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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训练,绝非寻常人物,他心头不得不计算,到底有多大机会能够全身而退。 江小楼却并未看向那些人,她只是转头望着庆王妃,极为认真地道:“王妃,你还记得我对你发过的誓言吗,还是连你也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 庆王妃望进了江小楼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年轻、宁静、温柔,瞬间与郦雪凝那黑玉似的眸子重叠在了一起。她的思绪一下子从遥远的地方被唤醒,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快步挡在江小楼面前,语调如冰:“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庆王妃的脸色极为苍白,几乎是风吹就倒的身体却如同一道坚强的屏障,有她在,护卫们尽皆愣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场面僵持住了。 庆王见到庆王妃如此疾言厉色,面上有一丝惊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王妃这样生气了,一时觉得有些难以下台,下意识地放缓了语气:“王妃,我也是为你考虑,这女子分明是妖言惑众,若是任由她到处胡说八道,会败坏王府的名声,更重要的是损伤雪儿的清誉!” 庆王妃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自己的心神:“是不是妖言惑众,我自己心里清楚,无需别人多言。” “可她是个外人!”庆王竭尽全力地劝说。 庆王妃面上浮起一丝薄薄的冷笑:“不,她不是,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了!之前我就答应过雪儿,如果她有万一……会收下小楼作为义女。既然是我的义女,自然就不是什么外人,对王府里的一切都有发言权!” 庆王看着庆王妃只觉难以置信,生气地瞪着她,张口却又闭上,终究忍不住:“你疯了吗,笑儿慧儿都是你的女儿,你何必要到外面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回来!” 庆王妃露出一丝哂笑:“王爷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我再愚蠢也不会把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当成宝贝!再者,小楼和雪儿是八拜之交的姐妹,既然如此,叫我一声娘又怕什么?” 江小楼怔住,庆王妃一直拦在她的面前,从她的角度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却能看清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明明是畏惧的,担忧的,却不顾一切拦在她的面前。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庆王的脸色极为难看,“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不可以擅自做主!” 顺妃瞧见这情形,立刻上前拦住庆王,声音缓和如春风:“王爷,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与王妃起争执。江小姐必定有什么误会,才会怀疑郡主的死因。王爷也是全然出自一片*女之心,才会愤怒至此。依我看……不如各退一步,就此罢了吧。王爷不再追究盗尸一事,至于认下义女……这事情非同小可,慢慢商议也不迟。” 庆王的脸色稍有缓和,然而庆王妃毫不容情,更不接受折衷方案,反感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庆王气得双眉倒竖,胸脯上下起伏着,指着庆王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爷息怒,王妃是在气头上——”顺妃赶紧劝说。 江小楼一直默默观察着每个人,庆王的狂躁易怒,王妃的愤怒绝望,顺妃的善解人意…… 最终,庆王冷笑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目送着他离开,顺妃这才转过头,满脸遗憾地柔声向王妃道:“王妃,我知道您不喜欢听我说话。但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雪郡主这一去,王爷心里也十分悲伤。失去*女,夫妻越应该和睦相处,携手抚平伤痛才是,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来刺激王爷?至于江小姐,她毕竟不是王府的人,莫名把她牵扯进来实在不妥。刚才王爷也不是怪责你,只不过一时面上过不去,回头我会好好劝劝他的。王妃既然喜欢江小姐,非要收下作个义女也不是什么大事,双面各退一步就好……” 她说话的时候轻言细语,如同春风拂面,叫人心头的毛躁瞬间就被抚平。当然吃这一套的人是庆王,庆王妃明显不愿意听她这些废话,只是沉沉地道:“王爷已经走了,惺惺作态有人看么?” 顺妃满脸哀戚,十分悲伤地看着庆王妃:“我说的话都是出自肺腑,王妃执意如此我也莫可奈何,您千万要多多保重。若有需要,随时去紫竹轩唤了我去伺候。”说完,她便依着婢女离去了。 庆王妃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跌倒,江小楼和小蝶连忙扶着她去旁边坐下。 江小楼轻轻叹了口气。蒋晓云是庆王妃的儿媳,可她对王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敬重;庆王与王妃是结发夫妻,他对王妃根本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顺妃看起来温柔可亲,字字句句皆是善解人意,可庆王妃却对她充满了敌意,甚至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庆王府的安静与祥和,原来不过是一块浮冰,当太阳出来,一切烟消云散。 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庭,江小楼现在无比后悔,她不该让雪凝回来的。 她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会欢迎雪凝的出现,毕竟她是一个那么可*的姑娘,那么善良的人,可事实证明——这府里除了庆王妃,没有任何人欢迎她,包括亲生的父亲庆王在内。江小楼为庆王的态度而愤慨,更为雪凝不幸的遭遇感到悲伤。 庆王妃自己抬起头来,看着江小楼,惨然一笑道:“你瞧见了吗?这就是庆王府,在他们眼里我什么也不是,是非之地怎么会有平静,我不应该把雪儿带回来……都是我的错啊!” 庆王妃不肯让江小楼离去,当天就命人替她收拾行李,安排她住进了郦雪凝生前居住的芳草阁。 婢女躬身把江小楼引入芳草阁,她便瞧见了雪凝的卧房。迎面是一张华美的美人屏风,墙壁上挂着珍贵的古画,画下摆放着一张茶几,四周龙凤环绕,盘桓曲折,凌然欲飞,上面横着一把式样古朴精致的古琴,一侧十锦槅子上满满都是雪凝最*看的琴谱和绣本。一阵清风拂动,纱帘轻轻摇晃,阳光从雕花窗棂投入,变成支离破碎的夕影。流苏帐,青瓷枕,配以焚香的金兽鼎,精致的珠玉帘,鎏金掐丝珐琅烛台,床头整齐叠放着绣绷,白缎上绣着鲜红牡丹。 整个房间翡帷翠帐,妙堂生春,珠被烂彩,罗绸拂壁,哪怕是一盆兰花,一张绘画,都是经过最精心的挑选,才摆放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足可见布置房间的人……非常用心。 “这房间——是王妃亲手布置的么?”江小楼轻声问道。 碧草一怔,连忙垂头道:“是。” 王妃在人前总是苦苦撑着,不愿意让顺妃看了笑话,装出十分刚强的模样,可到了晚上,她又经常悄悄进入郦雪凝的房间,整夜抱着她的枕头哭着入睡。这些话,碧草可不敢告诉江小楼,只是恭敬道:“小姐,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小楼,还喜欢这里吗?”一道声音响起。 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