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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如今在舞乐坊是无往不胜,哪知道今天碰上了一根钉子。 王绍成搂着沈莹坐在身旁,豆腐吃得不亦乐乎。他是舞乐坊的贵客,沈莹也不好得罪,只柔柔地推拒。 忽然有人在门外大声喊道:“让我进去!我要见花月!” “这位公子,此处已被贵人包下。你若再无礼,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你们敢拦我!我来找我哥,我哥哥在里面!哥!我是阿砚啊!” 苏从修闻言站起来,向赵霁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门外乃是臣下的四弟,可否行个方便?” 赵霁爽快道:“既然是从修的弟弟,便请进来吧!” 苏从砚进来之后,先向赵霁等人行礼,赵霁吩咐宮人给添了一个席位。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王绍成旁边的沈莹,正在推拒王绍成的酒,王绍成的手还搂着她的腰。他径自走过去,把沈莹拉了起来:“王公子,花月不善酒力,还请你高抬贵手。” 王绍成好像听了一个笑话:“听苏公子的意思,花月还是你的人不成?” 苏从砚坚定地说:“现在还不是,但我会给她赎身。” 王绍成拍案狂笑,左右也都是议论纷纷。苏从修斥道:“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喜欢她,我要娶她!”苏从砚急道。 屋子里的人都大笑起来。赵霁举起酒樽,旁边的宫女上前恭敬地给他斟满了酒:“若本宫没记错,苏家四公子已经娶妻生子了吧?你今日所为之事,苏相可知晓?” “我爹……他不知道。”苏从砚的声音小了下去。众人又是哄笑。 “阿砚,跟我出来。”苏从修站起来,拉着苏从砚就往门外走。苏从砚不肯依,频频回头看着沈莹,沈莹却根本不看他,而是将目光落在林勋的身上。 待出了门,苏从修看到门边有两个人正在拉扯,其中一个虽然穿着男装,却很面熟,另一个满脸的墨汁,看不清容貌。苏从砚也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晴晴……你怎么在这里?” 曹晴晴拉开绮罗的手,抹了抹眼泪说:“是啊,你没想到吧?”刚才她去了茅厕,就看见苏从砚的身影,不顾暮雨和翠萍的拦阻,一路跟着他。她看到他对花月诉衷情,又看到花月拒绝了他去献舞,刚刚更是听到他要娶花月。都到了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从砚几乎是顷刻之间就哑巴了,他的确没有想到,曹晴晴居然会为了他亲自跑到这种风月之地来。 苏从修把几个人叫到自己休息的房间里,问道:“弟妹,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位小兄弟是……?” 绮罗连忙把帽檐压低,曹晴晴异常平静地说:“她只是陪我来的,此事与她无关。兄长,我就是偷偷来看一眼,好叫自己死心。请兄长告诉父亲和母亲一声,我恐怕做不成苏家的媳妇了。请苏家休了我吧。” “你,这又是何苦?”苏从修知道这次是自己的四弟过分了,但苏曹两家一向交好,曹晴晴又给苏家生了儿子,平日里也无过错,用什么名目休?恐怕两家因此断绝往来都有可能。 苏从砚刚才在人前不过是逞一时之气说要娶花月,以苏家的门风,怎么可能让花月进门?他爹还不打断他的腿!眼下听到曹晴晴要自请休离,一下子也慌了:“晴晴,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同意。” 曹晴晴的态度却很坚决,看都不看苏从砚:“你既无心我便休,不要再互相纠缠折磨了。我已收拾好东西和聪儿住到别处,我等你的休书。”说完,朝苏从修行了个礼,拉着绮罗便转身出去了。 苏从砚追了两步,只看到门“砰”地一声在他眼前关上。苏从修叹道:“阿砚,这下你满意了吧?” “大哥,我……”苏从砚心虚地说不出话。他怎么知道曹晴晴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刚刚真是看到王绍成嘲笑他,他一时气急才说出那样的话。 “我看你回去怎么跟父亲和母亲交代。”苏从修起身欲离开,苏从砚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求道:“大哥,你得救我呀,你不能不管我!父亲是绝对不肯我给曹家写休书的,他会打死我的!” “那你就去把弟妹和聪儿找回来。”苏从修到底是不忍心不管苏从砚。这个弟弟从小就跟他最亲,爱粘着他。他丧妻的那段日子,痛不欲生,也是弟弟变着法子逗他开心。只是弟弟这回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好,我去找她……”苏从砚要走出去,又停下脚步,苦着脸说,“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回去的马车上,曹晴晴换下了衣服,一直在哭。绮罗也不懂得怎么安慰她,只是劝道:“和离的事情,jiejie要不然再想想?聪儿毕竟还小,没有爹可怎么办……” “那混蛋不是要娶花月么?我就成全了他!”曹晴晴坚决地说。 绮罗知道她说的是一时气话,但也不好再刺激她,回了朱府就安顿她先去休息了。 今日林勋也是搅得绮罗心烦意乱,她揉着头回到房中问宁溪:“有表公子的信吗?” 宁溪拧了帕子给绮罗擦脸:“小姐的脸怎么弄成这样?已经很久没有扬州那边的消息了,要不然让暮雨想法子联系朝夕看看?” 绮罗暗自思量:奇怪,表哥从来没有这么久音讯全无的,难道是被王家的事情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好啦,下一章写到表哥啦。 ☆、第44章 引荐 初秋时节,夜间下了一场小雨,风裹着丝丝凉意,地上又落了重枯叶。这处宅院很安静,在扬州城里的僻静处,院子里没有种花卉,只是各种草木交错在一起,全是草叶的气味。 朝夕领着大夫疾走,一边不时地回头催促道:“请快一些。” “是,是。” 行到一个屋子前,朝夕推开格子门,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一个坐在床边的身影仿佛凝聚着月光般,照得屋里都亮堂了许多。 朝夕把大夫让进去,大夫上前行礼,然后给躺在床上的人诊治。他琢磨半晌才自言自语道:“怪事,风寒如何能久治不愈……药没问题啊?” 陆云昭坐在旁边不说话。这位大夫是陵王找来的,应该是扬州城里医术最好的了。 “老夫再去开两服药吧。”老大夫行医数十年,忽然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钟毅领着大夫出去,陆云昭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问朝夕:“京中还没有消息?” 朝夕老实地摇了摇头。 莫非出了什么事?陆云昭心里突突的,抬手在嘴边打了个浅浅的哈欠。王家老爷平白没了媳妇,不可能善罢甘休,明里暗里地闹。王家有人在朝中做大官,要不是陵王出面摆平,只怕这事轻易了结不了。 朝夕忍不住说:“公子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您着实累坏了,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