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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正在打结。 “你做什么!”施品如喝了一声,月三娘惊呼,连忙跑过去把绮罗拉了下来。绮罗欲挣脱开,一心哭闹着求死。施品如走过去,扬手狠狠打了她完好的那边脸一巴掌,月三娘顿时也愣住了。 “想死是么?你都别拦着她!”施品如扯开月三娘的手,厉声对绮罗道,“从前我欣赏你的心气,耐心教你,不求你扬名于世,但求你此生能达自己敢想敢做之事。今日看来,我却是高看了你!” 绮罗犹如破败的娃娃一样靠在月三娘怀里,只是哭。 施品如转身,在屋中展袖端坐了下来:“你就如井中蛙,看到的只是头顶的方寸之地。怎么?没有身份,没有容貌,没有林勋,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么?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美貌,侯夫人、国公府小姐的身份,你就一无所有?那我这些日子教给你的是什么?你当初拜入我门下又为了什么?今日,你若执意交命于这三尺白绫,那我们当日便是费尽心机白救了你。请自便吧!”说完,别过头去,再不看绮罗一眼。 绮罗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悲伤地抽泣了起来。她还是懦弱,前世用一死结束了残破的生命,今世仍是想用一死让自己彻底解脱。她如今像是天地之间的一缕孤魂,容貌尽毁,亲人不在身边,侯府回不去,这世上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这个鬼样子,又如何再能让人看到?活着,永远比死更难更需要勇气。 月三娘蹲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能舒坦些。想我三娘也是可怜苦命之人,但人生哪里就有过不去的坎呢?留的性命在,万般都可以重头再来。难道你就真能舍下这世上的人了?” 绮罗吸了吸鼻子,想起父母,想起叶季辰,还有眼前的月三娘,施品如……心中的他……渐渐止了哭声。 施品如缓了口气:“我今早接到消息,昨夜有人潜入枢府,盗取了机密文书。如今整个京城都在大力搜捕盗贼,我担心那夜你们救人之事已经泄露,有人要借此机会对绮罗不利,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她尽快送出京城到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才是。” 月三娘道:“我不懂,他们为何一定要将绮罗置之死地不可?” “你还不明白,他们要对付的不是绮罗,而是林勋!”施品如道,“三娘,事不宜迟,我进宫向太后娘娘求了出城的口令,你将东西收拾一下。稍后我再来。” “好。”月三娘将绮罗扶了起来。 …… 暮色时分,施品如的厢制马车到了城门,果然被守城的禁军将领给拦了下来:“何人要出城?可有手令?” 施夫人掀开帘子,亮出太后的令牌道:“我是施品如,奉太后娘娘之命,出城办事。” 那禁军忙跪下行礼,回头吩咐手下的人打开城门。 就在这时,另一队禁军骑着马赶来,领头的是刚升任禁军侍卫亲军步军司的指挥使刘桀,乃是王赞的姻亲。他与施品如四目相对:“怎么施夫人这个时候出城?不知马车里装的是何人?” “怎么,刘大人怀疑我窝藏什么钦犯?”施品如冷凝了他一眼,目视前方道。 “不敢。只是枢府丢的文书,关系到边境布防,兹事体大,任何可疑都不能放过,还请施夫人让我检查一番。”说完,刘桀也不等施品如拒绝,直接跳下马,猛地掀开了马车帘子,里头只有月三娘一人,旁边还有一个半人高的小木箱。 他先是掏出袖子里的画像,比照月三娘看了看,然后问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施品如冷笑道:“我不知那蒙面的刺客,几时都有了画像?还真是让刘大人费心了。这箱子放的是太后娘娘私人的衣物,你不会以为这么小的箱子能藏一个人吧?”刘桀被说的脸上阵阵青白,坚持道:“还请打开让我看看。” 施品如蹙了蹙眉,回头看了月三娘一眼,月三娘便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女子的亵衣亵裤,惊得刘桀后退一步,不敢再看,抬手道:“得罪了。” 施品如冷哼一声,甩下帘子,吩咐马车离去。 直到了城外,月三娘把那箱子搬开,露出绮罗的小半截身子,还有半截蜷在马车的隔层里头,人是昏睡的状态。施品如跳下马车,把一个卷轴交给月三娘,吩咐道:“箱子里已经备好盘缠,此去安平镇渡头,换乘船只到达扬州,向我的师兄求救,他定会帮你们。” 月三娘把卷轴收好,又问道:“您的师兄是……?” “陵王赵琛。” 月三娘惊了一下,但也没有时间多问,向施品如施了一礼,驾着马车离去。 施品如转身,一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声,施品如道:“果然如此。月堂追去了……?” *** 林勋在西夏边境,助李宁令与武烈皇帝对阵。陆云昭作为随军监军,自然也在帐内,闻听他们的作战策略。他俊美的脸和一身文弱书生的气息,显得与这个帅帐里的将军们格格不入,但他仍听得专注认真,丝毫不在意那些西夏的将领投来的异样目光。 林勋在沙盘上布了兵,李宁令向他解释周围的地势,一身男装的李金婵押了一个人进来,推倒在地上:“这人在营地外面鬼鬼祟祟的,说要见勇冠侯,不知道想干什么。” 林勋只扫了那人一眼,并未理会,双手抱在胸前,继续把沙盘上的小旗拔起来,想着要插到哪一片区域去。 地上那人忽然作揖道:“勇冠侯,请问哪位是中原来的勇冠侯?” 林勋头也不抬地问:“你找勇冠侯作何?”烛火把他的半边脸照亮,另外半边仿佛隐在地狱里的罗刹,加之他生而威严,那人抖了一下:“小的,小的是来报信的。” 林勋不说话。交战在即,李宁令怕这人扰乱了军心,正想叫李金婵把人拉出去,哪想到那人大声叫道:“勇冠侯,是京中出了事,侯夫人出了事!” 林勋猛地抬头,旁边的陆云昭也站了起来,两个人齐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林勋不悦地看了陆云昭一眼,陆云昭却不理会,走过去按着那人的肩膀,问道:“你快说,说清楚!” 那人战战兢兢道:“小人冒死禀报,侯夫人被嘉康郡主关在柴房里,半夜那柴房起了大火,侯夫人被活活烧死了!” 帐中一时非常安静,众将沉默间飞速地交换着眼神。陆云昭踉跄两步,林勋冲到那人面前,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睚眦俱裂,戾气尽出。 那人的脸登时变成了猪肝色,双腿离地,破碎的音节从喉咙里溢出来:“千真万确……小的受人之托……从京城赶来……报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簪子。 林勋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