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从仙本那返回后耿侜似乎进入了结文期,每天都在房间里写东西,易眠没见过她几次,只在网站上看她更新速度越来越快。 周三傍晚,易眠下班回家时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耿侜,“怎么不开灯?” 她抬手把灯按开,耿侜被灯光刺得眯眯眼,“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她语气听着挺沉,易眠换好鞋走到她身边坐下。 “我得提前回国,这周末就走。”耿侜看起来很累,不知是不是熬夜写文的原因,“原计划下周去槟城,可能也得提前,你方便吗?” 易眠想问什么事这么急,但耿侜没有要说的意思,只盯着桌面上灯光的倒影,她抿唇,“方便的。” “那就好。”耿侜说完这句话没再多留,起身回房。 易眠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出几分孤寂,心里多出些对耿侜的担心来。 这股担心在后半夜终于化成实质,易眠被敲门的响声叫醒时看了眼手机,4:31,她叹口气,从床上起来开门。 耿侜站在门外,两人处在昏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易眠只听到耿侜略微发颤的声音,“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做噩梦了?”易眠哑着嗓子问。 耿侜沉默半晌后点点头,意识到她可能看不见,又低低“嗯”了一声。 易眠侧身,“进来吧。” 耿侜喜欢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钻进被窝贴在她身边时凉得易眠打了个哆嗦,睡意也随此一散而空。 耿侜很规矩地躺在她身边,安静得易眠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直到听见几声微弱的抽泣后才明白,没有。 耿侜哭得很克制,几乎只有吸气的声音,偶尔因为呼吸不畅吸吸鼻子,她没有靠近易眠,没有像上次那样寻求身边的温暖和安慰。 易眠听着,觉得她或许不不止是做了噩梦那么简单。 她伸手揽过耿侜,对方没料到她的动作,身体僵了一瞬,连带着哭泣都停了几秒。 易眠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地环着她,又以一种复杂的心情感知到胸前的衣料逐渐被濡湿。 片刻,她听到耿侜带着鼻音的轻问:“易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说实话,两个在黄文网站上认识的人阴差阳错见了面,想有下一次基本不可能,更何况易眠没想过要将这种关系延续下去。 但她听着耿侜称得上小心翼翼的声音,衣襟上湿润的地方突然就变得guntang,她心软了,圈着耿侜说:“会的。”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耿侜情绪波动的始作俑者,因为第二天她们谁也没提起。 好在一直到出发那天耿侜都没有再显现出异样,她们照旧周五到达,晚上在酒店休息一天,周六下午漫步去沙滩等待焰火表演。 到得早,两人选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靠进沙滩椅望着夕阳闲聊。 明天这个时候她会坐上返程的飞机离开马来西亚,分离近在眼前,耿侜提不起半点儿对焰火表演的兴趣。 何况清单上的事项几乎已经一一完成,机票倒更像是催命符。 明明以前经常看着天上的飞机出神,觉得一张机票能将自己带去任何想要到达的地方,她甚至还记得第一次坐飞机时的兴奋和期待。 而今这种感情被死亡卷携着早已面目全非。 唯有身边的人是莫大无趣中衍生出的变数。 耿侜想起清单上还没填的那两个空,她今早在手机上看见禾木的极光,美得不真实,所以填上了第24个——去禾木看极光。 第25个的内容她已经有了想法,却定不下究竟该做哪个。 耿侜轻吸口气,“易眠。” “嗯?” “你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做?” 易眠看着耿侜的眼神,明白她想问的不止这个,她在心里思索该怎么说。 告诉耿侜她当时只是口嗨,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所以半推半就了? 还是高情商作答,说酒后她对耿侜意乱情迷难以自持了? 前面的不太正常,后面的被当真过于麻烦,易眠移开视线,“跟我养猫一样的原因。” “我寂寞了。” 耿侜沉默一瞬,表情并无大的变化,随即说:“你说即便因为寂寞养了水多多,也还是把她养得很好,那......” 易眠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拧眉打断,“耿侜,人和猫不一样。” 耿侜却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哪里不一样?人的感情可以被玩弄辜负,猫的不可以?” 话说得明白,易眠反而失了兴趣,向后靠在椅背上说:“不要说这种话。” “耿侜,我以为我上次说得很明白了,关于这件事,你不要想太多。”易眠垂睫,“可你怎么还是多想了?” “是我又做了让你误会的事?”她跟耿侜对视,“所以让你觉得我在玩弄你,辜负你?” 耿侜下意识就要说不知道,却被易眠一眼看破。 “你可能没发现,你想撒谎或者要逃避时爱说不知道和忘了。”易眠直直看着她,“这次想用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