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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长宁的身世,以及为什么她身为皇帝之妹,竟然会与后宫诸位皇女一块儿长大的缘故。 如此看来,皇室多得是母女相残,姐妹相残以及养着仇人的孩子来玩儿的故事。 这段往事一直是皇帝的一块心头病,为的是长宁虽然一向乖巧,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她没有父亲,但是,谁又知道她心里真正是怎么想的呢? 皇帝听了丞相的进言,虽然没有直接表态,心里到底有些举棋不定。这可苦了太医院里一帮太医,救沂王,又怕皇帝不高兴;不救沂王,她一代王侯若是死在宫里,皇帝做做表面功夫,御医们就得陪葬的。于是御医几个思前想后,救还是要救,只是用药慢,拖着就是了。可怜长宁一个伤者,御医不敢对救治尽心,长宁的病情便逐渐加重,最终竟然奄奄一息了。 其中有一位御医名唤淳于意的,她来自民间,与这些御用的太医观念不同。淳于意眼看着长宁从一个小伤演变成了不治之症,医者父母心,难免有些不忍。她又是个有识见的,比不得别的人鼠目寸光,懂得一些相面之术。依她看,长宁的面相贵不可言,不像是会早夭的。若是长宁日后知道自己差点死在太医院,难道不会衔恨在心?于是特意给长宁偷偷地用了老山参吊着命,才没有造成大错。 御医们看着情况不好,向皇帝进言,沂王不能死在宫里,于是将她送回了王府。后来皇帝下了诏书,明确指定让太医院配合沂王府的医治,这几个人才尽心写方子,最终治好了长宁。长宁知道了淳于意的善意以后,赠之千金。至于别的御医如何,这就是后话了。 长宁病好,修养了几日,勉强能下床走动,一边倚在藤椅上听元雅汇报近日府上的情况。原来自从长宁病重,皇帝又下了诏书搭救,沂王府上络绎不绝的不止大夫郎中,还有各级官员进献的难得一见的药材。元雅把单子从头到尾地念了一遍。 长宁扶着额头,疑惑道:“怎的不见小侯爷?” 依这两人的关系,长宁这次病得重,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几品小官都赶着来沂王府探望,小侯爷连面也不露一个,着实说不过去。元雅怕二人有什么误会,忙说:“殿下不知道。小侯爷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能脱得开身呢!”说罢便细细地将小侯爷最近的轶事禀告了一遍。 原来钟情自从上次从沂王府走后一直在春情楚馆捧一位哥儿的场,谁知不知怎的招惹了长史家的公子,两人事情遮掩不住,长史家又一向家风严厉,知道此事之后问也不问,就将那位公子赶出了家门。 事情闹得这样大,忠顺候家岂会不知的?老侯爷便将小侯爷暴打了一顿。岂知钟情这个痴情种子,此次却是认了真,一直笃定要迎娶那位公子进门做平夫的。如此,侯夫人慕容家岂能干休?说是“我家儿子嫁到你们家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怎么还有不三不四的人妄想与楚儿平起平坐!你们老钟家可有把我们慕容氏放在眼里?” 老侯爷没法,只得将小侯爷又打了一顿,直打得她起不了床。奈何钟情这次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愣是不肯改口。三家扯起来,扯得不可开交。小侯爷也是焦头烂额,现在拘在家中,是以也就没来看望。 “世人见她风流成性,便想当然地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沾花惹草,焉知她不是真心的?”长宁又抬手扶额,苦着脸说,“阿情怎么尽招惹些好人家的孩子?”上次是上党郡守的大公子,上上次是员外家落水的小公子,这次又招惹上长史家的公子。长史家最是死板保守、恪守规矩,不知两人是怎么结的缘。只是这样的拈花惹草,几时才是个头呀?亏得侯夫人贤惠,忍耐至今。 主子的事,元雅不好插话的。长宁想了一想,又说:“怎么阿情连个信也没有?如今长史家的公子流落在外,恐怕有些难过。小侯爷又顾不过来,到底是她心上人。这样,你从府中挑几个人找一找,找到了远远地跟着,不到必要时候别露面,注意看着别闹出什么事情就是。” 元雅迟疑着答应了,接着禀告说,“有个书生连续三天在沂王府门口晃荡,说是能医治殿下的病。因她的打扮不像是郎中,前几日殿下又病得厉害,是以我们几个商议没让她进府,怕坏了事。眼下殿下病好了,又得了闲。殿下看,见,还是不见?” 长宁想,最近得闲,又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就见一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1.淳于意来客串。淳于意是西汉武帝朝的名医,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后一部分就是他补的,写得洋洋洒洒,是个既有才,医术又高的。他客串的部分很少,名字就不改了。 2.关于淳于意吊着长宁的命这一行为,出自晋文公过曹。国君无礼于重耳,重耳大怒,将去。国都里面有个有识见的大夫,叫釐负羁的,知道重耳是个有大作为的人,于是在重耳离开的前一晚偷偷地使人递了个食盒给重耳,将玉佩放在食物下面,表示修好的意思。重耳收了rou,将玉佩退了回去。后来重耳回国继位,发兵伐曹,特意叮嘱士兵不可坏了釐负羁大夫的采邑,这就是后报了。 3.“尧父门”的典故出自汉昭帝之母钩弋夫人住的地方叫“尧母门”,汉武帝喜欢小儿子,有意让他继承皇位,于是将他母亲住的地方改了名,意思是这是尧的母亲住的地方,这个女人生的孩子是尧,中国有名的贤王。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第16章 谋事 韩慎在沂王府门前盘旋数日,一直不得召见。也是,自从王朝统一,比不得千里之国,无论什么人,若是去城门口一求,总是能得到君主召见。而如今,便是要见个七品小官,也要层层通报,最后不了了之。 韩慎听闻沂王为人与别的不同,最是礼贤下士的,是以虽然一直不得召见,仍然盘旋不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傍晚得到消息说:沂王请先生一见。 韩慎穿过弄堂,一直往府内走去,转了几个弯,才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陪同的小厮不能再进,韩慎独自一人往里探去,周围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放轻脚步,穿过帘子,见有两个人影在屋子里面,一高一低,一站一坐,便知道是了。 韩慎进屋纳头就拜:“小民参见沂王殿下。” 长宁招手让韩慎坐了,略侧身致歉道:“先生快坐。孤身在病重,有失礼数了,先生莫怪。” 韩慎坐了,一时两人相互打量。韩慎见长宁倚在藤椅上,礼数周全,神情倦惫,容貌清贵,周身一股富贵至极的气度,知道自己找对了人。这位就是先帝之女,皇帝之妹,皇女之姨的沂王。旁边站着一青年男子,模样俊秀,容光焕发。听说沂王宠信一男子,将事务无论大小都交给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