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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轻易看不出她的妇人身份,想来蝎子精虽然修炼多年,但毕竟是妖邪之物,怎能识得这些凡人的圈圈绕绕。 只是这蝎子精为何会骤然现世,又为何要摆阵?她想了一回,只觉千头万绪,怎样也无法理出个清晰的思路来。 她坐不住了,急欲去青云观问个明白,可想到周夫人至今不知道真相,不免有些踟蹰。 可若再一味隐瞒及拖延,对周夫人来说无异于慢刀子炖rou,太不公平。 她暗暗咬了咬牙,拉了周夫人起身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青云观的路上,周夫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变得异常沉默。 沁瑶看在眼里,悄悄叹息,这样的生离死别,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命中一道难以跨越的坎,即便有大智慧者,也少不了悲伤难过,更何况周氏夫妇这样的恩爱夫妻。 她握住周夫人的手,故作闲聊的语气问她:“家中可还有亲人,这回都一道来了长安?” 周夫人心下这时早已凄惶一片,不过因未眼见为实,怎么也不愿往那方面想而已,听沁瑶如此问,便道:“还有一个大女儿,今年十四,因我们夫妻俩平日忙营生,便送到沧州她外祖母家养着,这回来长安时,想着路途遥远,怕她跟着受累,便未带她同来,打算安顿好后再去接她。” 沁瑶心里那股闷得慌的感觉总算舒服了,好歹周夫人还有位亲人,而儿女素来是父母的牵挂,想来周夫人即便再悲痛,为着女儿,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到了青云观,门口站着几位大隐寺的和尚,沁瑶见了,知道缘觉多半在观内,心中一动,便让常嵘等人在观外候着,自己领了周夫人到后院。 院中只有福元和阿寒,也不知道谁弄了个蹴鞠,两人正在院中蹴鞠玩。 沁瑶见师兄玩得满头大汗,不由想起小时候师父便常给他买些皮影戏、小木头人之类的玩意,说起来,师父虽然阴晴不定,对师兄却真是好得没话说。 阿寒和福元一抬头,看见沁瑶,高兴极了,忙要开口打招呼,沁瑶却做出个噤声的手势,让周夫人在院门口等候片刻,自己调匀内息,极力不发出声响,猫腰躲到师父房间窗口下。 里头果然有师父极力压抑怒意的声音,“我说怎么抓了这么久都抓不到那东西呢!原来是你在有意放水!” 顿了片刻,似乎越想越明白,冷笑一声,“呵,不愧是佛门中人,既不抓它,也不让它掳人,除了那晚你带弟子出城,不小心又让那东西掳走了刘太医家的小娘子以外,这段时日以来,竟总共才丢了三个人。凭那东西的道行,若不是你有意防范,不知道掳了多少人走了!只是你既然早知道那东西在寿槐山,为何不想办法提前知会我那徒弟一二?你可知道,当时不止那人在山上,我那徒弟也在,你要害人可以,可若一个不小心,连她都被那东西给吞噬了怎么办?” 缘觉波澜不惊的声音,“她在你手底下受教这么多年,若连自保都做不到,也别枉称道士了。” 清虚子噎了一噎,连连冷笑,“事到如今,我都已经分不清你是佛是魔了,当时山上多少人?个个都该死?你就不怕——” 忽然顿住,一个东西直朝窗户砸来。“什么人!” 沁瑶身子往后一弹,险险躲开,心里虽然惊涛骇浪,可脸上却做出刚到的模样,扬声道:“师父,我来看你来了,快开门。” 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第146章 房门猛地打开,清虚子出现在门前,盯着沁瑶狐疑地看了好一会,许是顾忌着房内的缘觉,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去,只道:“来了?你先跟你师兄在外面玩一会,等为师说完话再出来。” 砰的一声又关上房门。 沁瑶哦了一声,一溜烟下了台阶,假装看阿寒和福元蹴鞠,一派若无其事的模样,时不时还帮着捡个球,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背上衣裳早已湿透。 过不一会,房门再度打开,师父跟缘觉一前一后出来了, 路过沁瑶等人时,缘觉止步,朝沁瑶扫来。 也许是沁瑶心中有鬼,怎么看都觉得缘觉的目光里含着一份警告的意味。 她忙故作不解地回看过去。 缘觉盯着沁瑶,见沁瑶目光清澈坦荡,一点都看不出端倪,双眼眯了眯,淡淡移开视线,阔步往外走了。 清虚子看见周夫人,愣住,问沁瑶道:“她是谁?” 沁瑶忙将思绪从缘觉身上转回来,将周夫人领到师父身前道:“师父,将头些日子我给你那丹瓶取出来吧。” 语气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沉重。 周夫人袖下的手不自觉一紧,脸色也难看起来。 清虚子恍然大悟,认真端详两眼周夫人,点点头,对她道:“请随贫道来。” 师父两人领着周夫人到了一处厢房,这房门四面无窗,一旦将门掩上,便一片昏黑,宛如黑夜。 周夫人不明就里,呆立在房中。 沁瑶掌了灯,将事情从头道来:“周夫人,我未嫁给澜王世子之前,本在云隐书院读书,两月前的一晚,书院中突然闯来一缕游魂,若不是这缕游魂,我们也不知道长安城出了邪魔,更不会顺藤摸瓜地发现那蝎子精的行踪,故而这缕游魂是这一系列诡事的起源。” 周夫人身子晃了晃,面色苍白地问:“游魂?” 沁瑶忙扶住她,低声道:“是。我虽不知这游魂为何会从长安西郊飘荡到了书院里,但他当时不断找寻他的妻子,说他妻子名唤丽娘,不小心与他走散,不管见了谁,都不住地问我可曾见过他的妻子。” 周夫人听到丽娘这两个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剧痛,只还不敢相信,拼命摇头道:“不,不。” 沁瑶看着揪心,紧紧扶着她,柔声道:“他一腔痴念,不肯轮回,唯有亲眼确认他妻子尚且完好,方能放下执念,重去投胎,故而我才带你来见他最后一面,好让他走得安心。” 周夫人浑身止不住颤栗,捂着嘴,无声抽泣起来。 沁瑶不忍再看,走到师父身旁,附耳对他说句什么, 清虚子叹口气,先在丹瓶上做了点手脚,这才慢慢将那半头鬼放出来。 因沁瑶特嘱咐他做障眼法,故而在周夫人眼中,她夫君的头颅仍是完好无损,跟生前一般无二。 这于他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周夫人来说,却有天壤之别,没看过丈夫死前的惨状,周夫人余生思念亡夫时,也能少些揪心和悲痛。 周恒出来后,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