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黛娜的进步

    简仍在等待那位白手套先生，黛娜劝她想开点，说她未来能遇到更好的男人，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几滴泪珠流出眼角，滑向颤抖的下颚。黛娜感觉到她的无助，只能拥抱她。

    “真羡慕你，黛娜小姐，夏尔先生还记得你......”她自言自语。“能不能请夏尔先生.....”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对一个女孩来说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一个妓女指挥一个绅士给另一个绅士传话，这种请求太失礼了，先不说夏尔和另一个男人够不够熟悉，即便是熟人，夏尔又为什么会愿意帮她们这种拉皮条的下作事？

    “我办不到。”黛娜低声回她。“你不用羡慕我。夏尔先生和你的白手套先生是一样的。我们也是一样的。他记得我，只因为他没有征服我”

    夏尔的确来了，比亨利还早。亨利外出最多不过一周，现在他消失快半个月。她好奇亨利的下落，夏尔盯着她，说。“社交季，我以为你记得的。”

    黛娜的脸色憔悴又苍白，她不是担心亨利有艳遇，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上一个社交季她还在担心杰弗里找到了老婆不要她而焦虑不安呢，现在她太忙，完全忘记这码事。她和上流圈子没太大的交际，最大影响莫过于包厢票难卖。亨利现在的目标不太高，达到收支平衡，不让他继续亏本。他就非常满意。

    或许是认为自己干出成果。他向朋友们大肆炫耀，还积极参加各种舞会。亨利本来就是风流浪子，被女人们拖住手脚，完全在情理之中。

    夏尔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瞧黛娜。见到她表情失落，十分高兴。他看中了黛娜，就打她的主意，在一个女人悲伤难过的时候，趁机掠夺她的身心，是最容易得手的。

    “她很讨人喜欢！”他心里想。“牙齿很白，小而红的嘴唇，身材窈窕，那对温柔深邃的黑眼睛很是迷人”   他想到她怨念极深地把钱递到他手心，纸币上还带着女人的体温。那挑起他许久不曾有过的兴趣，驱策他宁可放弃整个社交季，也要追求她......他觉得那会很有趣，即便要费很大的力气......

    “亨利是糊涂虫，我告诉你，舞会上的那些女人没有你能干，也不如你漂亮，她们只知道花丈夫的钱”他说的是实话，她的黑眼睛斜睨着他，透出嘲讽，不信任。他感觉呼吸不畅，那眼神就跟钻子一样钻进他的心里。

    夏尔的靴子有节奏地在地砖上叩击，他在她身边绕着，绕得她心烦，缝衣针差点儿扎进rou里。黛娜她们在补破洞的戏服。他这种有身份的人，是不该在这儿久留的。他只呆了一会，就走了。

    黛娜主动付给瑟芬学费，希望她能把自己的伎俩倾囊相授，瑟芬站在那儿，妩媚又带着高傲的眼角从上到下俯视她，黛娜知道那是她吃饭的活儿，也是很谦卑的称呼那是学费。她真的很喜欢瑟芬的歌声，甜美又多情，极富感染力，很难想象那声音出自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那位把他们怒喷一顿的评论家在文中夸奖了瑟芬，称她是极少数在认真表演的演员。瑟芬没理由拒绝，她相当在乎钱，黛娜眼巴巴给她送钱，她求之不得。乔治有时候会趴在椅子上，用湿润的眼睛望着她们，听她们唱歌，好像那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黛娜实在抽不时间赴夏尔的约会，除了背台词，唱歌，她还对管弦乐器感兴趣，她没有厚此薄彼，对牺牲休息时间来教她的戴维，弗雷德两位先生付出经济上的补偿。最开始他们只是想和她上床，发现她是发自内心地好学，也收起不轨的坏心思，只把她当作一个学生看待。

    她开始喜欢上音乐。夏尔来看过两次表演，他夸奖她的歌声，亨利回来了，也被她的进步所惊讶，她已经不满足性感无脑的角色，而是期待人设更丰满的角色，遗憾的是并没有适合她身份的剧本，她大部分时候只能画非常浓的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西方人，让自己强行符合角色的要求。

    无忧无虑的生活纵然很快乐，但黛娜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