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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是因为“使命”,而服从藤原雪姬的命令是因为“职责”——他只对藤原雪姬发誓效忠过。因此,他决不能容许任何危险靠近雪姬。 元宫茜根本没有命令源赖久的自觉,森村天真更是毫无这方面的观念,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自己冲出去看清楚外面是谁,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年代是不把杀人当做一回事的时代,按照他这种慢吞吞的做法,有可能过去了也只能看到流山诗纹的尸体了。 江雪下令的时候,恰好是源赖久挥刀而下的时候。 源赖久十分听话,及时地停下了动作。 刀刃贴在流山诗纹脖子边,刀锋削去了他几根发丝,冷风吹过流山诗纹脸颊,直把流山诗纹吓得连哭喊都忘记了,整个人完全呆住。 这时候,森村天真和元宫茜也相继赶了出来,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源赖久抓住毫无反抗的流山诗纹,按照江雪先前的命令把他送到屋里,自己退到外面持刀守卫。 流山诗纹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和死亡擦身而过的惊险令他无法回神,就那么呆呆地跌坐在屋里,双目无神,木偶般一动不动。 元宫茜心疼地过去抱住了流山诗纹,轻拍着他的背呼唤他的名字。 “诗纹?诗纹?诗纹,不用怕了,没事,不用害怕,没有危险了,诗纹,你看着我,我是茜啊——!” 森村天真相当粗暴地抓住流山诗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次,大声吼着“振作一点”。 流山诗纹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人,每看到一个陌生人都会不自觉地瑟缩一下,最后他的视线停在元宫茜和森村天真脸上,熟悉的容颜唤起了他心中的依赖感和安心感。 “小茜……天真学长……” 流山诗纹以蚊呐般的声音回应了两人的呼唤,双眼忽地湿润了,泪水扑簌而下。 “呜呜哇啊……小茜……我好害怕……” 流山诗纹紧紧抓住元宫茜的衣袖,将头贴在她肩上,拼命忍耐着不想哭,却没法遏制泪水滚落。 突然来到陌生地方的害怕、对死亡的恐惧和与熟人相会的喜悦交织在一起,全然无法分清,最终全都变成了温热的泪水。 看到流山诗纹哭了,森村天真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诗纹你这家伙……” 元宫茜十分理解流山诗纹的心情,就像以前无数次保护诗纹那样,自然地把流山诗纹抱进怀里,温柔地笑了起来。 “诗纹,不用怕,我在这里。” 源赖久听着屋内的动静,判断来人的确是神子的熟人后,沉默地回到了自己原本守备的位置。 藤姬起先有些疑惑,看着看着,逐渐明白过来,转头看向藤原鹰通,以眼神询问对方的意见,藤原鹰通含笑点头,藤姬这才松了口气,真正露出欣喜的笑容,替神子感到开心。 无论如何,神子能够高兴的话就最好了。 现代三人组的感动再会毫无他人插足的余地,江雪十分自觉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坐下,低声对藤原鹰通说:“兄长,看起来……来人似乎也是神子以前的朋友呢。”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藤原鹰通看了那边自有一种默契的三人一眼,轻易地感觉到他们身上和这个时代截然不同的气质,任谁看过也会知道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笑了笑,续道:“无论是以八叶的身份,还是以雪姬兄长的身份,我都为茜小姐能够遇到过去的朋友感到开心。这样的话,茜小姐也会稍微安心一些吧。” 江雪不得不对藤原鹰通这种体贴的心意感到触动和惊讶,她以前真没有想过藤原鹰通会有这么心思细腻的时候,现在想想看,那还是出于对藤原鹰通的不了解产生的误解。 想想看,这一次她和藤原鹰通以“兄妹”的身份认识后还不熟悉的时候,藤原鹰通就曾经为了自己送她去大内而道歉,理由仅仅是他觉得橘友雅会更让女性喜欢,而他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如果不是心思细腻又愿意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呢? 在一个陌生的时代和地方,能够遇到过去的熟人的确会大幅减低一个人心中飘萍无依的不安感。别说过去认识,就算过去完全不认识,只是来自同一个时代也足以成为两人熟识的契机。只要两人不存在巨大的分歧和利益矛盾,情谊会在短时间突飞猛进地加深,成为朋友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假如是一男一女的话,极有可能坠入爱河。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感情发展方式,它有着和吊桥理论近似的心理基础,这种建立在危险与不安之上互相依靠取暖的热烈感情也很可能会在回到和平安全熟悉的环境后迅速淡去。 江雪就利用了这种心态迅速成为了元宫茜的“朋友”。 不过,无论之后会如何,他乡遇故知始终都是一件大喜事。更何况现在元宫茜遇到的是过去就交情深厚的流山诗纹呢? 江雪看着那边快要相拥而泣的两人,笑着点头。 “是呢……我想茜一定很开心。” 在藤原家三位主人的放纵下,其余所有人都对神子这种抱着疑似鬼族的少年的举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流山诗纹终于缓过神来自己放手,那边感动的三人再会才暂时告一段落。 流山诗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哽咽着道歉。 “抱歉,我好像……给你们添了很大的麻烦。非常抱歉……我看到小茜走进来,太想见她了,就……冒失地翻墙过来……” “你看到我们的时候早点喊一声就好了吧!” 森村天真“啧”了一声,瞥了外面那群巡逻的武士一眼,教训流山诗纹。 “还翻墙,幸好你翻进来了,要是直接跌下去跌断腿,那就成笑话了!” “我、我太想见小茜了嘛!” 流山诗纹勉强辩解了一句,又红着脸低下头。 元宫茜立刻瞪了森村天真一眼。 “天真,你不要吓唬诗纹啊!他刚刚已经很害怕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生命力顽强得像蟑螂!” “茜,你说我像蟑螂?!” 森村天真一撸袖子,作势打人。 流山诗纹也顾不上歉疚羞涩了,立刻抱住森村天真的胳膊,哭笑不得地说:“天真学长,那只是个比喻,比喻而已!” 森村天真当然没有真要打人的意思,否则力气小的流山诗纹根本不可能拉的住他。两人就这样一个假装要打人一个象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