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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小姐去西郊找道长去了,恐怕一时赶不回来,大公子这才作罢。” 沁瑶本就心中有鬼,听了采蘋这话,愈发如坐针毡,惟恐一会哥哥会突然发难,逼问她都跟哪些人在一处。 好不容易让采蘋帮自己妆扮完,沁瑶忙不迭到正房去给父母请安,一路上忐忑难安,不知精明如哥哥,会不会从她身上瞧出什么破绽。 谁知到了正房,只有一个瞿陈氏正坐在上首听下人回事,见了沁瑶,忙让那几个管事下去,笑道:“琢磨着你该起了,阿娘准备了好些粥点,就等着你来吃呢。” 沁瑶左右张望,到桌前坐下,问:“阿爷和哥哥呢?” “去衙门了。”瞿陈氏亲手替沁瑶盛上一碗羊麋粥,令她趁热吃,“这些日子朝廷似乎要编纂什么词典,翰林院特推了你哥哥主持事务,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前日去书院接你,都是特意跟院史大人告了半日假,回来后写写画画,弄得很晚才睡。” 沁瑶听了直笑,“阿娘,您该高兴才是,哥哥被皇上点到翰林院这才多久,院史大人便让哥哥主持编纂词典,说明院史大人器重哥哥。” 瞿陈氏笑得眼角鱼尾纹都深了几分,道:“我也是这么说呢,让他在几位大人面前多表现表现,也好早日擢升。” 说着,想起什么道:“前两日冯家大娘和初月在咱们家来串门,说伯玉这孩子自到了大理寺,已办了好几桩得力的案子,大理寺卿刘大人往吏部递了奏呈,过不几日便要擢升他做大理寺推丞呢,从主簿到推丞,可不是连升三级吗?你爹听了,也直说伯玉这孩子不差,日后难保不会出朝拜相呢。” 沁瑶听了一愣,暗想自进了书院读书,已好些日子未见过冯大哥和冯初月了,听阿娘这话,冯大哥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只不知冯初月最近如何,这两日自己虽放假,却好些事要忙,未必能有机会遇上。 正想着,忽听母亲在一旁含着希翼问:“昨日你跟几位同窗去南苑泽,就不曾碰到伯玉和冯家小妹?” 沁瑶听得南苑泽三个字,脸顿时烧了起来,忙借着饮粥掩饰性地低头,口中含糊道:“昨日那边出了些事,我去城郊的五牛山找师父去了,没遇到冯大哥和初月。” 瞿陈氏难掩失望,闷闷道:“好好的花朝节又跟神啊鬼啊的扯到一块了,唉,照阿娘说,咱们阿瑶早些嫁了人就好了,做了妇人,你师父总不好再逼着你跟他到处打打杀杀了。” 沁瑶听到“嫁人”这两个字,心里突突直跳,不敢接腔,只低头一个劲地饮粥,好不容易吃完,便对母亲道:“阿娘,昨日我跟师父在五牛山发现了邪物,今日需得到观里跟师父商量对策,时辰不早了,这就要走了。” 说完,见母亲虽然神色不虞,到底没出言反对,暗暗松口气,忙一溜烟出来。 上了马车,让鲁大赶往青云观。 行到一半,忽听车前有人唤:“瞿小姐。” 掀帘一看,见是常嵘和魏波两人骑着马候在车前。 常嵘见了沁瑶,忙笑道:“世子知道今日瞿小姐要去青云观,特让我和魏波在此处候着。他这会去卢国公府找蒋三公子有点事,一会忙完了,便去青云观找瞿小姐。” 沁瑶极力做出不害臊的模样,点点头,重坐回车上。 到了青云观,师父正和阿寒在院子里练功,见了沁瑶,都是一愣,问:“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沁瑶见师父如此气定神闲,更觉奇怪,道:“我来打听仓恒河那邪物的底细呀。” 说着,将师父挂在树上的巾帕取了下来,递给他擦汗,问道:“师父,缘觉方丈怎么说?” “他昨晚不在寺中。”清虚子边拭汗边道,“我昨晚久等他不回,便给他留了话,估摸着这个时候他该来了” 清虚子料得分毫不差,师徒三人刚进房,连茶都未喝上呢,福元便跑进来道:“师父,缘觉方丈来了。” 清虚子这回态度倒很客气,忙令福元将缘觉请进来。 沁瑶原以为缘觉仍会像上回一样带着一众座下弟子随行,没想到身旁仅跟着一个小沙弥,神色也隐约透着急切,全不是往常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进了房内,便令小沙弥退下,接过福元递过来的茶饮一口,淡淡问:“昨日你留话说是仓恒河有怪?” 沁瑶今日头一回近距离打量缘觉,见他生得端正清朗,一身书卷气,忽生出一种错觉,恐怕哥哥年长后,也会跟缘觉身上的气度一般无二,两人虽然年纪不同,却都是儒雅清逸到极致的典范,只是不知为何缘觉遁入空门多年,举手投足仍不太像出家人,反倒有几分当世大儒的影子。 清虚子痛痛快快地便将昨日在仓恒河下看见的情形巨细靡遗都告诉了缘觉,说完,尤觉不足,又将自己在棺中搜刮来的经卷悉数呈给他看。 “看这阵法的情形,分明是佛家哪位高僧殚精竭虑设了阵,将那怪物镇于河下,只不知为何阵法却破了,让那邪物逃了出来。” 听完这话,缘觉陡然起身,拿了经卷到窗前,借着晨光一页一页细看,许久之后,神色变得晦暗至极,颓然放下经卷,看向窗外道:“莫非河下镇压的竟是玉尸?” “玉尸?”清虚子也是一惊,“我记得你早年曾说过,你们佛家的智达祖师曾收服过一具妖尸,那妖尸生为女形,是为僵尸之后,极凶极煞,出世后四处寻找神魂相合的男子化为男尸,再从中筛选尸王,是为金尸。尸王尸后一旦合并,便会为祸人间,既为后世所称金镶玉劫。” ☆、第82章 缘觉说话时声调不紧不慢、醇厚低沉,即便谈论的是佛家异闻,依然如往常一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关于玉尸的来源,向来是众说纷纭,但最做得准的说法莫过于夜蓝经上的记载,说是百年前有位皇子南巡,路过一家尼姑庵,不期邂逅了庵中一位绝色女尼。皇子见那女尼生得异常貌美,一见倾心,替她还俗不说,还带着她一路南巡,与其朝夕相对。到了江南某地后,皇子和女尼恋慕当地风光,流连忘返,不舍离去,便索性买下当地一座华宅,关上门做起了恩爱夫妻,不久之后,女尼生辰,皇子为讨她欢心,特令人照着她的模样雕了玉像,摆在宅中。谁知当地官员正好是另一位皇子的心腹,见皇子贪恋女色,奢靡无度,便一张状纸告到了御前。” 说到这,缘觉突然顿住,重又拿了经卷在手中慢条斯理地翻看。 阿寒和沁瑶正听得入神,见状,忍不住催促道:“缘觉方丈,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