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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自觉伤及羽林卫颜面,最后那一下使了狠招,只伤手腕已是万幸。” “要不要紧?” “何家自有良方,不碍事的。” 她点点头,看向行完结束礼,一言不发自擂台笔挺挺往下走的夕雾,“记得回头替我谢谢她。” 神武帝一直神态自若默不作声地观战,到得此时才鼓起掌来,赞道:“何七小姐好身手,好风度,巾帼豪迈,女中英杰!何院判啊,你可藏拙了。” “下官不敢。”何院判立即起身恭敬行礼,“小女顽劣,能得陛下赏识,实属小女之幸,何家之幸也。” “也是朕之幸,皇甫之幸。”神武帝笑得开怀,“吾朝不乏学武女子,此等英杰却实属难得,难得啊!” 两人你来我往,众人也都含笑点头,江凭阑却奇怪咕哝:“这话说大了吧?不过是比了个武,难道真要封个女将?” “自然不至于。”皇甫弋南淡淡答,“这大话无甚深意,说白了,不过是为后头做个铺垫。” “铺垫?”她自问出口,问完心中已有答案,“哦,为我铺垫的啊,真是荣幸,荣幸。” 司仪宣布比武结果,又承上启下讲了番场面话,未婚女眷席中立刻又有人站了出来。藕荷色纱裙的女子含笑起身,大大方方自报家门,“颜家四女,着意文选。” 江凭阑瞅她一眼,点评道:“长得倒挺水灵。” 皇甫弋南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颜家乃六皇子一系,天牢里有位官员,正是其手下势力。” 他这么一解释江凭阑也便懂了,感慨一句道:“冤家路窄,皇家路更窄。” 台上司仪慢悠悠宣读着文选题目,“……且以陛下钦定意象为头,宁王殿下所指意象为尾,作短赋一篇。” 众人含笑听着,这文选题倒算是中规中矩,只是今日并不选妃,好端端的扯上宁王做什么? 神武帝听罢思忖一会,晃了晃手中酒盏道:“朕的意象,便是这清酒吧。”他笑着看过来,“弋南,你呢?” 皇甫弋南淡淡笑着,捻起一颗荔枝道:“儿臣以为,这荔枝甚好。” 江凭阑低低咳起来。 周围那一圈人暧昧地笑起来。 神武帝也笑,一摆手道:“那便开始吧。” 文选以两炷香为限,擂台上铺开了纸墨,司仪也点着了香,众人目光跟着重新回到上边。 江凭阑怒瞪身侧人一眼,“真是秀恩爱不嫌事大,我走了,你慢慢瞧。” 皇甫弋南知道她是要去换衣服准备武选,于是含笑点头,“王妃慢走。” 江凭阑这边刚悄悄离场,神武帝便瞧了过来。皇甫弋南遥遥举杯,对他一敬。 颜家四女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诗词歌赋自然不在话下,因此这算是个送分题。大才用于小处便有余力,既然短赋成文轻而易举,这赋的内容自然就可以全凭她心意做主了。 她是聪明人,看得出这道题的意思,宁王不选妃,却偏令其出了意象,那陛下就是希望短赋内容与宁王有关了。她若没猜错的话,这个“有关”,是要向宁王殿下表意。 说白了不过又是一次有意试探,皇甫弋南自然也瞧出来了,所以故意气走了江凭阑,摆出不希望她被当众戏弄的样子给神武帝看。 毕竟,他愈是在意江凭阑,神武帝也就愈难越过他的手掌控她。 江凭阑回来的时候已换了往日常穿的黑衣劲装短打,只是布料考究,少了些江湖气,多了些皇家的厚重感。她为此相当心满意足,这半月来,每日都被逼着梳妆打扮,穿那些女气十足的裙装,实是憋得慌。眼下不仅能穿回短打,还能打架,她兴奋得连眼睛都发光。 发着光的江凭阑入了席,发现周围那一圈人都向她投来了略有些奇异的目光。哦,她打算去武选,有什么问题吗?这么理直气壮地一想,又忽然觉得,那些目光不仅仅是奇异,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意味。 她莫名其妙地问皇甫弋南,“这些人都怎么了,为什么用一脸‘你错过了场好戏’的表情看着我,颜四小姐的短赋很精彩吗?” 皇甫弋南微微俯身,一面替她整衣领一面道:“文采尚可,只是不合我心意。” 江凭阑不妨他忽然如此亲昵,下意识朝后退了退,退到一半却又停住:她的衣领在他手上,这一退弄不好就走光了。 她于是只好顺从,过了一会又觉得,他给自己整衣领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这是要作戏给谁看呐? 江凭阑一心只想着皇甫弋南是在例行秀恩爱作戏,意图让两人的关系足可以假乱真,却没意识到,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这样一位有名望的当朝亲王做出这样的动作,有多不容易,多不可思议,又是意味了什么,宣告了什么。 整完了衣领,例行接受完众人或嫉妒或惊羡或别有深意的目光,江凭阑记起了他前头的那句话,觉得有些奇怪。今日又不是皇甫弋南选妃,人家的短赋好不好跟他的心意有半毛钱关系?还未细想明白便听擂台上的司仪开始宣布颜四小姐的武选结果,她立即抬头去看。 文选难者武选易,文选是一篇短赋,颜四小姐自然是通过了的,而武选则是射弋,要求很简单,能射中靶子就行。 偌大一个靶子,射在哪里都可以,但颜四小姐偏偏就是哪里也没射中,箭落在地上,离靶子还有一丈远。 江凭阑眼看着泫然欲泣下台的颜四小姐摇着头叹口气,恩赦令是她的,中间的人都是走个过场,即便颜四小姐当真会射箭,这箭也是断然射不到靶子上去的。 接连两位挑战者落败,一部分贵族女子已然灰心,却仍有一部分目光灼灼地盯着擂台,似乎还想再试一试,然而众人都瞧见了江凭阑的装束,想站起来又顾及着宁王妃,场上一时间便静默下来。 江凭阑笑了笑,得了吧,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多比她年纪小,也别挫伤人家自尊心,伤害人家幼小的心灵了。该是她的,就由她出马吧。 她一笑过后便站起来,如先前颜四小姐那般大方自报家门:“宁王府皇甫江氏,着意武选。” 皇甫弋南的目光闪了闪,一众贵族女子乃至重臣皇子的目光,都闪了闪。 好一个宁王妃。 在这等说正式不那么正式,说不正式却又有点正式的场合,自称“王妃”太显摆,自称“江氏”却又太卑微,一句“皇甫江氏”既点明了自己身份,又不失妻冠夫姓的谦逊礼节,当真妙极。 这个江氏,不简单啊。 众人心思这么一转,江凭阑已走上前去。与寿宴当日不同,此刻一身轻装的女子负手高立于擂台之上,行止间属于女性的柔美与男性的刚烈参半,三分雅致七分傲骨。朝中女子不乏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