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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尝辄止,无需细品。 喜怒哀乐,囫囵而过,无需多想。 过往种种皆如梦幻,相聚别离不过虚妄。 恋爱游戏里的这些角色无论多好,或是多坏,也不过就是一群数据而已,可以喜欢、可以讨厌,绝不能去爱与恨。 投入真心…… 所得到的…… 所留下的…… 也就只有这一曲而已。 黄粱兮一梦,十年兮一瞬。 她已经学成了黄粱一梦,难不成还想再去学一个南柯一梦吗? 江雪演奏着胡琴,到了后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双眼迷离地看向烛火。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只蛾子向着烛火扑过去。 江雪放下胡琴,走过去拿起灯罩蒙住了蜡烛,难得好心地用扇子将那只迷路的飞蛾赶了出去,随后坐在廊上,仰头看着熠熠星空。 翌日午后,江雪带上二胡又一次乘车去往大内。 伦子夫人站在回廊中远远望着正门关闭,转身回房。 一名侍女低声说道:“伦子殿下,雪姬殿下这般勤地前往大内,怕是与二条宫关系匪浅。” 伦子夫人瞥了侍女一眼,不悦地说:“藤原家的事何用你多言。” 侍女被吓得打了个寒噤,再不敢多说话。 伦子夫人攥着桧扇沉默不语,忽而脚下一转,向着彰子的院子走去。 安倍晴明大人已经老了,再不可能如从前那样频繁地来往于宫廷,安倍吉平在占卜颇有长处,安倍吉昌则长于历道和风水法术,多年来彰子的结界一直由安倍吉昌负责,不过,比起深受藤原家恩情的安倍晴明,安倍吉昌多是出于职责而保护彰子。 如果彰子入宫的话,仅仅是出于“职责所在”的保护是不足够的。 多少人的眼睛会看着后宫之主的位置。 假如现任中宫定子得到了阴阳道中后起之秀麻仓叶王的庇护,那么,她的女儿彰子必须要有与之对等的力量来保护。 安倍晴明的孙子昌浩直到十三岁仍然没有元服,这在贵族之中是很少见的,因为关系着仕途,大部分贵族男子一到十一岁就会立刻举行仪式,而安倍昌浩竟然一直拖延到了现在还像孩子一样在阴阳寮打杂,连正式的官职都没有。但是,正因如此,这也说明了那位绝代的大阴阳师在安倍昌浩身上寄予了厚望——如果不曾寄托希望的话,随便举行一个仪式然后随便丢给他一个职位就好了,根本无需如此慎重。 听闻安倍昌浩今年终于要举行元服仪式了,不过加冠者还没有选定。 在元服(也即冠礼)上,最重要的角色便是给接受仪式的人加冠之人,给人加冠,也就是昭告众人加冠者以后会充当受冠之人的监护者,哪怕只是碍于情面,加冠者也会在仕途上给予最低限度的庇护和帮助,换而言之,加冠者的地位直接影响着受冠者的前途。 如果想要拉拢安倍昌浩的话,这个加冠者的人选必须从藤原家出。 伦子夫人心中迅速数过一排姓名。 地位太高者不合适,身份过于贵重反显突兀。 回想起来,藤原行成似乎曾经受过安倍晴明的救命之恩,一直对安倍家抱持着感激之心,目前他兼任右大弁和藏人头两职,在年轻一辈中是极成功的了。 伦子夫人唤来侍女,低声吩咐下去。 彰子坐在帘后对着自己的母亲行礼,开心地说:“母亲大人,您来了。” 伦子夫人屏退众人,绕过垂帘,抚着彰子的长发轻声说:“彰子,吉昌大人这一次来布置结界的时候怎么说?” 彰子低眉顺眼地回答:“吉昌大人说如今府中十分安宁,更有一股清净之气,大约和星之一族有关。” “星之一族……”伦子夫人微微一怔,温柔地笑着说,“彰子去见过雪和藤了吗?” 彰子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低声说:“雪姬jiejie总是不在家,藤姬meimei又经常侍奉神前……我害怕打扰她,所以……一直无缘一见。” 伦子夫人笑道:“可曾写信?” 彰子脸色微微泛红,轻轻摇头。 “若是想见的话,总能见到的……”伦子夫人抱住彰子,轻轻摩挲着她的长发,“过几日,会有新的阴阳师来见你。他会一直侍奉你、保护你,好好招呼他。” 彰子乖巧听话地点头。 第59章 麻仓叶王 前一天江雪和定子中宫说好了时间后直接回了藤原家,因为若是江雪再一次从中宫居住的宫殿前往阴阳寮太过惹人注意,因此前去通知麻仓叶王解咒时间的是清少纳言。 清少纳言以“中宫精神倦怠,数日难以入眠”为由前去阴阳寮寻找曾为中宫张开结界的阴阳师,阴阳头不敢怠慢,直接让麻仓叶王跟着清少纳言去了中宫的宫殿,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到了宫殿内,清少纳言驱散了无关人员,关上门扉,只留下定子中宫与麻仓叶王隔着垂帘相对而坐。 麻仓叶王温和地询问:“中宫宣下官来此,有何吩咐?” 定子中宫攥紧了桧扇,低头拭了拭眼角,稍微停顿了片刻才低声回答:“如此风雨飘摇之际,麻仓大人愿意出手相助,如此恩情,本宫铭记于心……本宫虽有报恩之心,可惜,如今本宫在宫中也是自身难保,不敢妄作承诺。本宫知晓麻仓大人并非贪恋权势之人,此番定也不是为了逢迎上意,恐怕……全是因为本宫那位可爱的meimei的恳求吧。” 中宫口中“可爱的meimei”——说的是雪姬。 麻仓叶王略有些惊讶,平心而论,他会愿意插手这样麻烦的事情,的确是因为江雪的请求,如果不是江雪开口,哪怕是天皇,也休想让他介入藤原家这堆破事里。 从藤原兼家到藤原道隆再到藤原道长,藤原家的掌权者一再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些贵族全都令人厌恶。 原以为这位从前骄横跋扈的中宫不会有自知之明,现在看来,比起两年前,她清醒了很多。如果两年前她就有现在这样的冷静自省,也未必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吧。堂堂中宫,竟然住在远离天皇甚至偏离了内宫的地方。 既然中宫都已经将姿态放得这样低了,为人臣子,他也还是尽点义务吧。 麻仓叶王笑了笑,避开了江雪的名字,答道:“天皇曾嘱托下官保护中宫,此次未能及时发现中宫被人诅咒,已是失职,中宫如此宽宏,下官心中惶恐。” 定子中宫自嘲地笑了笑,盯着垂帘,似乎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