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閒言碎語

    肚子大起來之後的這段時間，冉綾語也減少了出門的次數，若是出門，也會選擇穿上寬鬆的衣服，不讓人發現自己的孕肚。

    可是天氣漸熱，她已無法再用厚重的衣服遮掩，只能用大尺寸的T恤掩飾著。

    鄰近夏季的一日下午，她到家裡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零食回家，卻在回到自家社區大樓時，遇上了住在對門的鄰居章奶奶。

    「小meimei，妳怎麼懷孕了？」章奶奶驚訝地看着她，直接就在人來人往的一樓大廳詢問此事。

    「這??」冉綾語被鄰居奶奶這麼一問，突然說不出話。

    確實??她已經懷孕大概36週，就算再寬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住這件事，儘管之前就有做好心理準備，但第一次被直接問出這種問題，還是不知所措。

    「妳爸媽有在管妳嗎？小小年紀，男女關係就這麼亂！」奶奶又是一陣酸言酸語，用不恥的表情教訓著她。

    「跟我爸媽無關，這是我自己的事。」她還是忍著屈辱反駁，畢竟罵到父母，她就不能忍了。

    「怎麼這麼不知羞恥，還敢頂嘴！到現在還住在家裡，是被男生拋棄不想娶妳了嗎？」被她頂撞後，鄰居奶奶覺得下面子，再次反譏。

    「我??」冉綾語突然被這麼一說，竟然回不了話。

    「是我們沒跟男生那邊聯絡，孩子生不生是我們家自己的事，不勞章阿姨費心。」冉世傑下班回家聽見女兒被鄰居譏罵，立刻上前反擊對方，大罵回應。

    被對方家長當場抓包自己正在教訓他女兒，章阿姨也慌亂地頓時住嘴。

    罵完的冉世傑拉起女兒的手就往電梯去：「我們回家。」

    冉綾語在一陣混亂之下被父親帶進電梯，解除危難。

    「以後別跟對面那家人往來，沒水準。」冉世傑氣得在電梯裡交代女兒這件事。

    「爸，謝謝你。」聽見父親為她出氣，冉綾語感動到不行，突然就嘩啦啦落下斗大的淚水。

    「怎麼哭了？」他沒想到自己這樣英雄救美會讓女兒感動落淚，只能緊張地摸摸她的頭安撫。

    「就??太開心了??」

    「她憑什麼罵我女兒！太過分了。」冉世傑替女兒抱不平，兩人就在他痛罵章姓鄰居的話語中回家。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因為父親的反擊而結束，他們父女和對面奶奶在一樓大廳的爭執，成了社區內婆婆媽媽茶餘飯後的話題。

    短短一週時間，搞得人盡皆知，社區內許多人都知道C棟裡住了一個懷孕的女高中生。

    甚至王喬安搭電梯回家時，還被其他樓層不認識的住戶八卦問道。

    「聽說我們這棟有個小女生懷孕了，家長還很囂張的跟關心的鄰居嗆聲說沒有要男生負責，妳有聽說過這件事嗎？」對方用探聽的語氣，看戲似的問著。

    「呃??是嗎？我很少聽社區裡的八卦，沒聽過這件事。」王喬安猜想是在說自家女兒，只好尷尬回應。

    對方卻嘲笑得更厲害：「我們這棟住了幾十戶，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小孩，這麼不知廉恥。」

    「我到家了，先走一步。」樓層一到站，王喬安立刻逃命的離開電梯，結束和對方的這個話題。

    她知道不能讓女兒繼續在這裡住下去了，決定和丈夫討論搬離此處的事。

    否則這些話傳到女兒耳裡，她幼小的心靈肯定會大受打擊。

    兩人做了因應的對策之後，才將決定告知冉綾語。

    「小語，媽媽想跟妳說一件事。」

    「怎麼了？」

    「你就要生了，我跟大姨說好了，去姨丈的婦產科醫院待產坐月子，等生完之後，我們就在那找學校繼續讀書升學，不要回來台北了。」王喬安的姊夫在高雄開婦產科醫院，所以想將女兒送去那裡待產，至少先遠離現在的這些是非。

    「這意思是要搬到高雄住？」冉綾語再次確認母親的意思。

    「對，我和爸爸討論過了，讓妳換個新環境，我們最近會開始整理，準備搬到高雄。我會先辭職到大姨的店裡幫忙，陪妳一起去高雄住，爸爸也會申請調職過去，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等成功調到高雄的分公司再和我們會合。」王喬安將他們的安排告知女兒。

    「難道是因為??我的緣故嗎？」她沒想到父母會因為自己想將孩子生下來而做了重大的決定。

    「我們想保護妳，讓妳有一個全新的人生可以繼續走下去，等女兒生出來，就以我們家小女兒名義養她，妳對外就宣稱是她的姊姊。」這是他們想到唯一能保護女兒的方式，去到一個沒人看過她懷孕的地方，一切重新開始。

    「為什麼？」她沒設想過未來該怎麼走，只是單純知道自己不能扼殺一個小生命，一定要生下她。

    「妳還年輕，如果外面的人知道妳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肯定會有很多難聽的話在妳身邊環繞，尤其和妳同年齡的小男生小女生，更容易說一些傷人的話來譏諷妳，媽媽不想讓妳承受這些閒言碎語。」王喬安摸摸女兒的頭，微笑地安撫著，孩子就是她最重要的一切。

    「可是??這??等她大了要怎麼解釋？」冉綾語摸著肚子，畢竟她還是孩子的母親，不能一直以姐妹相稱。

    「妳將來長大還是要有正常的社交生活、要交男朋友，甚至結婚生子，不能因為生了孩子就失去這些機會，我們可以等孩子大了再告訴她這件事，我相信她能諒解的。」王喬安確實沒想過那麼遠之後的事情，現下對她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好眼前的女兒。

    「好吧。」知道母親是為她好，自己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便同意了雙親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