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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作态。更何况,要疏远身份低贱的朋友法子多得是,她这样决绝,难道不怕小蝶真的出去乱说话么?事有反常必为妖——今天的郦雪凝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江小楼不由自主怀疑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蝶看江小楼言之凿凿,心头不由起疑:“或许郦小姐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 江小楼秀眉半蹙,面色隐隐有些担忧:“王府贵女,身份特别,既然把她视作最好的朋友,只要她过得舒适圆满、称心如意,我便已经很开心。就怕——她有难言之隐。” 小蝶只觉脑袋不够用,越发困惑不解:“我不明白,现在她是瑶雪郡主,身份尊贵,庆王妃又百般疼*她,有什么人能够逼迫她与咱们断绝往来。” 江小楼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垂眸,纤浓的睫毛垂下,轻声一叹,这叹息声在马车里打了个飘,便消失在车帘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时隔一日,江小楼命楚汉悄悄给郦雪凝送了一封信,希望约她在王府外见面,可是这封信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江小楼左思右想,越发不对劲,便叮嘱道:“楚大哥,请你再去庆王府一回,想方设法一定要见到雪凝。” 楚汉一双浓密的眉头紧紧皱起,满眼都是强行压抑的愤怒:“不,我不去!” 江小楼看着他,笑容如同如同一段织锦,慢慢变得柔软:“楚大哥,你是怎样去喜欢一个人的?” 楚汉怔住,却听见江小楼声音如同潺潺流水,沁人心脾:“初次看见雪凝,你是为她的外表所吸引,可是后来你渐渐喜欢上她的内在。你说她善良、温柔、替他人着想,是个让你怦然心动的姑娘,不是么?” “我是喜欢她的善良,可如今她变成什么模样了,你没有看见吗?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用那种格外轻蔑的眼神。纵然我低贱如泥土,也不该受到此种轻视,她早已不再是从前我喜欢的郦姑娘了。” 楚汉的神情格外心痛,也许他的悲伤与不解远远超过江小楼。江小楼目光清澈,语气平稳,却隐隐含着一丝探寻:“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你既然喜欢她这个人,就更该信任她、理解她、包容她。更何况,从前的雪凝为何会消失,你不想追究吗?” 楚汉猛地抬起头来,震惊道:“你的意思是?” 江小楼毫不犹豫,素来恬淡的神情变得格外坚定:“雪凝一定有苦衷,而我们必须查出她究竟有何难言之隐。楚大哥,就当为了帮助我,好不好?” 楚汉心头一动,突然听见门砰的一声,小蝶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一张小脸煞白,张嘴说不出话来。 “出了什么事?” 小蝶眼睛通红:“郦小姐,不,瑶雪郡主没了!” 江小楼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中原本执着的青釉葵口茶盏一下子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郦雪凝死了…… 是她听错了,还是一切犹在梦中。江小楼全身如坠冰窟,几乎忘记了全部的言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绣鞋径直踩在锋利的瓷片上,鞋尖染了淡淡茶汁却也浑然不顾:“立刻备马车,我要去庆王府。” 庆王府门前已经挂起了白幡,两边站满迎客的随从,里面哭声震天,忙碌丧事的人来来去去。江小楼进去的时候脚步匆忙、面色惶急,与周围那些衣冠楚楚前来吊唁的客人完全不同,一时引来无数人的注意。 通禀之后,江小楼作为特殊的来客被引到小花厅,她坐立难安,心中惶惑,从始至终不能相信郦雪凝真的亡故。说不定只是误会,说不定是小蝶听错了,王府的郡主并非只有雪凝一人。哪怕她变得冷酷无情,哪怕她不再当自己是好友,依旧希望她平平安安地活着。婢女上来献茶,却见江小楼端着茶杯,手指颤抖,不由大为讶异。 不多时,花厅便进来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翠眉珠唇,丰腴端庄,美而不艳,丽而不妖,素雅端庄,眸中含慧,身上穿着云纹青花图案的素服,长长裙摆几乎曳地,虽既无精致无双的锦缎,也无璀璨夺目的珠宝相匹配,却因一份卓尔不群的气质,犹如碧绿嫩叶中一朵迎风怒放的富贵牡丹,艳冠群芳。她是金陵郡王赫连允的妻子——蒋晓云,也是这次出面主持整个丧事的人。 蒋晓云看着江小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只觉这年轻女子容颜娇艳如美玉,妩媚胜桃花,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出众非凡,左思右想却不知是何处贵女,不由面露疑惑。身边青衣小婢十分机灵,立刻在蒋晓云的耳畔低语几句,蒋晓云才算对江小楼的身份有了些许了解。 她婷婷走上前,面上含着淡淡的悲伤:“江小姐,meimei突然发生这样的不幸,本应第一个通知你,只是事发突然,一时未能顾及,请多谅解。” 江小楼却挥手止住,凝眸望她:“雪凝在哪里,我想见一见她。” 蒋晓云料不到对方如此开门见山,轻轻蹙起了眉头,满是为难神情:“这,怕是不妥。” “您言重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见这最后一面也不枉相交一场。”江小楼眼眸澄澈如水,神色极为郑重,显然不是开玩笑。 蒋晓云脸色不变,反倒是极为温和地道:“江小姐,不是我们不让你见,而是因为meimei是极*美的,她临去的时候再三嘱托,人之将死,容颜衰败,实在无颜见人,若有故人探访,一律谢绝。从前我还在想所谓的故人是谁,今日可算见到了。” 她声音如同潺潺流水,十分悦耳动听,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安定和信服之感。 江小楼良久未能言语,蒋晓云只是略带同情地望着她,并不催促。江小楼微微闭目,镇定了一下心神,道:“请替我向王妃通禀,我要求见。” 蒋晓云眼眶微微红了,悲戚之情溢于言表:“王妃病了,卧床不起,她*女心切,这是被meimei的突然去世击跨的,现在不宜见任何人。江小姐,若你要吊唁,我这便领你去,可若是要见王妃……怕是暂时不行。” 她说得入情入理,江小楼竟也无从反驳,她站起身,语气平淡地道:“郡王妃,我当然明白你是一片好意,可若是见不到王妃,我是不会安心的。” 蒋晓云芙蓉面上疑虑重重:“不如……你改日再来,等王妃心情平复一些,我会向她提起你来过。”旁边婢女躬身道:“郡王妃,外头有客到了。” 蒋晓云用帕子掩了掩眼角的泪,向着江小楼满是歉疚地道:“对不起,如今实在忙不过来……” “郡王妃请便。”江小楼只是道。 蒋晓云略一犹豫,便又道:“待王妃康复,我会派人上门通知的,小姐莫要着急。”一副关怀体贴,照顾周到的模样,没有因为江小楼并非贵重的吊唁宾客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