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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个明净如玉的人。 她轻吸一口气,正想去辨这是什么花,却煞风景地闻着股烧鸡的味道。 江凭阑恶狠狠咬了咬牙,在书房她拿鸡腿戏弄皇甫弋南,当时他随手拿了叠纸铺在桌案上以避免弄脏他的公文,那最上头一张纸的下边正是这封信。 她因此推测,他原本根本没有要将这信交给自己的意思,要不是她无意说了句去看看喻妃,他才不会良心发现。 花香注定是不能好好嗅了,她怀疑,这也是皇甫弋南故意的。 信纸只薄薄三张,她借着烛光看起来,第一眼却是一愣。 “尊敬的九殿下,您在看这封信吗?” 她眨了三次眼,将信翻来覆去半天,确认信封上写的是“凭阑亲启”无疑,便愈加不解起来,这开头称呼为何是“九殿下”? 她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若您看到了这里,那么我要恭喜您一件事:这信封口处火漆以特殊纹路点成,一经拆封纵大罗神仙也难以复原,凭阑晓得这图案,所以您可能很快便要倒大霉了。” 江凭阑笑了笑,那图案是藏龙军兵符的模样,她的确是晓得的,刚才拿到信时也看了一眼,确认没有被拆封过。她觉得,不是皇甫弋南有涵养,而是因为他原本并不打算将信交给她。 “您此刻是否在想,既然如此,毁了这信便是?若您当真如此想了,那么我要提醒您一件事:凭阑答应过要给我回信,我若收不到,便是因为殿下您了。我想到时,我有一万种法子令殿下倒霉,比如最方便的,托人千里驱驰来甫京给凭阑传个话。” 她白了那信纸一眼,似乎在白微生玦,她好像只答应了回个“已阅”吧? “看到此处,您是否又有了点子,预备找人模仿凭阑的字迹给我回信?若您又被我猜着了,那么我不得不感慨,我真是殿下您肚子里的蛔虫,您莫不如将我也接到甫京一块住?哦,作为您的蛔虫,还是要提醒您一句,要模仿凭阑的字迹的确不难,但我家凭阑的思想岂是您能揣测亵渎的?倘使有日,我以凭阑口吻写了封信给殿下您,想必您一眼便能看穿真相,所以我也是一样的。待我看穿之际,结果同上一条。” 她翻过一页信纸,忍不住暗骂,一共也就这么几张信纸,给皇甫弋南的就占了这么大篇幅,微生玦是不是看上他了? “综上所述,我奉劝您,若您当真拆了这信,不如老老实实去跟凭阑认个错,或许她还能原谅您。好了,殿下,接下来就是我跟凭阑浓情蜜意的时候了,为免煞风景,劳驾您先行回避。” 江凭阑“噗嗤”一声笑出来,真想给皇甫弋南看看这信啊,光是想便能知道他的脸会有多黑。 “凭阑,一别一月,卿安否?只此一月,却似辗转春秋度日如年,每每念及你,念及过往,竟觉恍若隔世。望你亦如此,却又望你不曾如此。周虑之,惟愿此般相思苦,我知,而你不知。” 她轻轻“嘶”一声,哎呀好酸,牙好酸,微生玦吃错药了,写这么rou麻的东西给她。她匆匆看过这几行,被酸得再不敢回头重读,心里暗暗算了算信中提到的时间,想来这信其实是在他和皇甫弋南到甫京之前便寄来了,但因彼时王府未落成,信也无处可去。 “凭阑,老实告诉我,读完刚才那几句,你是不是‘嘶’了一声?别不承认,我虽不在你身侧,可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喜欢rou麻,我也就rou麻前头那几句,接下来再不会酸你了,你放心看。” 她笑了笑,一刹眼底神色温软。 “写这信给你,一来为了报个平安,二来也为了感谢。普阳至西厥这一路本该诸多凶险,却出乎意料相安无事,想来是你的功劳。顺带也替我谢谢皇甫弋南吧,不论他是出于何故如此,他放过我这一次,来日我也必将放过他一次。昨日方至西厥,本道是蛮荒,却不想风光无限好,高原很美,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绿的,牛羊成群,湖泊明净,你该来瞧瞧的,改日有机会我来接你好不好?” 她翻过一页信纸,目光闪了闪,一瞬间似看见天高地远处天青一点,月朗风清无限,却觉那一日太远,远到她无法说出一个“好”字。 “还没有你的消息,但于我们而言,彼此若没有消息,那便是好消息,对吧?自明日起我便得忙起来了,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写信给你,倒不是真抽不出闲暇,而是怕一写起信来便无心再做正经事,毕竟你的魅力那么大。况且我想过了,我若总是缠着你,隔三差五写信给你,你反倒不会惦记我,阿瓷说了,你们女孩子特别吃欲擒故纵这一套。为了走战略,我这信也就写到这里戛然而止了……凭阑,凭阑,愿你一切都好,愿我归期不远。” ☆、湖心一吻 信到此戛然而止,连句“止笔勿念”的套话都没有。江凭阑盯着最后那行“归期”两字良久,慢慢叹出一声。 不敢想归期。她本是敢想敢做快意恩仇的人,却在这杀机重重的诡谲异世不得不小心翼翼,无法纵情。阿迁当真救出来了吗?没有,远远没有。半年酷刑折磨给他留了一身的伤,如今他一天几乎要有八成的时间睡觉,否则便不能承受猛烈的药性,生生痛死过去。要想恢复过来,起码得悉心调养一年,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不落下病根。而在这一年里,若再遇危机,稍有不慎便只有死路一条。 江凭阑也想带着他离开甫京一走了之,去寻找回家的路,可以她现下之能,不可能与一国帝王抗衡。她因此必须留下来,留下来,为了有朝一日能离开。 而微生意图从收束西厥入手,那复国之路又何其艰难?他已不是纨绔风流随性而为的微生三皇子,与她一样,甚至比她更难。 他与她,所谓归期,从来就看不见尽头。 不然,比起这步步惊心的甫京,她倒也很想去高原看看的。 她从床上下来,翻箱倒柜找了笔墨,在桌案上铺开三张信纸。墨是作画用的,她选了红色,在信上做起批注来。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何老会来看母妃,你替我招呼他老人家。”皇甫弋南这一句语气淡淡,没使内力,她停了笔回头看一眼,这墙真是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啊。 她有些狡黠地笑笑,“殿下怎得这么晚还不睡?” 皇甫弋南连说起玩笑话来也是一本正经,“没有王妃侍寝,本王有些不大习惯。” 她嗤笑他一句“不要脸”,埋头继续写字不理他。 半晌后,“凭阑。” 她又停了笔,偏头去望琉璃墙,看到他平平躺着,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像根本没有在呼吸。 “为官吧。” 她默了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