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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到时候对方根本不会实践放她的诺言。正相反,他们会拿着她的供词将她置诸死地,她会失去全部的银子,也不会得到自由。这么多年来,已经有很多拿钱赎罪的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本身犯了贿赂罪,说出去只会罪加一等。可他们还是得抓住这一线生机,谁都不想死,更不想囚困终身。 现在,对方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梁庆分明怀疑江家藏有大量财产。事实上,父亲坚持把她当成世家小姐培养,请了最严格的嬷嬷来教导她规矩,对于她喜欢的琴棋书画也是悉心培养、聘请名师,并早早为她储蓄衣衾、妆奁。但在经商方面,父亲从不让她插手。因为他认为女孩子就是用来疼宠的,经商和继承家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女孩子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 父亲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优渥富贵的生活,千万般娇宠的过日子,所以给她的嫁妆单子里就包括五百亩土地、三十间商铺,还有十万两银子。他之所以置办如此嫁妆,是为了让小楼将来嫁去秦家少受委屈。根据大周法律,嫁妆是女子唯一可靠的纯私人财产,公婆、丈夫以及丈夫的族人,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动用。换句话说,这些钱财全都是给小楼备下的,不止如此,父亲还在江家所有商铺里都给小楼留下份子,每年定期有红利,收入极丰。可惜她太愚笨,居然为了帮助秦家度过危机,悄悄瞒着大哥拿出了十万两银子,又一再卖掉土地和商铺来折现,现在想来那些分明都是秦家人的圈套,他们已经不知不觉骗走了她全部财产。这些情况,梁庆不可能不知道,他如此咄咄逼人为的不是秦家侵吞的那部分嫁妆,而是江晚风继承的江家财产。 可是大哥死后,江家这一支算是彻底断了血脉,原本家中的宅子、古董、大周各地的铺子和田地,全部由官府收走入库。按照大周的法律,官府本应给未嫁女儿留下一半资产,江小楼从前只是寄居未婚夫家中,并未真的出嫁,但那时候她被困在侯府,自然无法为自己申诉。梁庆以江氏女下落不明为由,没有给江小楼留下分文。照这样说来,他应该知道在她手中诈不出钱来,为何还要演这场戏? 除非——他怀疑大哥早在死前暗中藏匿了巨额财产…… 先是将她逼入绝境,再让人来循循善诱,果真是个老道的酷吏,妙绝! 正文 第49章 生死之赌 江小楼理智地分析一切,很快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大哥年轻气盛,脾气暴躁,但却不是傻子,或许他真的早已转移了部分资产……梁庆以为她知道秘密,妄想从她身上把这些钱弄出来。毕竟江家资产大多收归国库,必须经过层层手续,他造册的时候可能隐瞒一些,全部侵吞却办不到。如果找到江家暗中隐藏的资产,这些就能全部归他所有,果真打得好算盘! 秋荷再三劝说,江小楼只是抬起头看着屋顶,神色平静。 一只微小的黑色蜘蛛,正吐出一根细细的游丝,轻巧缠绕在屋檐之上,然后它缓缓爬行过去,接着吐出另一根。整个过程摇摇欲坠,十足危机,却又稳扎稳打、极有耐心。当它把四周的框架都搭好后,便开始一点一点为自己的猎物布下天罗地网。 “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多少银两也没有性命重要!” “你可想清楚,只要交了银子就能出去了!” “喂,我在跟你说话——” 不管秋荷说什么,江小楼都根本听不见的模样,只是专注地看着那一只小小的蜘蛛布线、撒网、捉虫、吞吃入腹。 干脆利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秋荷气结,恰在此时,牢门外突然有人叫道:“江小楼,出来!” 所有的囚犯都有属于自己的号码,唯独江小楼没有,因为她既没有经过正规的审判,也不是真正的犯人。她没有看秋荷一眼,径直走出了牢门,接着被人一路带出去。他们不知何时走出了阴森的囚室,进入衙门后院一间装修奢华的雅室。 雅室内,一名紫衣男子言笑晏晏地望着她,薄唇轻启:“这两日,呆着如何?” 江小楼面上未见惊讶,神色淡然:“侯爷如此善解人意,特地将我送到这里来,小楼自然过得很好。” 萧冠雪注视着她,像是在审视她是否撒谎,最终他发现,对方的面上十分平静,丝毫没有愤怒的意思。一个向来锦衣玉食的美人沦落到青楼,又被送到这种可怕的监狱,说是万劫不复也不为过,她居然一概都能忍耐下来,果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江小楼不理会他,只是端起旁边的茶壶要倒茶,然而她的手腕昨天弯曲太久,此刻倒茶的手隐隐发抖。萧冠雪微笑着,竟伸手压住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江小楼挑眉望着他,他却不动声色地一笑。 原本颤动的水流变得平稳,顺畅地注入杯中。萧冠雪看向江小楼,神色温存:“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 江小楼冷冷一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萧冠雪默默注视着她,虽然样子十分狼狈,却也难掩朱颜玉貌,尤其那一双美目,不笑含情,动人心魄,足以叫世上任何一个男子为她动容。 不可否认,她是个十分特别的女人。 萧冠雪似乎也有了一丝迷惑动摇,他的手下意识的抚上她的脸:“国色天香楼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江小楼轻挑峨眉,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厌恶。 他却似乎十分着迷的,留恋着她细嫩光洁的皮肤,口中笑着道:“明明恨透了我,却还能保持如此平静,气魄不俗,忍功不俗。江小楼,明知道斗不过我,你接下来又要怎么翻身?” 萧冠雪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有一种独属于美男子的风韵,那种带着妩媚的英气叫人心头颤动。 江小楼望着他,眼底寒芒闪过,面上却笑了:“侯爷怕我?” 怕?萧冠雪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人人都知道他狠毒,知道他残忍,谁也不敢靠近他,所有试图反抗他的人都死路一条。他不需要亲人,不需要爱人,更不需要朋友,他成功的时候不要人来褒奖,欢乐的时候不要人来分享,悲伤的时候更不要人来安慰,压根没有这种需求的他是没有感情、没有弱点的,眼前这个小小女子居然敢说他怕她? 哈,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滑天下之大稽。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她身上有这么可爱的特质,实在是太可爱了些,可爱到近乎愚蠢。 他一挑眉,收回目光:“能在国色天香楼脱颖而出,那是你的运气,整死了金玉,又诈死骗过蒋泽宇,算你有点小聪明……如今,你是想用激将法,保住一条小命?” 江小楼心头划过一丝冰凉,面上却笑着道:“怎么,侯爷知道我用激将法,所以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