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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我是来给阿寒师兄赔罪的。”刘冰玉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接着阿寒的话道,“要不是刚才沁瑶派人将那日的事告诉了我,我都不知道阿寒师兄曾到我府中送过三味果。说起来都是府中下人无状,我回去后会好好责罚他们的,还请阿寒师兄和道长莫再生气了。” 清虚子见她态度恳切,前因后果又交代清楚了,肚子里的火消散了不少,默默地看着刘冰玉,没想到这孩子不但没有半点骄矜之气,竟还懂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怪沁瑶说她单纯厚道。 他负着手唔了一声,道:“刘小姐客气了,观内如今只有我们师徒,就不请你进内坐坐了。” 刘冰玉见清虚子态度明显好转,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阿寒,他脸庞被夕阳照得越发俊挺,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好看得让她心慌意乱。 她站了一回,见清虚子没有进观的打算,好些话不便跟阿寒说,只好面露不舍道:“那我回去了。” 阿寒见她转身,忽然也生出几分不舍,追上前,挠挠头道:“阿玉meimei,谢谢你送的点心,我特别喜欢听你说话,你若没事,能常来观里跟我玩吗?” 清虚子听得叹气,原以为刘冰玉会面露为难,甚或一口回绝,没想到刘冰玉眸子一亮,点头道:“嗯!只要我能出来,一定来观里找你。” 说完,又笑着看了阿寒好几眼,这才高高兴兴地上了马车。 清虚子暗自称奇,这世间的孩子,果然是一人一个心性,阿寒这样的性子,寻常女子只会认为他蠢笨,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怎会像这位刘小姐一般愿意跟他有来有往。 见阿寒仍在原处杵着,忽道:“阿寒,你跟为师进来。” 阿寒哦了一声,又在原地目送了刘府的马车一会,才跟清虚子回了观。 清虚子引着阿寒进了房,沉默地看了一会摊开的那本书,看向阿寒道:“告诉为师,你是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位小娘子?” “您是说阿玉?”阿寒没想到师父会问这个,一点不觉害臊,只憨憨一笑道,“喜欢。她总我说我救过她几回,是长安城的大英雄呢,我很爱听她说话。” 清虚子听得越发怅惘,狠着心道:“她门第太高,咱们高攀不上,往后别跟她来往了。” “为什么?”阿寒不解,有些发急。 清虚子沉沉叹气,“就算门第不是问题,她爷娘也会嫌你蠢笨,断不会将女儿许给你的。” 阿寒怔了一怔,“将女儿许给我?师父,你今日好奇怪,为什么说的话徒弟全听不懂?蠢笨?我从小就蠢笨,可您和阿瑶也从来没嫌弃过我啊。” 清虚子满心愁绪,举棋不定,“师父想跟你说的是,你本不该如此蠢笨——倘若师父有法子能让你变得跟常人一样,你可愿意?” 阿寒不解地眨眨眼,可等他一字一句消化完师父的话,脸上绽出大大笑容道:“真有法子让阿寒变聪明?就像阿瑶那样聪明吗?太好了,师父,您快使法子让阿寒变聪明吧。” 清虚子眸子闪过一抹痛色,定定地看了阿寒一会,哀恸道:“师父是有法子,可是——” 看着阿寒不谙世事的欢喜模样,剩下的话却如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 虽然已近长安,天气却未见转暖,跟玉门关的严寒如出一辙,众人心里都知道,长安的隆冬已经来了。 急行了百里,众将士都有些疲乏,夏荻勒了缰绳,抬眼见太阳如金钩一般沉沉西坠,吩咐下去,在原地驻扎营地,升起篝火,休息一晚再出发。 胡乱吃了些东西,夏荻背靠在帐篷上,屈起一腿,一边饮酒,一边看着远处逐渐隐入黑寒中的群山,他面容黑瘦了些,身上也已有了军人特有的威严,神情却有些寂寥。 将领们奔行了几日,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兴致颇为高昂,都聚在火旁,借着酒囊吃干粮,七嘴八舌地说话。 正热闹着,忽然有几名将士推推搡搡地压着一行人过来,到了夏荻跟前,那将士令那些俘虏跪下,拱手对夏荻道:“夏将军,这几个道士行迹颇为可疑,属下怕他们是蒙赫残羽,便将他们绑了,请将军发落,” 夏荻放下酒袋,扫一眼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果然都穿着青灰道袍,身上背着好多行囊,足有十来人,年纪最轻的不过十五六岁,最长者却已逾花甲之人。 “将军饶命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道士大声求饶,“贫道们是长安城三清观的道士,因有急事需暂离长安城一些时日,所以才在官道上赶路,绝非外贼的细作啊。” “急事?”夏荻看着眼前之人,这些道士足有十来个,什么样的急事需要整间道观的道士出动?他嗤笑一声,“将他们拖下去,先砍断右手,若还不说实话,将剩下的手脚都砍了。” 道士们不曾想这位玉面将军行事如此狠绝无情,当下都吓得面色一变,“将军,贫道们断不敢有所隐瞒,只是贫道们离开长安的理由颇有些荒诞不经,就算说出来,您不但不会相信,恐怕还会认为咱们是在妖言惑众!” 夏荻不耐烦地蹙了蹙眉,看向那几名将领,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把手砍了。” 将士领命,俯身便要拖着道士们到一旁行刑,那几个道士眼看性命不保,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将军,前日我们家师夜观天象,无意中瞥见了天狼星坠落,虽然稍纵即逝,但太白起,紫薇落,是实实在在的大凶之兆,长安城不日便会有大灾祸!我等人微言轻,不堪匹敌,只好举观逃离长安城。这话一字不假,还望将军明辨!” 夏荻脸上依然看不出变化,显然并不相信那道士的话。 那几名年长些的道士又抢着道:“将军若不信,不妨搜咱们的身,咱们身上还带着观里的不少法器和符纸,都是实实在在的符箓派道士所用之物,断做不了假的。” 那几名将士听了这话,搜了一通,果又搜出不少法器,当中一个项圈似的物事,悬着圆溜溜三个铃铛,看着竟跟沁瑶平日佩戴的那个铃铛项圈有些相似,却比沁瑶的那串粗陋了不少。 夏荻出了一回神,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道:“将他们押下去,明日跟咱们一道上路。” 那几个道士听说还要回长安,面色竟比之前变得更为灰败,哭道:“将军,与其回长安城,不如您痛痛快快地给咱们一刀。” 夏荻见他们要多惧怕有多惧怕,全不像作伪,抬头看向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