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哥哥】1
【奇怪的哥哥】1
S市公墓—— 朦胧的细雨笼罩在整个公墓上,空气中的土腥味随着雨势逐渐挥发。 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在墓碑前,衣服被雨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男人一动不动,凝视着墓碑照片中的少女。 【陈绵妍之墓】 他反复地读着这几个字,少女的笑容娇憨羞涩,仿佛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怎么会死,怎么会死了呢? 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打上了一层马赛克,只能看到墓碑上的少女。 “阿恒,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阿妍今天头七,你这样折磨自己,她见了一定会伤心的。”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以恒抬了抬眼睫,没有回应。 “知道你们兄妹俩关系好,可是阿恒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我的好阿妍走了,你可不能再生病啊,这不是要奶奶的命吗?”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 “罢了罢了,我回去给你熬点姜汤,你早点回来,还有你那个不成器的爸,女儿头七都不知道去哪厮混了,哎……” 随着老太太的身影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消失。 只是在奶奶提到父亲的时候,眼珠动了动。 雨还在下,好像在替陈以恒流泪,男人又站了一会儿,似是要看尽此生最后一眼。 随后,陈以恒逐渐靠近墓碑,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里少女的眼睛,不舍得对着她笑了笑。 抽出一直放在兜里的折叠刀,从脖颈处快速划过。 大动脉里的血液迸溅出来,像爆裂的水管,喷洒在照片上,血液染脏了少女的脸颊。 不,不可以弄脏。 陈以恒跪在墓碑前,不去管正在流失血液的伤口,艰难地抬起手,将粘在照片上的血液轻轻抹掉,直到擦干净为止。 终于,干净了。 视线逐渐失焦,男人缓缓露出一丝温柔的笑,靠在墓碑上阖上了眼。 ————— “嗬!!!!!” 陈以恒剧烈喘息着,神志还没从刚才的梦境脱离出来,睁大的双眼布满后怕,冷汗浸透了睡衣。 可是,梦里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就连痛觉也是,自尽的那一瞬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 想到什么,他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是六年前? 那他到底是所谓的重生,还是做了个噩梦? 不对,他只是做了个梦,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他潜意识坚信,也不断催眠自己,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陈以恒跳下床,飞速换了衣服就出门,动静吵醒了同宿舍的舍友,舍友起床气上来了,看了眼手表:“不是,陈以恒你有病啊,现在凌晨三点半,你搞毛啊?” 舍友打游戏打到凌晨两点,刚睡下没多久,何况还是周六又没课,直接被陈以恒整麻木了。 陈以恒穿好鞋,拿上钱包手机就要出去:“你睡你的。” 见他真要大半夜出去,舍友彻底清醒过来:“我靠你真出去啊,干嘛去啊?” 回应他的是关门声和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 下了高铁,陈以恒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早晨了。 昨晚大半夜他光想着往家跑,忘了他现在就是个大一新生,没有私人飞机,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和团队。 无奈,买不到机票只能转乘高铁,硬是等到最早的班次,坐了两个小时高铁才到S市。 陈以恒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等坐到车上,他瞥见后视镜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刚刚成年的自己满脸青涩,身体逐渐向青年发展,却还是比未来的自己单薄。 即便他的心智已经远比真的19岁的自己成熟,却还是明显弱小的可怕。 梦中的一切还未发生,但是他无法再承受那剖心的痛苦,可是,他要如何改变这一切呢?青年安静沉思着。 司机提醒他到目的地了,陈以恒才回神,付钱之后,他下车站在那栋小别墅前,望着熟悉的一切。 二楼的阳台上摆着一个玻璃细口花瓶,朦胧看见里面插着一朵黄白色的花。 陈以恒几乎都不用想,是mama生前最喜欢的白玫瑰,这也是少女一直用来思念mama的方式。 眨了眨眼,此刻的他清晰地意识到,他回家了。 喉咙有种干涩的感觉,陈以恒喉结滚动,他现在,像是在近乡情怯。 又看了眼手机,上午九点半。 陈以恒将手机放回兜里,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