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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的不易,也不好帮着旁人说道冯初月。 知道裴敏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只笑道:“你这书呆子,她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哪来的君子之道?而且天底下一人一个性子,岂能个个都像你这般光风霁月呢。别说她了,尝尝我娘做的蟹黄毕罗,我觉得可好吃了。” 将这话揭开。 晚上两人梳洗一番,裴敏仍挨着沁瑶睡,沁瑶瞥见她脖子上戴着一块小小玉牌,凑近看道:“咦,这玉牌以前未见你戴过,真好看,是这几日新添置的吗?” 裴敏脸上飞上两团红霞,忙不着痕迹将玉牌往衣领子里头藏了藏,含糊道:“嗯。” 沁瑶察言观色,顿时明白过来,坏笑道:“我知道是谁送的了,是不是许慎明?” 裴敏本也没存心隐瞒沁瑶,见她已猜出来,便红着脸道:“嗯。” 算作承认。 “你们俩和好了?”沁瑶替她高兴。 裴敏将头埋在枕里,点点头,又闷声补充道:“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可这人太能缠磨人了。” “那件事本就不是他的错。”沁瑶极其公正地发表意见,“被邪祟摄了魂,少有人能保持心智,你呀,对自家哥哥倒是宽容得紧,怎么偏对许慎明这般苛刻?” 莫不是爱之深,责之切? 裴敏翻了个身,眼睛看着账顶,嘟哝着道:“反正再有下回,我绝不会再理他了,宁愿出家做姑子去。” “别胡说了。哎,他有没有提你们的亲事?” 裴敏攥住被子的手不自觉一紧,红着脸道:“嗯,他说等秋狩回来,便到皇上面前求旨。” 沁瑶听了这话,猛然想起前几日哥哥曾无意中说过,说之所以她能进书院读书,全是世子背后使了法子,她当时很是意外,可惜后来一直没见到世子,没办法向他求证。 如今想来,裴敏的父亲不过户部一个给事中,放眼整个书院,就裴敏和她二人家中品级最低,会不会裴敏进来,也是许慎明推波助澜的结果呢。 想了一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想起许慎明跟蔺效是同僚,里头的事说不定蔺效也清楚,等哪天有机会,问问他才好。 ———————————————————————————————————— 其后,书院照常上课。 冯初月做人圆滑,又善逢迎,时日一久,书院里原本对她心存芥蒂的学生都不再像从前那样排斥她了。 康平则待冯初月愈加热络,常拉着她同进同出,话里话外甚为维护,什么好事都不忘落下冯初月。 只是听说冯初月异常用功,每日下课后,无论功课还是练琴,少不得回房苦读苦练,至就寝时方休,比沁瑶初入书院时还来得刻苦。 蔺效好些日子没来找沁瑶,沁瑶虽挂念他,却也知道他大概为了皇上秋狩之事在忙,抽不出时间。闲来无事时,便埋头绣那个香囊,进度极慢,指头扎破好几次,但因费了许多心思,针脚还算齐整细密,配色也新鲜别致,然而沁瑶对自己的针线活一无信心,边绣边想,到时候蔺效见了,不知会不会嫌太过粗陋。 过了几日,卢国公大寿,书院里一众学生家中多是与卢国公府有往来的世交,均需前去赴宴。 除此之外,卢国公夫人又特特下了帖子邀请书院其他学生,沁瑶也在应邀之列,推脱不得,只好跟王应宁等人同去。 沁瑶和裴敏、刘冰玉同乘一车,下车时,正好有人下马,鲜衣怒马,极为打眼,却是被一众仆从簇拥的夏兰夏荻两兄弟。 看见沁瑶,夏荻莫名脸一红,头一回没像往常那样盯住沁瑶不放,自顾自将手中缰绳丢给身后的仆从,便大步进了卢国公府。 刘冰玉奇道:“夏二公子认识你吗?” “不认识。”沁瑶一本正经地撇清。 府里极热闹,卢国公在朝中素有威名,满长安的权贵几乎无一落空,全都到府捧场。 卢国公夫人为了照顾书院学生,在主席之外,特另设了三席, 下人们便引着沁瑶等人入席。 沁瑶一边走一边想,卢国公是蔺效的姨父,今日卢国公大寿,蔺效于情于理都不该缺席,不知此刻是否也在府中。 筵席设在花园中,刚进园门,便飘来一阵香得流油的烤羊rou的香味。 刘冰玉抚掌轻笑,“看来今夜吃全羊宴,听说卢国公府的厨子手艺甚是了得,咱们今夜有口福喽。” “吃货。”裴敏几人都故作嫌弃地撇了撇嘴。 刘冰玉正要自辨,卢国公夫人的两位儿媳笑容可掬地走过来,引着诸女入席。 康平坐在主客位置,左边是夏芫,右边破天荒不是陈渝淇,而是冯初月。 康平看着似乎心情不错,跟夏芫等人有说有笑的,看见沁瑶等人过来,竟高声招呼道:“就等你们了,快入席吧。” 沁瑶等人奇怪地看一眼旁边两桌,见每一个座位都已坐了人,独这桌上空了四个座位,像是专候着她们似的,不由都生出几分怪异感。 “别磨蹭啦。”康平见沁瑶等人迟迟不就座,又催促道:“赶快坐下,咱们好趁开席前先喝上一回。” 沁瑶几个只好坐下。 康平又令下人给诸人斟酒。 等杯中酒满,康平第一个举杯道:“咱们虽是同窗,但自从入书院读书,从未在一处喝过酒,难得今夜人这般齐全,我们不如同饮一杯,以贺咱们的同窗之谊。” 冯初月等人忙笑着应好,纷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沁瑶不动声色闻了闻那酒,未闻出异状,但为求慎重,仍趁众人不注意时,暗使了个障眼法,悄悄将杯中酒撒到了地上。 康平见沁瑶等人都乖乖饮了酒,笑得更开怀了,“今夜咱们需得好好尽兴,谁也不许提前走。” 裴敏悄悄对沁瑶道:“阿瑶,你觉不觉得康平公主今晚有点怪。” “嗯。”沁瑶在桌底下捏了捏裴敏的手,算作回应,她虽然弄不清康平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显然,康平今晚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次数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多。 她压低声音对裴敏道:“一会咱们别四处走动。” 一时主菜上来,众女边饮边吃,渐渐兴致高昂起来。 撤席后,夏芫见大家心情都不错,便提议传花对诗,“我起头说第一句,一会花球到了谁手中,得继续往下对,诗不必是自作的,可从前朝或本朝的诗作里现挑,但需得平仄工整,不能窜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