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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勋没说话。除了她,他谁都不要。 寇mama也只是顺势提了提,这么多年了,她又何尝不了解林勋的脾气。别的女人要真是可以,也不至于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了。郡主就是知道他非这位新夫人不可,才连她之前有婚约都不计较,同意娶回来。 林勋又问:“您回头把那个不伤身的避子汤方子写给我。” 寇mama点了点头,又猛地睁大眼睛:“您想给夫人喝?不行,郡主不会同意的。” “您别跟母亲说,也别跟任何人说。”林勋望了一眼里间,神色复杂,“她太小了。” 寇mama是从宫里出来的,也见过世面,闻言忍不住一惊。古往今来,还没听说过谁给正妻用避子汤的,谁不是盼望着早生下嫡子,对上对下都有交代?侯爷是真的疼这位夫人的。 邢mama在里间直叹气,帮着宁溪给绮罗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邢mama心疼地说:“侯爷也真是的,这么对小姐!早上看小姐的气色,我还觉得侯爷是怜惜她的。这后日回门可怎么办?我要跟夫人告状去。” 宁溪帮绮罗盖好被子:“邢mama,还是等小姐醒来,问了她的意思再说吧。”宁溪隐隐觉得,小姐心里是喜欢侯爷的。因为喜欢所以才变得小心谨慎,只是偶尔忍不住看向侯爷的目光,还是出卖了她。从前跟表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 林勋走进来,邢mama如临大敌,壮着胆子上前道:“侯爷,夫人还没醒,请您让她好好休息吧。” 林勋看了床上一眼,邢mama见他不离去,心里直打鼓。这位可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他要是硬来……她有点怕。 “我就看看。不会做什么。” 邢mama回头看宁溪,见宁溪点头了,才不太情愿地让开。一双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林勋的一举一动。 林勋坐到床边,望着绮罗的小脸,抬手拂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他何时已经这么在乎她了?忍受不了她的心里没有他,忍受不了她跟别人的过往。他现在就像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还记得昨夜酒席散了之后,周怀远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那个喝醉的人扯着他的袖子说:“朱绮罗根本就不喜欢你!她跟希文才是一对,是你把她从希文的身边抢走,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你的!”当时他就想给他一拳,但是忍住了。 所以昨夜,他忍不住要了她,彻底地占有她。 今日,朱惠兰又来跟他说,她跟陆云昭曾经有多好。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事。他心里的那团火就怎么也压不住了。他要叫她记住自己烙在她身上的痕迹,要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这样就不会离开他了。可是当她承受不住,他又舍不得她小小年纪受生产的苦,所以向寇mama要了避子汤。 他忽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一个在沙场上冲锋陷阵,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挥一挥手就是号令数十万大军,未有迟疑的人,现在竟不知道拿一个小女人怎么办。 傍晚的时候,绮罗醒过来,觉得下身冰冰凉凉的还是疼。她坐起来,宁溪过来扶她:“小姐,要喝水吗?” 绮罗摇了摇头,精神还有点恍惚,抱着膝盖。 邢mama端了乌鸡汤进来,递给绮罗:“小姐快趁热喝了吧。” 这汤炖的很浓厚,有一股淡淡的药味,里面除了乌鸡,还有阿胶、桂圆、红枣、枸杞等食材,全都炖烂了。绮罗没有吃午饭,加上体力消耗太大,现在有点饿,便又要了一碗汤喝。邢mama忍不住说:“看我们小姐这细皮嫩rou的模样,侯爷太狠心了。小姐,回门的时候可一定要跟夫人好好说说。” “今天的事,回府的时候,你们谁都不许跟我娘说。”绮罗淡淡道。 “可是小姐……”邢mama毕竟还不了解绮罗的脾气,想说两句,绮罗道:“我和侯爷是夫妻,这件事说破了天去,也是夫妻房中的事。他对我好,是我的福气。对我不好,也是我的命。你告诉娘,除了让她担惊受怕,难道她还能真的找侯爷说,让他以后别碰我了?” 邢mama吞了口口水,没话说了。正常的姑娘遇到这种事,醒来之后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闹着要回娘家。小姐太冷静了。 “宁溪,你让暮雨去前面问问,今天谁见过侯爷了。”绮罗吩咐道。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会那样。 宁溪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迟疑道:“小姐,奴婢好像找不到暮雨。” 暮雨很少这样忽然消失,难道是办什么重要的事去了?绮罗想了想,没说什么:“那你找个侯府里的丫头去问问。” 宁溪应了,走出去。 绮罗身体不适,没办法下床,就让邢mama给她垫了个软枕在身后,她靠在上面看书。过了一会儿,外间有动静,只是说话的声音很小。 林勋看到里间的烛火就知道绮罗醒了,他问身边的丫环:“夫人晚膳用了吗?” 丫环回答:“没有,只喝了两碗汤,说是没什么胃口。” 不吃东西怎么行?那东西虽然说不伤身体,但是……林勋道:“去吩咐厨房煮些粥来,再配两个爽口的小菜。” “是。”丫环不敢怠慢,连忙去办了。 林勋让丫环都出去,自己就在外间坐下来,望着横排窗出神,也不进去,也不点灯。天很快就黑了,宁溪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子,吓了一跳,赶紧命人点了灯。待看清是林勋,向他行礼,问道:“侯爷怎么坐在这里?夫人已经醒了。” 林勋应了一声,依然沉默地坐着。这时刚好丫环端了热粥和菜上来,林勋要宁溪拿进去给绮罗。 绮罗看到粥和菜,又看了外间一眼,摇了摇头:“拿走,我不吃。” 宁溪没办法,又把托盘原封不动地拿出来,为难地说:“奴婢劝了,但是夫人不肯吃。侯爷也没用晚膳吧?要不您先吃。” 林勋皱了皱眉,起身把托盘拿在手上,自己走了进去。邢mama大吃一惊,要过来接,林勋避开她,径自走到床边,从旁边拖了杌子过来,把托盘放在上面。绮罗抬头看了他一眼,侧身面朝里面看书,不说话。 “你需要吃点东西。”林勋低头说。 床上的人只是静静看书,半分不想理他。若是平时他一定把这不听话的小东西抓到怀里,强行撬开她的嘴喂她,可是他现在不敢碰她,好像她一碰就会碎。他无声地坐到旁边,像是一桩巨大的木头,一动不动。 绮罗感觉自己背后被人盯着,极不自在,书里面写了什么,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直到她听见他的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在安静的里间特别响,这才知道他也没有用晚膳。她记得他后来肠胃一直不太好,三餐可不能不准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