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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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月华河畔以北,出了罗浮国境线的南天门,就是一望无际的步离奔狼草原。 黑压压的冰原走廊,两边悬崖的黑岩铸造了千百年来对于北方毛子而言难以攻陷的万里长城。长城最高大的一处关隘称之为【石门】。今日雪下的很大很大,犹如数不清的鹅毛或花瓣一般纵情肆意的落入这深深的冰原走廊。一队稀稀零零的人马带着一辆简陋破旧的小马车伫立在石门以北的那一方向……他们这一行人只见【石门关隘】那扇沉重的黑石巨门被二十几位高壮强猛的兵汉子拉开,紧接着一阵北风顺着那洞口呼啸而过。破落的轿门布帘被吹的肆意乱飞,穿堂的风也吹的车骄内坐着的人不经意间瑟缩。 彦卿站在石门之内,因着这关隘靠着一处山崖修建,为了兼顾安全性,门内其实是黑压压一条隧道。这北边儿冷的厉害,门内定然是早早生了火摆了许多炭盆儿。彦卿有些不耐烦的掀开犯困的眼皮子打量了一眼那步离二十五部为了求和送来和亲的队伍。可仅仅只是一眼,就看的他气的啐了口唾沫,直指着那稀稀零零的队伍骂道:“劳什子和亲!这破破落落和个鬼蛋子的亲!步离毛子人是没挨够打还是怎的!” 他一旁站着几个从邺京璃都大月宫城里的内官,是此次来对接和亲事宜的礼仪随侍官。几个肤白身子细柳的金贵人此刻早已被这朔北寒风冻得瑟瑟发抖,这厢听着面前小祖宗如此出口不逊更是两眼冒金星。“可别介我的祖宗诶!这可是正经推举的奔狼草原第一美人!极寒雪山雪族王子!” 彦卿一听这茬就想骂街。半年前步离二十五部联合大国历经十年与罗浮的征战终于还是挺不住了,他们大部的小酋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割让四个富庶的南部部族为属国上供,再和亲一个美人。本来罗浮就是年富力强的大国,北境大与不大,日益恶劣的自然环境终归会让步离人的气焰衰退。但这一仗迂回的打了十多年他们是决然没有想到……这就好像是一个顽疾,它虽然不致命,有时候也不太发作疼痛,但它终归在那,终归日日的影响人的心态。 三年前新帝登基,罗浮以武立国三百年,而这位帝皇在登基前作为皇子也战功赫赫,只是这下成了皇帝态度倒是怀柔了不少。这厢步离舔着脸的赔地求和送到案前,当即便点了头。并且一纸诏书颁布——和亲的美人无论是谁,将会被指婚给如今的北境南天门总督,罗浮镇南王景元殿下。 南天门总督景家在先帝时只有个武侯的爵位。现任家主景元老爷年幼时被送去了邺京璃都作为质子,和如今圣上乃是伴读之谊。16岁那年与北陆步离的战争正值胶着之时,先帝病重,景元披甲上阵与家人一同征战北境。而新帝登基时,景元早早承袭舞阳侯的爵位,并升任为南天门总督。因着同窗之谊,竹马之情,新皇十分信重景大都督。 而此次对步离的长久战役大获全胜,步离送来降和书时,圣上也一并嘉奖景元为罗浮璃朝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亲王,赐号——镇北。 只是这恩宠归恩宠,和亲的指婚也显得尤为模棱两可,耐人寻味。 步离雪部的和亲队伍一行人最终还是被迎进了石门另一头。自此便是正式告别了奔狼草原终年雪白的土地,踏上富庶强盛的罗浮大国国土。如此破落简陋的车骄必然是不合规矩的,过了石门儿进了关隘附近的城楼之中,仕女们搀扶着车骄中穿的极少的蒙面男子下轿。此时正是三九寒冬日,便是彦卿体格强悍都披了件墨狐皮子的大氅。而这和亲王子身上除了一件看着还算干净的白色素衣袍子,唯一用来取暖还是毛都掉了不少的羊毛毯。彦卿就算再有意见,再看不上步离蛮人,也不由得替这位和亲王子感到揪心心疼。 王子头戴贝壳珠装点的高帽,一条素白面纱遮挡了容颜,只露出一双漂亮深邃的桃花眼。他们极北地方的人样貌与步离大族和东陆罗浮都大不一样,那样资源匮乏饥寒交迫的地方,却孕育出了一群高鼻子深眼窝,男帅女美的族群。而这和亲王子一双含情动人的桃花眼中是对儿天水蓝的纯洁眸子,好看的脱俗灵动。就算遮掩了下半张面容,也足以用倾城之姿所形容。彦卿被那双天水蓝的眼瞳望了一眼,脸红了许久不敢言语。他赶忙让大月宫城委派的女官们带这王子下去更衣,而王子在被一群人众星捧月的送往屋舍时,恰好经过彦卿身侧,彦卿不知自己是否多心,好像他听到那王子浅浅哼笑了一声。 城楼大厅内,听着外头北风呼啸,大雪逐渐成雪暴之势。属下们吩咐了准备饭食和住所,今日歇下。彦卿作为此次迎和亲队伍的总指挥使,本人亦是男坤(Omega),所以在与一众邺京璃都城来的官员们用过饭便动身上楼来到和亲王子的屋舍前,敲门过后推门进入。 …… 屋内生有异香。仕女们见人来,纷纷乖觉退下。彦卿此时穿着一身续了棉的月白交领兔毛长衣,一条牛皮镶玉的皮带系的他那一把劲瘦的小腰有几分动感俏皮。皮带上绑了习武之人惯用的剥皮小刀和金疮药,他此刻并未着甲,双手手腕处绑着的兔毛护手也解在了自己屋内的床榻上。这厢有些衣着随便的进了和亲美人的屋子,但刚掀开珠帘,却霎然间眸侧一道冰冷寒光闪过。他眼疾手快,头一倾——那直直冲着他来的剑刃就这么躲了过去。 彦卿身子骨灵活,转了个身手迅速摸到腰间小刀咻然一拔,手掌给了个向外的力道,这一甩——剥皮小刀飞向珠帘后那内室里唯一的人。只是不遑多让,对方也躲过去了,可面纱却未曾幸免。这仅仅毫厘分秒间——烛火动、珠帘乱、纱幔被切断缓缓飘落在地毯上。只是屋内的二人却停下动作静静注视着彼此—— 彦卿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和亲王子……倒真是当得起北境步离人的奔狼草原第一美人的称谓! 【贰】 “所以说,你叫达达利亚·埃阿斯?” “对,小宁国公。” 彦卿着重的重申了一遍:小字去掉!!然后没好气的双手环抱胸前。看着眼前这个一头姜橙色长发,美的惊心动魄的男人从善如流的替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为避免他疑心,自己先喝了一口以示无毒。 北边的茶多是从南方运送,到了北方会用酥油并牛或羊的奶来冲饮。喝时,加炒米加盐巴,做的和米粥都有的一拼。彦卿从小在邺京璃都城金尊玉贵的长大,自然喝不惯这味道怪里怪气的【茶粥】。只是达达利亚为他做的这碗茶,加了胡椒和红椒粉,闻着还怪香的。他一贯吃不得北境偏爱的荤腥烤rou,晚餐没用多少的情况下看到这碗茶肚子已经先一步替他做好了抉择。达达利亚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的小国公爷,一边用小勺子盛了些炒米麦片送入口中,慢条斯理的吃着茶。 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再者无论是谁,看见一个绝色美人站在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生出一丝好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彦卿亦是如此。只是二人方才互相出招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达达利亚就似乎xiele气,感叹了一句:这罗浮真是遍地人才啊!说罢,自暴自弃的躺回了美人榻上,留彦卿瞠目结舌了半晌。 能动口的地方绝对不动武。这是彦卿的恩师教给他的道理,因着师父对他恩重如山,所以他从来不敢忘记这些谆谆教诲。 不过也索性以礼相待,现下二人倒是相谈甚欢。 达达利亚作为步离人送来和亲的筹码,自身是没有人权可言。他是政治与和平的礼物,【送】给罗浮,亦是即将成为罗浮镇北王妃的人。 “我不愿意,不愿意被当个物件送给你们罗浮那个镇北将军!” 达达利亚虽然方才笑的诚然,此刻说起此事面上的凝重和无奈却深邃的几乎像是一滩死水,几欲淹没彦卿。他先入为主觉得此人好不要脸,罗浮泱泱大国,多少美人上赶着想要成为光荣伟岸镇北王的妻室……更别提他自己,身为男坤……曾经镇北王景元携镇北军大胜归朝游街璃都时,他也和一群花痴的男男女女一样,站在长街两侧的楼阁远远看他……只一眼,也仅仅只需要一眼!自己也…… 深深沦陷。 彦卿可以说【蹭】的一下就从美人榻旁的凳子上暴跳起来,指着达达利亚鼻子就想破口大骂。谁知下一秒却看清了此人面上的凝重与几分凄苦。火光打在他白皙的脸颊,那双天水蓝的眸子好似无光,映着一点残烛,却也似是有着不灭的觉悟。 “大人,你可知步离奔狼草原极北的雪部吗?” 他不知,久居温暖富庶璃都的彦卿当然不知! “极北的雪部,是奔狼大地最寒冷的地方。也是最穷的部族,我们守着神圣的雪山,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还要经受来自步离其他部落的侵害。没错,罗浮于我们而言并非仇敌,你们的铁骑甚至无法踏足我们的雪山就败给了寒冷,所以更别提是否有血仇了。但是赤日其他部族却经常残害、奴役我们的族民……如若不是和亲给你们罗浮,我兴许会进献给步离大部的酋长,成为他的王姬。” 所以和亲不是很好嘛?上上之选啊!彦卿心里正犯糊涂,却听达达利亚接着说:“你兴许觉得我是撞了大运,能嫁到你们罗浮。可是小宁国公,我告诉你一个道理:步离人是残忍凌辱欺负我雪部的刽子手,而你们同样也是用屠刀征战伤害这片草原恶徒。本质都是比谁的拳头硬,并没有谁比谁更好。我没有权利选择,命运给我的抉择只有两个刽子手间二选一,我不愿……” 彦卿对此话无法反驳。师父告诉过他,战争本质就是坏的,并没有谁好谁正义这一说。凡是战争必然鲜血遍地,历史的进程也永远都是血迹斑斑。他入师门时,师父早已弃武远离朝堂战场,做一江湖闲散高人,虽然指点他武艺却也告诫过他勿要以拳头大小评判是非分明。 彦卿作为罗浮贵族,从小养尊处优下他很清楚和亲所代表的终极意义是什么。要知道和亲的对象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不被当做【人】来看待。达达利亚会有此决绝之心,也是清明通透之下的别无选择罢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火杵戳了戳炭盆儿里烧的发白的金丝炭。 其实他也不愿意达达利亚嫁给镇北王景元。 说起来,一开始见人和亲队伍破落,总觉得委屈了如今罗浮新贵,光荣伟岸的镇北王……那么现在与达达利亚不打不相识,见此人有如此胆魄,性格也通透,就连彦卿都心生几分倾慕来。他很清楚,这样容姿绝色,器宇不凡的妙人若是进了镇北王府,想必不用多久也会得到镇北王的倾心吧…… 彦卿自己也是男坤,贵为一品国公,罗浮年岁最轻的爵爷。他此生只能招个赘婿,绝不能嫁做谁的妻。所以对镇北王景元,也只有肖想的份儿了……得知圣上指婚,因着吃醋,又清楚皇命难违,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自降身份担任这和亲总指挥使。 “王爷他……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嫁与王爷你不会吃亏……” “吃亏与不吃亏,不是你觉得,而是我觉得。”达达利亚深吸一口气,他那双天水蓝的眸子淡然的凝视着彦卿。比之年长三岁的成熟,与他出身微寒多年受苦的阅历,使得他比起彦卿有着更为坚韧的人格。 彦卿突然不耐烦,他看不出达达利亚的目的,只觉得这人咄咄逼人,还颇为不讲道理。一个和亲来的有什么资格谈愿不愿?!莫不是脑子秀逗了,还真当自己这个【王子】身份多新鲜似的! “那你待如何!” 达达利亚闻言,转头放下手中茶碗,他不声不响的轻轻白了彦卿一眼后躺在美人榻上。彦卿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嚣张!太嚣张了!转脸间都敢骑到自己这一品国公的鼻子上了。但是他也没什么话反驳,只好拂袖转身而去。 可撩开珠帘,下一秒却听达达利亚突然在他身后开口说: “你是宁国公,官儿很大吧?一品公侯。” 彦卿转过头,怒目瞪视的道:“你待如何?” “看你多稀罕那镇北王,你自己花花心思也不少嘛!” 彦卿气的不打一处来。这时只见达达利亚侧躺在美人榻上,单手撑头,卧姿尤为旖旎动人。他不禁脸一红,谁知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不如这样,你把我送到你们罗浮皇帝的宫里吧。这样就不会抢了你心念的镇北王,也满足了我的愿望。” 【叁】 雪部的雪,从未有一天真正的停过。 对于达达利亚而言,被确定为和亲对象那日他便乘着大部的马车前往步离大部的营帐起居教养。他需要在步离大部接受来自罗浮人语言以及文化的教导。大部有很多的书,当然也并不够多,但是对于达达利亚而言都是小儿科。他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年少时打猎,很多路线他都熟门熟路。他是很好的猎手,亦是很好的武人,只是他没有师父,没有教他的人,有的只是环境……在环境的催化下他不得不狠狠利用自己的天赋然后让自己强大。 他其实不是雪部的王子,而是雪部的首领。 只是这一切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和亲敲定后,步离大部约定自此善待雪部,雪部被迁徙至此次向罗浮赔款的四块南部地段。从雪山迁徙至奔狼草原以南,这一路又要有多少族人冻死饿死……达达利亚不敢想。 但是为了能更好的护住族人,他必须接受自己作为筹码和棋子的命运。 从石门至邺京璃都城这一路经停不少城池,他作为和亲对象亦是高贵的客人,多少有一些自由。他命人沿路买了很多书籍,一路走一路看,这样的举动就连带队的那个小国公爷都有些新奇,不由得问他都看出了些什么名堂。在那位小贵族眼里,他作为北族毛人,是蛮人,是不通文字礼法的。 达达利亚自己原本也是这么定义自己的;虽然雪部贫寒,但终年打猎,生活的也算愉快自由。他们雪部没什么高深的文化底蕴,本也不被赤日草原其他部族看得起,高居云端的罗浮人又怎能看得上他呢?这些日子赶路,很多时候他看书,在外人眼里经常会不屑也会嘲笑,悄悄嘟囔他一个野人看也是看鬼画符。不过达达利亚倒是自得其乐,深入了解后发现,罗浮的文化高深莫测,千百年的底蕴之下璀璨美丽犹如雪山上浴火不化,昼夜通明的冰川钻石。 一月前抵达石门那夜,他曾经胯下海口让小国公举荐自己给罗浮皇帝,入宫为妃。只是自那夜后,小国公一直没有任何对这件事的回应。月余了,马上他们就要踏入邺京璃都城的城门内,这也意味着达达利亚自此命运将会被注定。他们此刻在距离璃都不远的关隘,今夜原本也是在驿馆休息的一夜。只是达达利亚内心不平,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点了灯,将白天没看完的诗词歌赋翻一翻。 只是照明的烛火才燃了一半不到,达达利亚只听屋外有人敲门。 【睡了吗?】是小国公。 达达利亚起身为他开门。这些日子他早就习惯了罗浮的服饰,此刻头发披散着,身上穿着一件交领的嫩黄色里衣,衣带松松的系着。打开门时低头一看,只见那小国公如此深夜还衣装齐整,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微微抬头打量自己。达达利亚一见他便觉得有几分亲切,他年纪小,身形也不高,有点像自己的弟弟,但举止间气度姿容都高贵风雅的无以复加。他有一种金尊玉贵的气场,那是从小衣食丰足才能养出的贵气,这是达达利亚这种苦寒出身的人望尘莫及的风采。 只是二人一对视,不知为何小国公却噗嗤不屑一笑,说:“这就更衣就寝了?妄想入宫为妃的话,无论多晚都要衣着齐整靓丽的等待陛下临幸。你看了这许多日的书,这些道理都不懂?” 将满嘴阴阳怪气的小国公迎进屋。达达利亚没有反驳他,只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榻前身子一歪单手撑在床边。姿势婀娜旖旎,又趁着屋内昏黄的烛光,充斥着色欲的气息。彦卿的脸红了,皱着眉头的扯过方桌旁的长凳后坐下,这时他却看到对方好似方才在看诗文:“在看诗词?不错,合该如此。只是民间的诗词歌赋多是草头班子卖弄文笔,美则美矣,内涵则浅了。” 说罢,达达利亚未做回应,只听彦卿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很厚的书扔到他脚边,道:“入璃都城前将这书中所写尽数吃透。若我届时考你你答不出来,举荐入宫的事就别谈了。” “放心,我过目不忘。”达达利亚信誓旦旦,小国公明显不信的反问:“你还有这本事呢?” “而且我说了,不是举荐入宫。我改主意了,我要小国公助在下登上后位。” 彦卿一听怕不是要气笑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到底该说这和亲王子出口成狂还是过于天真,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伸手指着达达利亚半晌,也不知道说啥,最终破功噗嗤一笑:“行!算你有种!你等着,除了这本儿,明日我给你带更多的,直到入城前你记不下来的话给我小心着!” 语罢,哐当的一声摔门离去。达达利亚笑了笑,接着弯腰捡起那本书翻了翻。 原来这书里,写的是罗浮璃朝自开国太祖以来发生的所有事迹。其中包含每年发生的大小事,朝中一些重要决策变动。 书很厚,字写的也小。璃朝如今不过一百七十余年,历经八任皇帝,有些皇帝治下时期颇为平顺,寥寥几个字也没什么可写,就写一些该皇帝的后宫前朝野史,并邺京大小八卦。而这是前半本的内容,后半本讲的则是罗浮朝廷的官员品阶构成,还有一些皇室、贵族、宗亲的情况。 彦卿一直踹在身上这么一本书也辛苦,况且他能找来着实不易。达达利亚心里到很是感激,这说明就他的提议上对方是采纳了的……这一夜一直看到翌日天蒙蒙亮,启程赶路他补了会儿觉,中途休息时彦卿丝毫不客气的闯入他的车辇,又扔下了不少书籍。 这一次的,有诗词歌赋,有政史策论,有兵法战略。书本数量不少类目繁杂,是他在步离大部所不能接触到的罗浮国内最核心的文化知识内容。达达利亚是个外国人,饶是他再过目不忘天赋异禀,吃起这些书本也显得尤为吃力。 只是好在——入璃都城前一夜彦卿的考核他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