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都凤衍生转世桓渊,主今生/桓钦的第九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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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钦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又是断臂被接,又是九死一生舍命相救。 整整九次了! 没用的四叶菡萏!本尊这次都成全你和应渊做一对俗世仙侣了,你还管不住他,让他为了止战以身祭天,活得还不如前一次被我关在天界时间长,废物点心! 还有上上次,明明率领妖魔冥当众攻破仙界,逼着应渊认清至尊之位易主的事实了,他也面无表情承认了,下界后也亲眼见证妖魔冥治下崭新三界的辉煌,怎么就不等我请他回来重任帝君之位,又身化结界隔离各族,宁肯为新世界的安稳添砖加瓦,也不愿留于世间呢? 整整九生九世,不论我是成就尊位,还是放下野心,又或是再度你死我活,应渊对生从来没有一丝渴望。 桓钦无奈不甘却又不得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可抬眸正好对上了应渊和太幽由衷欣喜的目光。 他心中瞬间印上应渊多种多样但都是为天下苍生牺牲的死法,眸光便下意识一软,回归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应渊,谢谢你。” 但听着太幽恭喜的话,知道后续发展的桓钦再也不觉得像第一次突然重生时那般刺耳,只看着应渊眨了两下后垂落的细密眼睫,无声无息地舒出一口气。 是的,应渊用每一次的牺牲向自己证明了,他真的从未想过争什么。 尊贵的血脉、严苛的教导、崇高的地位皆非其所愿,他却从小到大都被困在了责任里。 “桓钦接旨。”殿外还是传来的唤声,是司沐走了进来:“浩承天极,奏禀八方,仙君桓钦,统领天兵千载,有万夫莫挡之勇,立下不世战功,朕心甚慰,六界幸甚。即日起,晋位、赐封计都星君。掌布星亭,司周天星宿。” 期待是完全摆不出来,失望也懒得再摆,桓钦根本看都没看司沐及其身后的仙侍们,反而当场抬起头,对着正心疼、担忧地看过来的应渊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 看着应渊见他并无沮丧失落的表情方松了口气的样子,桓钦心里难免寻思自己是从第几次重生时,才注意到好友方方面面在意自己的细微表情呢? 可惜,这种生动在应渊成为帝君后越来越内敛,直到那朵会捣乱还会缠人的花出现,凭着胆大妄为的灵动,不知不觉走入这颗心。 不过嘛,桓钦重生次数太多,早就掌握了阻断或助力的窍门。但曾经寄予的厚望仍然在上一次打破,在应渊心里,谁都比不过众生。 “桓钦遵命。”桓钦起身,对仙侍们简单相谢。 这一场很容易就过了,但这一晚他还是一个人在天之角的布星亭外,孤身畅饮着。 早就不是第一回的借酒消愁了,而是总结过往经验、吸取失败教训。 算上最开始的人生,整整九次轮转,骗过,输过,摆烂过,也赢过,什么情况都有过,但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就算他全盘胜利,就算帝尊、三大帝君侥幸存活,就算应渊能为世间安稳暂且退一步以观修罗族率魔族一统天下之后效,最后即便认同了统治,也还是选择身化结界,尽可能减少世间战乱。 那若想如天道之意,阻止应渊祭天,便只能让六界永享太平。 “唉。”桓钦忍不住重重灌了一口酒。 就在此刻,脚步声伴随最熟悉的嗓音响起:“一个人喝闷酒呢?” 桓钦抬眸瞧着应渊自然而然坐在身畔,离自己很近,悄悄翻了个白眼:“嗯,对,喝闷酒。”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天道怕不是和我有仇,才派我阻止你。 可是,纵然已在轮回中更改过策略,成功压下玄襄为魔尊过,也私下回修罗族多次通读过全部秘术,桓钦也阻止不了染青的结界失效,更阻不了应渊一献祭就时间逆转的结果。 纵然他试过不配合泠疆,仙魔大战也无可避免—— 结界时间太久,一旦消散,想止戈太平,那得各界都对彼此没有怨言。 帝尊尚且做不到,只得放任仇怨于无数角落渐渐堆积,那万年后大战便注定早晚发生,最多只是魔界先掀起、还是结界散了各族主动掀起的区别。 桓钦拧起眉头,莫名觉得自己理解了玄夜默许同染青同归于尽的举动。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这实在是太熬人了,才九次就已经觉得很心烦。 “喏,帝君也喝一个吧。”桓钦甩了甩头,随手把酒壶塞了过去。 瞧着应渊一饮而尽,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每次递过去的另一个酒壶。 但应渊待桓钦素来亲近,已毫不在意地把唇印了过去。 “……你体内有修罗之气。”桓钦到底还是说了这句话。 他记得,应渊此刻与自己关系是很好,但身份揭开后相处就更好了。 嗯,哪怕那时对天帝满怀怨愤,可他的确从未恨过应渊。 而记忆中最惨烈的失败,大概就是第一次重生时下意识选择疏离应渊,这人就慢慢只是帝君了。 后来,大计也未能完成,盟友就都死在应渊掌中。 自己是唯一存活的那个,应渊知晓他是玄夜爱上染青同归于尽后遗弃的棋子,便废他仙力送往人间,甚至没忘记备足了钱财、留下防身物。 也是那一次,自己作为一个凡人在人间看遍花开花落,通读各界历史,心思渐渐转变。 心软的帝君派人监视了一段时间,发觉他似乎是真的无所目的地游逛人间,把钱花光了,还亲自来送过。 那时,桓钦白发如雪,摆好棋子邀他一战,最终阖眸而亡。 “桓钦!”提前服下的剧毒噬魂灭魄时,他听见了应渊慌乱的叫声。 桓钦只是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人间纷乱、妖族之愤,他游历时早已通通安排好,应渊也从棋局中,看穿了他伪装下的那颗魔心,怎么还能有些不舍呢?还不如之前魔相那一次,丢下他拥抱着颜淡。 这么一想,不亏我此生早就让丝璇把两朵花偷渡到魔界,炼药用掉了。 四叶菡萏与应渊帝君再无相遇。 “怎么了?”应渊打断了桓钦的回忆。 纤细柔韧,毫无防备。桓钦回过神,收回了无意间摩挲应渊手腕的手。 他的目光却还凝聚在应渊脸上。 那双明亮如星子的眸,还凝聚着对自己的心疼担心,显然是怕白日的沉静只是将明升暗降的郁气憋在心底。 “你在血洞祭坛里受伤了?”不必为我担心的说法在舌下转了又转,到底也还是没有出口,但桓钦也很谨慎,没直接吐出“修罗鬼面蛛”一说。 因为第二世选择逢场作戏继续同应渊亲近,可应渊无端敏锐,察觉到了自己心思再非之前的纯净无求,又联想到了这一晚没改动的对话。 知道血洞祭坛里有什么,也知道那对寻常人是什么结果,脱口而出便成了破绽。 棋照常下,茶照常饮,计都星君照常成为应渊帝君唯一的好友。 然后,他密会泠疆、烁骅,被应渊当场率兵抓获。 桓钦瞬间明白过来,想到应渊的心结,报复性地当众叫破了他的身份。 “桓钦!”泠疆极为震惊,一把攥住领子,逼问他碎骨换血加入仙族多年是否变节,否则怎会明知少主身份却不告知。 桓钦忍不住顶了几句嘴,把对玄夜所有的痛恨失望通通倾诉:“忠心?击碎修罗内丹,抽尽全身鲜血,替以神族之血,受尽五脏六腑、七筋八脉皆尽撕裂之痛,我才入仙界为细作助他一统天下!” “可他玄夜身为我修罗一族之王,却为了一个女人就舍弃族人与我们,哪里还值得效忠?!”作为玄夜左膀右臂之一,桓钦当着众天兵天将的面揭开旧事,与大祭司吵得天翻地覆。 烁骅被吓得缩在旁边当鹌鹑,一声都不敢吭。 等桓钦重新冷静下来,应渊早已冲回去质问帝尊了。 然后,应渊知晓了身世而深受刺激,被帝尊下令关入天牢里的桓钦、泠疆、烁骅没过几日,便见天降星辰碎屑。 帝君神陨,以己身补全元尊结界。 那一回,还没等时间逆转,一个没看住就失去外甥的盛怒天帝冲过来,给了泠疆、烁骅一人一掌。 桓钦记得自己的死法。 他被抓去天刑台,将要受怨刃之刑,却见陆景捧着遗书前来,说应渊留下最后一语,求帝尊放他这个玄夜弃子一命。 “除了应渊,无人是圣人,吾也并非。”帝尊冷笑一声,遗书飞起,却是当场灰飞烟灭。 桓钦受尽酷刑的时候,倒是忍不住想笑。 应渊啊应渊,你明知道是虚情假意,却还想救我一回? 他回忆起应渊曾在自己逼迫之下几乎受尽怨刃之刑,到底是闭上眼睛,放弃用修罗秘法自毁,而是挨到第八十下才当场自绝。 “这伤势有点奇怪,居然是延后发作的?”桓钦温声道:“走吧,我现在就陪你去天医馆,修罗族的尽古古怪怪的玩意,可不能小瞧了。” 果不其然,应渊拉住他,吐露了身世:“我的母亲是一名曾被修罗族人蛊惑的无辜小仙。” “放心,你为我以身犯险,才导致身份暴露,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桓钦改变了话术:“不过,你天生仙胎、无父无母,是帝尊养大,那帝尊可知晓此事?” 应渊始终垂头看着手中空掉的小酒壶:“帝尊说,有此血脉,更当竭尽全力,为天界尽忠。” 桓钦没有再劝。 他从第三次重生,便试图扭转应渊视血脉为罪孽的看法,但历劫至此从未改变,就代表应渊之心九死无悔。 “稚子无辜,与血脉何干?!要是能选择出生,难不成妖都愿意为妖,魔都愿意为魔,人都愿意为人?”桓钦便翻了个白眼。 他抢过酒壶颠了颠,哼笑着调侃道:“帝尊倒不如说,是他一把鼻子一把泪把你养大,你就该为他尽忠。” “扑哧。”应渊莞尔一笑,双眸亮得堪比天之角浮动散落的微光仙尘。 他拍了拍桓钦的肩膀,轻声道:“慎言!” “行。”桓钦耸了耸肩,从坐处取了另一瓶酒:“还喝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不是第一次策划攻打修罗王城,也不是第一次思考如何尽可能多保留有生战力了,还不是无药可救。 这也因为在玄夜带领下,吸万族寿命灵力的修罗族确对各族压榨太过、激起仇恨太深,领兵的应渊又过于资质非凡,不论轮回中桓钦怎么带泠疆努力挣扎,修罗族都避不过无法逆转的终局—— 应渊注定会奇计百出、战力超群、身先士卒,逼得修罗族从精锐四处为政到联合仍无生路,终究被磨损太多人,方被攻破王城、俘虏来不及转移的老弱病残幼。 桓钦随手布了星星,将应渊送回衍虚天宫,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暗夜。 他掌布星亭,司周天星宿,可以说是最荒僻、最苍凉的任务,大军又即将整装待发,只要每日星子到位,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躲开所有眼线,桓钦成功地来到了血洞祭坛深处。 这里才被应渊闯过一次,王都又危在旦夕,自然空荡荡没再派人把守,只有一些还尚且濡湿的血点仍然明亮着。 “噗。”仙族的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桓钦主动击碎五脏六腑,撕裂七筋八脉。 一次人生,九次重生,他渐渐觉醒了宿世传承的一些古老片段,是以来到禁地,狠下心以应渊还未干涸的王族之血为引子,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撕心裂肺的剧痛,去唤醒修罗之力,融合仙灵精髓,解锁曾被天道封印的资质和真实的血统,从此重塑根骨、打破禁锢。 “唰。”修罗王族的赤色图腾,在桓钦眉心闪耀着,又渐渐被仙钿所掩盖。 他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道:“罗睺计都?我前世的名字。” 桓钦想了又想,除了名字就是各式各样的秘法和战技,别的一概没有。 一夜已过,又是暮色四合。 他算算时间,只能迅速回到了仙界。 往后多日,战事正如此番没时间插手帮助泠疆的桓钦所想一般,仙神两族大获全胜。 帝君应渊坐在宴席上,一个劲垂眸品酒,久久无言。 每次都是这样。桓钦看在眼里,想到最初的自己在这场宴会上的沉寂,后来初时几次或疏离或虚情假意而故意忽略应渊此刻的心情,缓步走上前:“我们去下棋?” “桓钦。”帝尊在首位上投下一瞥。 桓钦的神色恭敬如常:“帝尊。” “应渊帝君不胜酒力,你与他交好,便先陪他出去走走吧。”到底是心软了一下,帝尊没强留外甥继续待在这场屠杀了父族而他自己也是刽子手的宴会上。 桓钦行了个礼:“是。” 他扶着应渊,没有回衍虚天宫,虽至天之角,但并未登上蓝色的巨鲲。 说到这里,桓钦是真的很有怨言。 应渊帝君哪来闲情逸致坐鲲游玩,明明是自己布星时发现,特意告知于他,哄他公务繁忙之际好歹松快一下,他倒是好,用来哄那朵花。 “噗通。”应渊被桓钦丢进了布星亭。 他如梦初醒地揉了揉额角:“桓钦?” “你喝得有点多了。”桓钦递上自己的帕子。 多次轮回里,这个举动其实并不多。 但他永远记得,最初的真实人生,赏花一会,寻衅挑事的烁骅被应渊震断掌中利剑,断剑落入瑶池中,水溅到应渊身上。 他与萤灯同时走出,向应渊递上手帕。 结果,应渊冷冷扫了一眼萤灯满目含情的模样,换来一个看似羞涩、其实做作的撩起额边碎发掖到耳后的动作。 尴尬的自己刚想收回?帕,就被应渊一把抽走,擦干了脸上的水,令萤灯比之前的自己更尴尬。 “怎么了?”桓钦放柔了为他擦脸的动作。 应渊从来不会自爱,那次擦脸跟打仗似的,干脆利落得完全不在意会不会磋痛了脸皮,正如他永远出奇谋后率军出征,战斗在第一线,将军师、主帅、战将甚至刺客的工作一并肩负。 “帝尊和几位帝君商议决定,对所有俘虏……”应渊握住桓钦的手,指尖却在发抖:“所有的……包括孩童都要……斩草除根……就……就在庆功宴后……” 他眸中有痛苦、愧疚和隐隐约约的悔恨。 星光下,这张脸实在美丽,尤其是配上如此凄然含泪的眼神。 也对,若非精锐战士都直接间接死于应渊之手,攻破王都的奇谋同样出于应渊之手,修罗族怎么都不会落得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下场。 可桓钦心知肚明,俘虏都和应渊有一半血脉关联,帝尊体谅应渊没让他参与最后那场迫不得已的滥杀无辜,已是最大的仁慈。 “多喝一点。”桓钦铁石心肠地取来更多意醉的美酒,惯着应渊纵心一忘。 没关系,我已是修罗王族,只要继续修炼,神力早晚无双。 万年后,当入巅峰,我修罗一族自有复活之机。 至于你会如何?桓钦瞧着醉倒在自己怀里的应渊,指尖抚上这幅如玉的容颜,顺着眼角洒入黑发的泪珠,完全信任依赖亲近的态度。 他缓缓笑了一下,终究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