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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不是去履行‘教导’职责,而是助这些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一臂之力,同他们一起围攻萧煜一人。 她这一捣乱,萧煜原本的从容不迫就瞬时减了七八分,颇有些掣肘,但仍占据着上风。 刀光剑影之中,语琪含笑对上了萧煜的视线,一点儿愧疚的意思都没有,眼底反倒有几丝恶作剧似得得意。 萧煜定定看她片刻,漠然地转开了眼去,只是下手明显愈加狠辣,一时之间四周哀嚎遍野,血rou飞溅,逼得几个少年连连退后,一时之间他身边就只剩她一个。 语琪一愣,继而轻笑着迎了上去。 萧煜所使寒玉决,与她所使重火诀,本是相生相克的两种功法,生于同源,却趋于两个相反的极端,可融为一体,却也互为克星:这两种功法倘若用来共同对敌,便是事半功倍,令人难以招架;倘若互相攻击,则极容易两败俱伤。 是以语琪与他过上几招便果断地抽身退出,等萧煜在少年们的围攻下露出破绽之时又跃入战圈,攻他软肋,这样来来回回数次,已经与少年们培养了默契,开始轮流上前刷起boss来。 这样下来,她一直保持着在最好状态,萧煜的精力却透支得很快,面色渐渐泛白,额角也迅速地覆上了一层薄汗,显得很有几分狼狈,然而随着他眉头越蹙越深,那双眸子却愈发得漆黑发亮,映衬着惨白的面容和薄唇,显得如妖似鬼。 语琪见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这才转了软剑方向,对准了刚才合作默契的少年们,同萧煜一起将这些杀红了眼的家伙轻松压制了下去。 等到这场混乱的‘教导’结束,还能站立的孩子们重又被关入了禁室,下仆们将伤亡的人搬出去,又提着一桶桶水进来刷洗地面。 语琪去偏殿换下了染血的衣裳,走出来时正瞧见萧煜擦拭完满是血污的手指,满脸疲惫地向身后的椅背靠去。他半阖着眸子支着头,空着的手则在两个膝盖间来回按揉,眉头深蹙,似是不适。 语琪刚想迈步,殿外就蓦地响起一声炸雷,她停了脚步,侧头看去。 殿外的天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奇异地静默片刻后,铺天盖地的大雨忽的气势惊人地落下来,搅动起的冰冷水汽和着一阵阵凉风卷入殿内,吹得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萧煜睁开眼,看着殿外突落的大雨,面无表情地加大了按揉膝盖的手劲,几乎由揉变作了掐,狠狠地揉捏了两下后,他蓦地瞥见偏殿口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手中的动作连同面上的神色一齐凝结了。 语琪挥挥手示意刘麻子去关上殿门,又转身朝萧煜走去。 砰的一声响,沉重的殿门将风雨一同关在了外面,她也停在了他面前,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他双膝上,直剌剌地问,“风湿?” 萧煜别开眼,并不搭理她,原本按在膝上的手落回扶手,又恢复了冷漠孤傲的高岭之花模样。 语琪叹一口气,“兄长这么年轻就得了风湿,以后可有得苦了。” 萧煜似是无法忍受她的无知,冷冷地一眼撇过来,“你才风湿。” “是,我风湿,一到阴雨天我膝盖就疼得很。”她寒掺他两句,一捞衣摆,颇潇洒地在他轮椅前盘坐下来,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长叹一口气,“这老寒腿,实在是不中用。” 萧煜嘴角抽了抽,忍无可忍,拧转头不去看她。 片刻寂静,她重新开口,“不是风湿,那是什么?” 膝盖钻心得疼,夹杂着渗入骨髓里的密密麻麻的酸,他觉得疲惫,不耐再与她夹缠不休,只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寒毒。” 语琪轻轻啊一声,“阴雨天都会发作?” 萧煜冷淡地嗯一声。 她又轻轻啊一声,心里为之前对他的刁难而浮出几分愧疚,“那你进殿之前在看天,是早预料到会下雨?” 病痛缠身的人脾气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萧煜答了两句,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无干,无干。”跟身体不适的人不能太计较,语琪好脾气地举白旗投降,“我就是随便问问。”顿了顿,她抬眼,直直望向他,“我修的是重火诀。” 萧煜厌烦地皱了皱眉,“我知道。” “知道就好。” “……” 语琪笑弯了一双眼,就着这个盘腿而坐的姿势倾身向前,将手覆上他双膝。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还是能感觉到掌心下他的膝盖像是冷雨淋过的石头一样坚硬冰凉,似乎其中有股冷气在蠢蠢欲动,却又被什么压制着,只拼命地想往上窜,搅得膝盖处的软筋都一跳一跳的。 她专心感觉手下的异样,他却被她掌心的暖意烫的颤栗了一下,忍不住呵斥,“你干什么!” 语琪回过神,在他膝盖上打着圈儿按揉起来,她一边力道适中地揉捏着,一边推送了点儿内力进去,轻轻笑一笑,“对付这种寒毒,兄长那寒玉决可远远比不上我这重火诀。” 温热的内力疏散了郁结的寒气,膝头僵硬打结的筋脉被她一点点理顺,萧煜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眉头却蹙得越发紧,盯着她的目光中含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语琪专注于手头工作,头也不抬地笑笑,“兄长为何这样看我?”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是,我计划着先jian后盗。”她调侃两句,又仰起脸去观察他神情,“好些了没?” 萧煜目含探究地同她对视片刻,却不大自然地率先移开了视线——她眼中没有算计,一望见底。 语琪见萧煜别开眼不看自己,也不在意,只是手下又多送了几分内力进去,掌心有节奏一圈圈地打着转,带着热力一点点沁进冰凉的皮肤,引导着他膝头凝结的血脉重新流动起来。 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原因,他下意识的尽力避免与她对视,颇有些尴尬地垂着长睫。 但是这种淡淡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 重火诀名不虚传,不过一点点内力,就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寒毒,暖意如一把燎原之火,从下往上迅速烧去,很快就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像是置身于温泉之中,舒缓了大部分的苦痛。 萧煜一开始还能保持清醒,但随着疼痛的缓解与疲惫的上涌,只觉得眼皮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