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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实在渺然。 眼睛紧盯着她,他也探索着把鞋蹭掉。 “还有裤子。” 恐惧已入骨髓,浑身乏力,她有点奇怪,奇怪自己怎还没倒下──虚软着脱下泥水淋漓的运动裤,露出里面那原条本属于他的四角裤。 一阵激怒攻心,他怒道:“你自己的衣服呢?” 好不容易找回嗓音,她抖索着答道:“在──在垃圾箩里。” “哪个垃圾箩?” “浴室里那个。” “去,把它拿出来。” 她转身摇摇欲坠地走往浴室。他跟在后面,枪垂腰侧。 进浴室后她俯身从垃圾箩里取出那团破布。 “算了,把它放回去。”看见那衣物的惨状后他说道。 她象机器人般,僵硬地把衣物放回垃圾箩里。 “来,”他边退出浴室边说道,“去睡房。” ‘去睡房’──这简单的三个字激发新一轮的恐慌,夺人鼻息。走出浴室,她向小卧房走去,想到藏在睡袋里的手枪,心中重燃一线希望。 “不是那间。” ──希望破灭,她停住,像被送往断头台般,转身走入主卧房──他的卧房。 他从衣柜内取出T恤和运动裤。 “好了,回浴室去。” 折返浴室后,他说道,“站进浴缸里。” 她不敢违逆,恐惧凝结喉头,像要把她活生生勒死般──无助,无望。他拉上浴帘,竖起一道朦胧的褐色屏障──在他俩之间。 “把衣服全脱下。从上衣开始,脱了以后递给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脱运动衫时连带翻起里面的T恤。她连忙把它扯下,虽然明知这样做并无补于事,到最后他还是会让她一丝不挂的。恐惧已无以复加,他是不是要开枪了?透过浴帘让子弹一颗颗打进她的身体?下一秒,他就要开枪了吧。手颤抖着穿过浴帘递出运动衫。 “有没有其他衬衫吗?” 她没吱声。 “递给我。” 脱下恤衫递给他。 “现在到短裤。” 脱下短裤后,身上再无片缕,她等待着,等他拉开浴帘,看站在浴缸内赤条条的她。拿着短裤的手麻木地伸到浴帘外,感觉它马上被夺走。 “还有胸罩。” 她没哼声。 “把胸罩给我。” 他从容的嗓音里透出明显的敌意。 “我没有。” 她尽量平静地、快速地、保持音调平稳地说出那三个字。她靠在墙边离他尽量远的地方。她不会哭,绝不会哭的。过了一会,一只手穿过浴帘伸了进来,上面有他从衣柜取出的干净衣物。她试探着把它们取走,马上穿上。 重又穿回衣服,这突来的释然差点让她啜泣出声。自被他逮住后,她脑里闪过无数个与他搏斗的片断──她发狂但图劳的挣扎场面。来得及制止以前,几滴泪珠滑下眼睑。 “穿好了没?”她没答话,赶忙拭走泪水,那样他就不会知道她哭过了。 叫他去死,叫他下十八层去!把我吓成这样,他凭什么? “我要拉开浴帘了,听到没有?”顿了一会,然后是浴帘被拉开时金属圈刮擦铁线的呜呜声。 “好了,出来。” 把她引到起居室的沙发前,他说了声“坐”。 她坐下,看着他走到后门,开门,探身往外拖进一袋东西,然后把门锁上。他站了一会,似在犹豫什么。一轮静默后,他突来的动作显得有点吓人──虽然他只是走进厨房。他的视线离开了她一会,她想冲到门外逃跑,或者冲进小卧室把枪取出。厨房里的他回头望向她,她没动。在食橱内取出一只平底玻璃杯,再拿出瓶威士忌,斟上半杯。他走回起居室,把两块园木投进快将熄火的壁炉里,然后坐在壁炉旁的地板上正对着她,他呷了一口酒。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饮着他的威士忌,不时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 她看着他,他的身体好像本就属于这里、这片森林。坚硬的树木、巨大的鹅卵石像他的密友,而那些‘自然风光’却能随时置她于死地。他尖锐的眼神象要把她撬开般,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检视目光,她像件待检的物品,而他是检查员,要把她层层剥开,彻底研究。不安再度来袭,镇静逐步流失。 “知道我是谁吗?” 这突来的问题叫人措手不及。她低声应道:“不知道。” “你来这里,不是要偷纪念品,或者看上我几眼,照几张相片吗?又或者捕捉些我不为人知的丑态?” 她看着他,搞不懂他在说什么,然后脑内忆起些影象,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记起那些被她翻弄过的信,上面的名字也有点似曾相识。 “我会四处看看,要是给我发现有什么不见了,或是找到你偷藏起来的相机的话──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没有相机,我也没拿你什么,”她冲口而出──脑里只想到他说的所谓纪念品。 但她突然想到那个盛满物资的背囊。还有那把手枪──他会发现的。 “我是说,我不是想偷你东西的。我只是想回家──从这里走出去,我打包了一些──必需品。” “必需品?” “我在你的储物柜内找到一个背囊,便把食物什么的放进去。我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的。” “离开?去哪里?” “想办法找个城镇什么的。” “给我看看──那背囊。” 她站起向小卧室走去。他就跟在后面,一手提酒杯,另一只手拿着手枪。她径直走到放着背包的墙角。低头看着它,想着那把卷在睡袋深处的手枪。如果抓住它,她又该怎做?迫他放下手枪?绑起他?还是开枪打他?擅闯民居,再射杀屋主?不过多半情况是他看到她取枪的动作,先开枪打她。她把睡袋轻放地上,提起背囊。 “拿它出来。” 他们回到起居室各自的位置上。 “打开它。” 她松开背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罐头,衣物,火柴然后是刀。他站起用枪指着她的脸。 “放下。” 她把一大一小两把刀放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他俯身捡起那两把刀,拿到厨房放进抽屉里。返回时,枪仍指着她,他伸手拉过背囊,把剩下的两本书取出──和。 他看着她,突然爆笑起来。 “你没可能就这样‘走’出去的。” “你什么意思?那你是怎样来的?” “我开车颠簸了20多哩,到地形再不许行车时,就徒步走余下的9哩路。起码要在30哩以外才有公路,或者──”他露出个了无笑意的笑容,嘲弄道,“营地,最近的城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