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武篇2
书迷正在阅读:鸳鸯被里成五夜、漂亮的太监、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0)(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4)(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85)(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73)(NP)、恋爱是个什么鬼
冯权此次来襄武是为新铺的事宜,却不曾想,到的头一天就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天转醒过来得知是皇甫送他回来,不得不在心里那本账上再给皇甫添上一笔。 襄武这边的铺子冯权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毕竟冯家世居临洮,对襄武实在鞭长莫及,不过,新铺的管事是冯家在临洮时的旧人,用了近十年的人,把新铺交出去也是比较放心的。这间铺子说是新铺,实则已经筹备很久了,冯权专程过来一趟,一是为了看看情况,二是为了散心。 冯权家中祖产殷实,其实也没什么可忧心的,只是半年前,他无意中放生了一只白额巨鳖,后遇巨鳖报恩,得了一双能识遍天下奇宝的黄金瞳,此事有利亦有弊,万千珍宝自此始唾手可得,偏是这得来的太容易了,反教他更觉无趣。恰逢襄武新铺暂定,他便只带了个驭夫从临洮出发,一路摇摇晃晃地来襄武游玩。 冯权把玩着流纹金丝的漆杯,淡淡一笑,心觉并未白走一遭,这位皇甫就挺有趣的…… 新铺中的各个事项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管事的张伯来请冯权到新铺去转转,瞧瞧是否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冯权细观着铺子的陈设,耳侧张伯絮絮地说着襄武的事,像是一些不同于临洮的风俗习惯,还有一些游玩的好去处,等等。冯权听着,记在心里,指尖划过手中的流云杯,蓦地想起了皇甫,面上不由带了莫名的喜色,“你在襄武大半年了,可知晓皇甫之事?” 张伯闻言点头,“皇甫氏在襄武可是显赫一脉,襄武及周边百里的大小酒肆,但凡是上了年头能卖出名声的美酒皆是出自皇甫氏。而且听闻今年陇西郡上贡的御酒也是由皇甫的酒庄出的,风头很盛。”张伯详细地介绍了一番,冯权听了,不置可否,皇甫能将品质上乘的漆器随意送人,自然身份显贵。 “那你可知昨日送我回来的是皇甫氏的何人?” 张伯回忆了一下,斟酌着开口,“昨日来的那位小郎瞧着年纪不大,同郎主您相仿,传言中皇甫氏养有三子,长子次子皆已过了而立之年,想来应是幺子了。” 皇甫氏的幺子啊……冯权神思恍惚,看得出是个自小受尽溺爱娇宠的小郎呢,不然也养不成那样洒脱爽朗的性子罢… 稍微,有些艳羡呢… 冯权苦笑着摇头,他这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念头? “倒不知那皇甫……”冯权正想问些别的事,突然手中的漆杯不知怎得脱了手,砰地砸在了地上,碌碌几声滚到了墙边去。冯权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感觉有些奇怪,兀自走到了墙边,将耳杯捡了起来,起身时,墙上挂着厚帛,似乎是在挡着什么。冯权也未作他想,伸手掀开一角,露出了古朴的雕花和暗色的镜面,手上略一用力,厚帛随之落了下来,墙上挂着的是一面上了年头的铜镜,镜面灰蒙蒙的,仿佛是脏着一般,冯权离得这样近,都看不大能清楚镜中的自己,伸手在镜面上抹了一把,并未抹下来什么灰土尘埃,但脑子里却突然浮现了一个名字。 尺之璧。 冯权愣住,喃喃,“这镜子……” “哦。”张伯连忙上前,躬身应答,“这镜子是前屋主弃之不要的,仆瞧它虽看不清楚,但扔了怪可惜的,便没有挪动。郎主若是喜欢,仆给您送到住处去。” 冯权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笑着点头。 他的确,是得好好看看这面,尺之璧。 黄金瞳可识天下奇宝,以往他只消一眼望过去,便可知宝物的名讳与真假,至于尺之璧这样的情况,尚且是初次遇到。 这襄武一行,可真是有趣的紧。 近夜时分,张伯差了店里的佣工将铜镜送到了冯权的住处,冯权打赏了银钱便叫几人离开了。 尺之璧……冯权看着立在墙边的铜镜,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恐怕不是寻常的宝物,指尖在镜面上慢慢移动着,脑中除开【尺之璧】三字,再无其他。这东西难道还需要用什么方式来开启的么? 冯权想着停下了试探的手,细细打量起镜子的全貌。 铜镜高不过三尺,镜框上是木雕的繁复花纹,细观之下,有些像是叶纹,又有些像是云纹,雕刻师的技艺娴熟,堪称登峰造极,铜镜背面有突起的凤纽环儿,冯权试着拉扯,并没有发生什么,显然关键也不在于此,整个背面还画着一副水云湘妃图,出神入化般的画技,却无从得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画中湘妃身姿绰约倚竹而立,这竹子便是赫赫有名的湘妃竹,斑斑点点犹如泪痕。 泪痕? 冯权灵光一闪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眼泪? 冯权又忙不迭地将铜镜翻正,一寸一寸地摸索着铜镜边框上地雕花。 这些纹路,既不是叶纹也不是云纹,而是眼。是眼眸的轮廓。 冯权心底浮现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些眼纹,会不会是黄金瞳。若是与黄金瞳有关,他又该怎么做? 冯权盯着铜镜看了少许,忽地眸中一阵刺痛,冯权下意识合上了眼,回想起了那夜他醉得东倒西歪,行至洮水河畔,瞧见了被他放生的那只白额巨鳖,还以为自己喝得太多生了幻觉,恍惚间只见那巨鳖从口中吐出一寸高的小人,通身赤红,化作了一枚细针刺入他的眼中,那时,也是这般的疼。 刺痛持续的时间并不久,紧接着冯权只觉着瞳孔干涩,强睁开了眼,扫视着铜镜,原本灰蒙蒙的铜镜瞬时变得明亮起来,冯权死死望着镜中的自己,几乎忘了瞳孔的不适。 那是一双泛着金色的瞳孔,还有一丝丝赤红在其中流转,是一道即便是在他的眼中却仿佛是不属于他的波光,好似只是附着在他瞳前,流动的生命。 黄金瞳…… 冯权瞪目相望,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瞳孔,这才是,真正的黄金瞳么? 还有这面镜子……冯权看着明净无尘的铜镜,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兴奋,会用得到真正黄金瞳的宝物,会有什么样的作用,简直无法想象。 冯权定了定心神,握住因兴奋而颤抖的双手,片刻后,才伸手覆在了镜面之上。 铜镜上水纹荡漾,一副画面浮现出来。 远处是幽幽的墨绿,是密林的模样,他牵着马,从身旁接过一块刻着【行道吉】的木牌,满面春风,神情很是欣然。 【注】 白额巨鳖报恩情节来自原书《聊斋·八大王》 (口中吐一小人,仅寸许)(背有凤纽,环水云湘妃之图)之描写,取自聊斋原文。 行道吉:在旅途中为了防止鬼怪对自己的侵害,会在身上佩戴‘行道吉’‘行吉’等意思的文字,以避灾求福,保佑旅途平安顺利。相当于平安符,此处行道吉木牌特指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