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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朝云悄悄退了出去,只在廊下远远候着,她知道庆王很不喜欢江小楼,生怕两人再起冲突,所以不敢走开太远。 江小楼舀了一勺饱满亮泽的米饭,殷勤地送到庆王嘴边上。庆王牙齿不断格格作响,就是不肯张开嘴巴,任由那一勺热气腾腾的饭凉了为止。 江小楼慢慢放下调羹:“王爷,你生气归生气,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庆王发不出声音,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江小楼。 江小楼轻轻笑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喜欢你。从入府的第一天起,我就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雪凝不会从小走失;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满身伤痕、无家可归;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委曲求全、痛苦难耐;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命丧黄泉、死不瞑目。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你这个父亲呀!身为丈夫,不能一碗水端平,偏心自己的宠妾,怠慢自己的嫡妻,甚至弄丢了小女儿,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一看,它是不是根本就是黑色的。” 庆王惊恐地瞪着江小楼,唯一能动的食指拼命地抠着桌椅,急促地敲动着,仿佛在向廊下的朝云求救。 江小楼冷笑一声:“不必这么紧张,我是不会杀你的,你现在这个模样还值得我动手吗?” 她的勺子轻轻刮了刮碗沿,重新舀了一勺饭,庆王紧紧咬住牙关硬是不肯张开嘴巴,于是那米粒顺着他的嘴巴不断地滚下来,落了一地,晶莹的饭粒瞬间就染了尘埃。 江小楼叹了口气,神色冷漠:“你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威风八面的王爷吗?我告诉你,从你生病开始,陛下就已经将你全部的权柄都夺了,如今自有他人接任,而你只能好好养病。如果我是王妃,现在是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我会每天在你的饭里下蜈蚣、虫子,让你痛不欲生,方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可王妃毕竟不是我,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纵然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甚至从来不曾给过她半点关怀,她还是照顾你,从来不曾离弃。你可知道世子坠马受伤的事?” 庆王愣住了,他看着江小楼,浑浊的眼睛里似乎冒出一股异样的光芒。江小楼不动声色地道:“动手的人就是金陵郡王妃,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成为世子,所以她命人在世子的座骑上下了银针。这种法子很拙劣是不是,可是也很有效,只要世子坠马身亡,世子之位定然会属于金陵郡王。不管是老王妃还是你,都会偏向他。可惜的是……事情败漏了,连带着金陵郡王都难以逃脱惩罚,他已经被陛下赶出京城了。啧啧,他可是王爷最心*的儿子,是不是好心痛?” 庆王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江小楼笑了:“看吧,你的心果然是偏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关心的永远是你的长子而不是赫连岳,他也是你的骨rou,可你却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说到这里,她似是对庆王已经感到十分的失望,将那碗饭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之上,语气格外淡漠,“雪凝一直对我说,她的父亲虽然严厉,心底却是疼*她的,我虽然不赞同她的看法,却希望她这个梦可以持续下去。看在你是她亲生父亲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说完,江小楼竟然伸出手将庆王身上的毯子往上掩了掩,笑容变得格外静谧:“王爷,好好养病吧,活得长长久久,才能亲眼看着世子继承你的一切呀。” 庆王用一种极度愤恨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瞪着江小楼的背影,如今的他早已是一具行尸走rou,不,他比行尸走rou还要痛苦。行尸走rou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可他却不然,他能感觉到冷,感觉到热,感觉到悲伤、痛苦、愤怒,种种情绪却无法表达,这样的痛苦是从来威风八面的庆王所不能忍受的。一辈子这么活着,对他来说简直是比死还惨。 出门之时,恰好遇见姜翩翩,江小楼看她一眼,微笑着道:“姜夫人来看望王爷吗?” 姜翩翩挺着肚子行礼,柔声说道:“不,我做了些点心,特意来送给王妃的。” 江小楼笑了,姜翩翩可是个聪明人,庆王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恢复了,于是她便转变了态度,一个劲的来巴庆王妃的大腿。只要有王妃支持她,她再生下一个孩子,以后在庆王府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懂得见风使舵的人,日子不会过得太惨。 江小楼神色格外温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体贴、懂事,这世界可就太平多了。” 姜翩翩闻听此言,目中露出疑惑之色,转眼却见江小楼已经走得远了。 江小楼回到自己的院子,小蝶快步迎了上来:“小姐,三皇子中毒了。” 江小楼脚步顿时停住,扬眉道:“中毒了,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他奉陛下之命给太子送一套文房四宝,就在太子的书房停了片刻,回去之后便吐了黑血,陛下闻听后已经派太医紧急赶过去了。” “哦,然后呢?”江小楼的怔愣不过在瞬间,很快恢复了镇定,转而坐下喝茶。 “殿下吐血吐得很厉害,几乎奄奄一息,陛下雷霆震怒,命人将太子殿下捆了起来,说——” “说什么?” “说要拿太子问罪!” 江小楼沉思片刻,却是格外失望地摇头:“独孤克以为胜利在望,不惜孤注一掷,可依我看来……还是太着急了。”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小蝶困惑地道。 “如今还不到太子倒台的时候,独孤克这么做非但收不到成效,还会招来陛下的怀疑。”江小楼捧起茶盏,轻轻叹息一声。 “可是陛下已经将太子给囚禁了啊,说不准这一回就能一举扳倒他!从前裴宣那么得意,不也被小姐你扳倒了嘛。”小蝶自信满满,格外兴奋。 听见小蝶这样说,江小楼不免嘲笑她的天真:“你真的以为裴宣倒了,太子就会受到影响吗?” “陛下分明对太子已经起了疑心,太子拉拢裴宣的事——皇帝能不知道吗?” 江小楼几乎想要当场笑出来,但她想了想,可怜这丫头的自尊心,到底忍住了:“傻丫头,三皇子就是和你想的一样,所以才会打错了主意。太子脑子不晓事,但他背后还有一个军师啊。” “小姐说的是——” “萧冠雪。” “紫衣侯也会参与这件事吗?”小蝶面上流露出一丝惊奇。 “萧冠雪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你越是巴结、讨好他,他越是对你不屑一顾,可你越是不理他,晾着他,他越是心心念念的惦着你、记着你。” 小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完全呆住了。她家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萧冠雪的为人么? 江小楼抿着唇畔,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