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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换成了吕仲永,“住手!等等!且慢!商姑娘……”他这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 酉正开宴,江凭阑倒是不想太惹人注目的,却因前头在浴池里睡着了,梳洗不免晚了些,以至当微生玦入了龙座后,她才姗姗来迟。 流水席间,没人敢发声责难,却都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微生玦眼见众人这脸色便晓得他们的心思,朝一身蟒袍正服,男子扮相的江凭阑道:“摄政王倒是来得快,这就将朕交代你的事办完了?” 江凭阑当然晓得微生玦的意思,不动声色笑了笑,也顺着这莫须有的话拱手道:“陛下吩咐,臣自是不敢怠慢。” 几位老臣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点,只是眼看她坐在几乎要与龙座齐平的席上,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惶恐与芥蒂。 江凭阑在甫京与那些人物纵来横去口蜜腹剑腻了,眼下就是少说话多打仗,活像个满身戾气的煞神似的,遇到这般场面一句客套话也不讲,全丢给微生玦去。她旁若无人自顾自吃着,实在早便习惯了底下那些不大友善的目光,毕竟她也可谓如今三国之内最俱非议的女子,倘使真那么在乎旁人的看法,干脆就挖个坑埋了自己,别出来见人得了。 不过,她这怡然自得没能保持多久,宴行过半的时候,两名侍卫匆匆奔进了大殿,因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场面不对,跪礼道:“陛下,有贼人擅闯宫门,我等阻拦不及……” 他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后头忽然冒出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你小子说话注意些分寸,谁是贼人?” ☆、三年之约 果真是阻拦不及,这人可不都到了承乾殿门口了? 江凭阑早便习惯这套路了,毕竟但凡她吃过的宫宴,多半都是不能安生收场的。宴行过半,总有那么几号太监侍卫之类的人物要急急冲进来,大喊“陛下,大事不好了”。 不过,虽是烂大街的剧本了,却回回都很有意思。尤其这一次,倒叫她也十分很好奇,什么样的贼人有能耐闯过她和微生玦亲自布置的皇宫戍卫。正这么奇怪着,就听见一个相当耳熟的声音,电光石火一刹,她想起了一桩事。 今日是正月初五,三年前的这天,她与一个人定下了战约。 一干宫卫俱都流水般向来人涌去,众臣大惊失色,无不起立摆出护驾姿态来,却见他们的摄政王忽然拍案而起,声色清丽道:“前辈,您这来势不谓‘贼人’谓何?” 来人“哈哈”一笑,“江丫头,你如今可阔气了,这么大桌子的好菜都不喊我?”说罢“蹭”一下就冲出了三重宫卫的围堵,一闪上到前头去,快得连影子都捕捉不着。 众人无不瞠目,这什么诡异的功夫?还有,这来历不明,一身破麻衣,邋遢得连面容都瞧不清的贼人怎竟敢如此称呼他们的摄政王? 江凭阑却早已不在坐席上了,一个腾起便跃到了半空,提气越过了无数颗懵懂的脑袋,“前辈若有能耐,大可如三年前那般用抢的!” 她话音刚落,来人低喝一声,流水席间一只外酥里嫩色泽鲜艳的烧鸡便浮了空。烧鸡这东西,本是上不了宫宴台面的,可谁叫摄政王喜欢呢,御厨就变着法子将烧鸡做成了精致貌美堪登大雅之堂的模样,意图来讨这位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开心。 “我狂药别的没有,多的便是能耐!” 狂药的名号在江湖上是十分响亮的,可这些官场之人却未必都有耳闻,即便晓得也必然看不起这般亡命之徒,因而闻言并无太大反应,倒是微生玦闲闲举杯抿了一口酒液,“众卿都站着做什么?” 众人心道这贼人都闯进承乾殿了,他们哪里还坐得住,却到底没敢违抗圣命,硬着头皮坐了回去。只是坐回去也不能像他们的陛下那般气定神闲视若无睹继续吃酒,他们的脑袋全都仰着,张着嘴望着半空中与贼人对招的宛若仙人的摄政王。 烧鸡浮空一刹,江凭阑已至狂药身前,隔空一挥衣袖便将到他嘴边的烧鸡给斥退了足足半丈余。 狂药张着嘴停在那里,“你这丫头进益不错,算我没白赴这三年之约!” 江凭阑笑了笑没答话,人还在半空,也不回头,“陛下,臣斗胆借您破军剑一用!” 微生玦头也不抬,食指轻轻一敲桌几,安置在龙座旁侧剑架上的长剑便脱鞘而出,朝江凭阑那厢飞了去。江凭阑一手接过,剑尖一挑便串起了那只烧鸡,“前辈想吃鸡爪子还是鸡屁股?” 狂药朗声一笑,“我若非要吃鸡腿呢?” “您不如问问我手中的剑。”她说罢一个旋身,手中长剑亦跟着荡过一圈,那只可怜的烧鸡又落到了空中,只是再定睛细瞧,鸡屁股已然不见。 狂药看也不看朝自个儿面门飞来的玩意儿,食指一动便将那块鸡屁股给弹了老远,“咚”一声,不知哪位大人被溅了一脸的羹汤水。随即只见他一个闪身上前,五指分错成爪,低喝一声“起”,那只将将要落地的烧鸡便重又回到了半空,继而被他一把揪在了手心里,“丫头,你拦不住我!” 江凭阑弯了弯嘴角,手起剑落,隔着老远的距离不偏不倚卸下一只鸡腿来,“前辈,您也吃不着!” 一众朝臣的背脊淋淋漓漓下了一层的汗。这可是微生皇室的传世剑,如今却被拿来切烧鸡? 半空里的两人招式快得出奇,实难看得真切,一片片形似雪花的鸡腿rou跟着飘落下来,瞧得人目不暇接。观者无不屏息凝神,一面觉得这画面诡异万分,一面却又不禁赞叹起cao刀人近乎谪仙的翩然身姿。 这幅绮丽画面,怕终在场之人一生也难忘却。 一只好端端的烧鸡很快便只剩了骨头,狂药忍不住啧啧叹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随即大手一抄,便将那些将将要落地的鸡腿rou都给捞了起来,嘴一张吃了个心满意足,又含糊道,“好滋味,酒来!” 一场“烧鸡战”不分伯仲,两人好歹肯落到实地上,狂药随手丢了鸡架子,将满手的油水往自己那身破布似的衣裳上抹,江凭阑则接过侍从手里的巾帕,细细擦拭起了手中的剑,一面缓缓道:“再给我三年,您必然一口rou也吃不着。” 实则狂药若不是三年前为救皇甫弋南耗了半身功力,今日也不至于给江凭阑讨着好,不过他倒也无甚介意的,“哈哈”一笑道:“却不晓得,三年后你这丫头又要去了哪里,叫我好找!” 江凭阑闻言默了默。时移事迁,当初与狂药定下三年之约的时候,她又何曾想到了今日的情形,再有三年,她人会在何方,的确难以预料。 她最终弯了弯嘴角,“那便由我去寻前辈履行诺约吧。” …… 一场宫宴吃得一众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