开,等待着,渴求着,直到忍不住呻吟声。 鬼鲛的动作粗暴,他向来不擅长精细的cao作,何况在性事中保持理智,他快速的挺腰把鼬撞击的不由自主向前,再拖回来继续,肢体碰撞的啪啪作响,鼬的屁股很快红了起来又被像面团一样揉捏。 他已经很瘦了。 鬼鲛能轻易的摸到他的肋骨,腰部的线条近乎凹陷进去,就像女人的蜂腰,可看上去仍然是明显的男性,宽阔的肩膀,窄小的胯骨,鬼鲛粗糙的手指从脊柱往下摩擦,哪儿都是一样的,鼬的上身摸哪儿都是骨头。 而鼬哆嗦着说不清快感和疼痛哪个更强烈,或者连疼痛也变成了快感,否则他怎会如此的沉迷,他的后xue剧烈的收缩,也可能是肌rou痉挛,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高潮快速袭击了他。 鬼鲛将他翻了个身,鼬射的自己肚子上都是白浊,他胸膛起伏着呼吸急促,吸气时肋骨到小腹像是悬崖一样的角度。 随后鬼鲛抬起他的腿,像对折一样cao他,鼬的身体还是那么柔韧,除了让他感到呼吸不顺以外没造成任何困扰,甚至会主动的掰开屁股好让鬼鲛顶到更深处,他早就抛弃羞耻心了,快感从交合处传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哭泣着蜷起脚趾,一遍遍的唤着鬼鲛的名字。 鬼鲛会说些下流话但鼬从来不那么做,好像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失礼的词,即使他放纵身体也仍然拘束着自己,不至于像野兽一样交媾,虽然看起来别无二致。 汗水从小腿流到脚趾,鼬感觉连头发都快要黏在一起,他像是泡在水里快要窒息,拼命地把鬼鲛拽下来寻求一个吻。 从野兽变回温柔的情人,仅需一个吻,鼬得救般的大口喘息,被鬼鲛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长发缓慢顶弄。 但这样不够,远远不够,鼬渴求的是更加激烈的,就算窒息也好,他宁愿在zuoai时晕过去,也好过清醒时疼晕,过度的呼吸让他开始想咳嗽了。 于是他再次吻上去,唇齿间泛着铁锈味儿,刺激着鬼鲛从爱人变成野兽,毫不怜惜的cao他,恨不能吞吃入腹。 他在快速的颠簸中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高高起伏又坠落,鬼鲛像是钉在他的体内,他低头去看被顶到鼓起的小腹,短暂的又好像是某种幻觉。 他被搅动的内里,和脑子一样被乱七八糟,他有哭出声吗,鼬只知道他抬头看到鬼鲛的脸庞,鬼鲛的动作就变得温柔轻缓,他看起来也许有些凄惨,但这温柔来得不合时宜,他喜欢鬼鲛的关心,对他意见的聆听,只是别是现在。 他只想要快感,或者伴随疼痛的快感,都无所谓,鼬无法提出病态的请求,他仅剩的自尊心试图将他的行为合理化,他的理智又在评判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的正确性。 另一种不可言说的痛苦开始侵蚀他,而鬼鲛也终于察觉到他的沉默,于是鬼鲛低笑着顶弄他熟记的位置,快要凝固的冰块顿时又化成了水,他好心的照顾鼬的前面,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并不舒服,指腹的厚茧述说着主人的手应当用来握住武器,而不是现在这样。 一切都错得离谱,像一场诡谲又艳丽的梦,鼬难耐的弓起腰,不住的喘息,溺水般的紧紧攀附着鬼鲛,他快要到了,只要鬼鲛再做点什么。 鬼鲛开始用力的cao他,每次都让他难以维持住姿势,瘫软在床上,而鬼鲛侵占着更多空间,把他困在床头这狭小的天地,鼬蜷缩成一团,手只能紧抓着床单,被迫承受着灭顶的快感,正是他渴求已久的。 当鬼鲛加速冲刺的时候,过度的快感让鼬终于迎来了高潮,比开始更为剧烈,他浑身颤抖,而鬼鲛还在继续,但他混沌一片的大脑什么都顾不上了。 被内射更多的是羞耻感,没有必要却很强的仪式性,就像他打的那针止疼药,鼬精神放松下来,几乎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鬼鲛确定他睡着之后才行动起来,鼬体内的东西不弄出来就又是一次发烧,他看着鼬的身体一天天恶化,曾经强大的宇智波不得不依赖药物,而付出代价之后鼬仍然没有好转。 他杀过那么多人,头一遭如此希望一个人能活下来,他愿意为此做任何事但鼬的身体却是个无解的问题。 唯一的希望就是鼬兄弟的眼睛,但他看得出他们的感情很好,鼬过度的在乎那个恨着他的兄弟,他始终不确定鼬能下的了手,说到底他无法干涉鼬的决定,至少他能确定如果他动了佐助,鼬一定会恨他。 人只有到了死的那刻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鬼鲛深刻体会到这点是见到鼬的尸体之后,他到底没能对佐助下的了手。 鬼鲛一生中听过太多谎言,鼬在见佐助之前答应他,等康复以后再痛快打一场,是其中最为温柔的一个。 他不认为鼬算得上背叛,但也不接受斑安排新的同伴,到底意难平。 数年间他和鼬踏遍千山万水,到如今似乎万物都有着鼬留下的痕迹,过去将来,因果轮回,斑说鼬的隐情,他只记得鼬蹲在水边时,会在看他清洗鲛肌时皱眉,记得他胡乱猜测的时候,鼬会又好气又好笑的为他解释,记得鼬比鲛肌更轻的体重,记得他吃甜点时鼓鼓囊囊的嘴。 那样的鼬先生在世间再也找不到了。 没有谎言的世界依然很美好,但那个世界里,没有鼬,没有他,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