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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是祸。 月前陛下曾经下求贤令,令郡县举荐孝廉良才。举荐的良才共有七位,如今都在席间,也是为的考核其才德言行。其中有一位,身为女子,却端的美貌非常,兼之才华横溢。众人都说此次朝中获得王佐之才,围在一旁,好不热闹。长宁却躲在无人处喝酒,似乎毫不感兴趣,所以才有此一问。 长宁朝那边扬扬杯子,慢条斯理地说:“我看见容貌俊俏的心生警惕,只怕他的美貌蒙蔽了我的双眼,令人看不到他心肠冷硬歹毒的一面;我看见才华横溢的经常会想起前朝的jian相,须知有些人是有才无德的。”却看到韩慎满目的惊讶。长宁挑了挑眉,似乎在问“怎么?” 韩慎“噗嗤”一笑,自顾自地斟了一壶酒,说:“殿下真是一个妙人。” 此时赵王、楚王围在皇帝身边,匈奴的几个使者正在向皇帝进言,一旁的二王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赵楚二王,似乎在忖度这二人何人有机会继承皇位,又似乎在忖度这二人的分量。 长宁看到远处赵王正和几个谋士交头接耳,问:“怎么最近在赵王身边没有见着谢师傅了?” “谢鸣?”韩慎回答,“殿下有所不知,自从上次谢鸣挑唆赵王针对殿下不成,便被赶出了京师。” “是吗?”那位谢鸣,似乎一向有意针对,难道与我有仇?长宁不免思索,然而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作罢。 此时宴席已到尾声,压轴的一个节目是此次和亲的公主献舞。公主蒙面上场,舞姿蹁跹,虽然匈奴人个个能歌善舞,不过公主此次的舞蹈,却不止有异族的风情,还兼汉人的婉约和煦。他身形颀长,穿着改良过的有汉人特色的白色长袍,一举一动莫不衣带当风,显见是精心准备过的,舞姿中似乎蕴含了无限的情绪,可谓韵味悠长,动人心弦,最后定在一个右手上扬的姿势,摘下脸上的面纱,低头向皇帝方向行礼,然后抬起头来。众人一看:剑眉星目,竟是一位绝色美人。 时人纷纷议论:有美来朝,恐怕有倾城倾国之祸。不说别的,就是一向冷情的沂王,也看呆了眼。 第49章 和亲 抚近柔远一向是我朝对外的国策,与匈奴的联姻也算是之前早就定好了的。我朝年年送和亲公主入匈奴,不想这一次,匈奴的单于竟然送了人入我朝,也算是破天荒了。 公主自在宴会献舞露过面之后,仍旧在驿馆歇息,只是每天清晨去亭台练舞。 这次匈奴与我朝的婚事,是国之大事。京城的百姓也风闻,不禁猜测:这位貌美如花的公主,将会许配给哪位亲王?公主正在妙龄,可惜我朝适龄的亲王都已在年前大婚,除了沂王。再有封在外的,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已经膝下儿女成群了。皇帝的这几位皇女,与公主十分般配,若真是有意,将已经纳的王君贬为侧君,或者做平夫也未为不可。再有甚者,有人说,陛下老当益壮,便是将公主纳入后宫,也未可知的。议论虽然如此,到底决定权在陛下手中。 沂王每日去看公主跳舞,众人虽不敢明着表示什么,私下里已经笑作一团,说:不想一向古板的沂王竟然开了窍,莫不是看上了这位远道而来的美人?只要陛下首肯,以她的身份,与公主结为连理,也是一桩美事。 这样的话说的人多了,便传到了颜嫣耳中。颜嫣与长宁相识数年,又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自然之道她的性子。长宁这个人,对待男人,一向冷冰冰的,便是对自己要好些,也没有做到这般,不掩人耳目。再说,以长宁的为人,如此日日去见那人,可见是十分上心。想着想着,心中十分苦涩。想起月前芦花镇的岁月,又有不甘,决定去见见长宁。 皇帝因梁王的事情伤心,在病榻上缠绵已有数日,又恰逢匈奴使者来朝。趁着这个空荡,下一道旨意,将最小的八皇女封为中山王。想必是心中萧瑟,怕自己一旦万一,这个最小的孩子没有封地,难以保命。 八皇女年方五岁,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如今国库空虚,封王的礼节一切从简,比不得前面几个皇姐风光。她不过一黄口小儿,典礼上还吵着要“小姨抱”,又知道什么?只是有心人难免要从这次仓促的册封典礼中对天心窥测一二罢了。 听闻长宁已经出府,颜嫣知道她又去了那个地方,于是隔了一会儿,也跟着出了门,来到舞台。仍旧是当初为了招待匈奴使者修砌的舞台,如今几遭废弃,少有人来,那位和亲的公主就是挑的这个地方。 颜嫣到的时候,那位公主正在舞台上练舞,长宁在一旁看着,神情无比专注。颜嫣看到长宁的目光,觉得十分刺眼,慢慢地挪到长宁身边,唤一声“殿下。” 长宁看到颜嫣低眉顺目地来到她身边,一时十分惊讶,还是说:“你来了。”将颜嫣拉在身边,看了一会儿公主的舞蹈,问:“你看他的舞蹈,你从他的的舞中看出了什么?” 台上的人重复着动作,隔得远,看不清神情。公主的身形要比汉人高挑一些,眉目冷峻,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要背井离乡,身负两国交好的重任,也是可怜。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单于娇养的儿子,倒像是某个部落献上的美人,不过封了个公主的名号,被送来和亲的。 这也是寻常,我朝送往匈奴和亲也不尽是皇帝嫡亲的皇子。可是这位公主看起来,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在台上练舞,长宁在台下看,他不是不知道台下有人在看,也不是不知道长宁的身份,但是他习舞时十分专注,连个眼神也不给台下人,练完之后马上走人,是以长宁来了三日,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跳,一个看。公主如此谨慎,只能说明他太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在亲事未定之前与任何人交往过密,或者显示出偏向都是不明智,是个聪明人。 长宁的才艺是皇室中顶尖的,无论是琴艺还是画技,想必对歌舞的鉴赏也是一流的。颜嫣听见长宁问这个,下意识地望着台上人惊鸿的舞姿,只能说跳的还不错,但要说能看出什么,他还真是看不出什么。加上此时心情烦闷,又不是专门来看舞蹈的,就更看不出来了,倒是想起了临来前和迎春说的话。 迎春那个爆竹知道长宁移情别恋,十分气愤地说:“虽说我是奴才,她是主子,可是这样的事,我也少不得要说几句。一开始我还以为沂王殿下与世间旁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原来竟是同一种货色。这人还没到手呢,她就看上别人了。可还记得当初说过什么话!” 颜嫣当时只是苦笑:“凭她怎的,她若是真想往府里迎人,我只能接受,还要主动替她cao持。只能笑,不能哭,这是命。”又对迎春说,“你如今年纪也大了,之前想要多留你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