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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巾随意的擦著汗。擦到一半,却发现沈妈一直看著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沈妈是有什麽话要跟我说麽?” “莫少爷,有些话本来不该我说,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月灵的事本就是您不对,而且人也是您自己送走的。您现在这跟小姐呕气一样的,又是想干什麽呢?” 莫尘一愣,“我跟小姐呕气?” “不是麽?您都多久没陪小姐吃过一顿饭了?小姐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难过著呢!就算身边站著一圈人,可坐著吃饭的只有她一个人,那饭菜也没滋没味的。从小姐受伤,到现在都七八天了,小姐吃的却是一天比一天少。” 莫尘愣在那,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些。当初白荷要他坐下陪她一起吃饭,他就觉得不合规矩不肯,後来是强不过白荷才陪她一起吃。只是之後每次帮白荷杀完人,他心里都不舒服,没胃口也就不想吃了,白荷就让人把饭送到他房里。久而久之,倒是下去陪白荷吃饭的日子越来越少,并不是因为月灵的事他才不想下去。而且他一直觉得白荷是个强硬的人,所以从没在这些细节上去多想,毕竟怎麽看,白荷也不像是会在意这种事的纤细女人。 “虽然跟著小姐的人很多,可是真正能跟小姐说上两句贴心话的人只有您。您就为了那麽个小丫头,跟小姐气到现在。你带著那丫头小姐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还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算小姐说了什麽,那天晚上您也不该把她气成那样啊!小姐那时候还伤著,气坏了身子怎麽办?您竟然还一直跟她呕气呕到现在,也就是小姐这麽迁就著你了。” 莫尘不由的苦笑起来,“沈妈,你误会了。”他确实对白荷有点怨,但那是因为白荷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故意让自己受了伤。而且那天晚上的事,虽然最後只是亲了一口,可是看见白荷他还是会觉得尴尬,所以他跟白荷之间的气氛才会显得有点不自然。只是他跟白荷的事,又怎麽是沈妈能猜明白的。 不过想不到沈妈倒也痛快,说到,“好,就当是我误会了,我也知道莫少爷您不是个心狠的人。小姐有时候是霸道了点,您就当迁就著她,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莫少爷,您是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一个女人再好强,终究还是个女人,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人疼著爱著哄著的?小姐她,表面看著光鲜,可是心里的苦又能说给谁听?” 白荷的苦,莫尘一直是知道的。 “我明白了,沈妈!你放心吧,我会劝著小姐点的。” 沈妈看著莫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莫少爷,我没有把您当外人,所以才说话直接了点。我就盼著您跟小姐好好的,能伴到老。小姐这样的女人,一般的人配不上,只能托付给您了。” 沈妈的心思,莫尘当然明白。可是沈妈的话,他不能接。莫尘只是点点头,“沈妈对我好,我知道。” 劝走了沈妈,莫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於是收了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再过会儿白荷也该回来了,他一身的汗污,洗洗才好陪白荷吃饭。 这几天里,他见白荷的面虽然有限,却也看得出白荷的气色不太好。身上的伤才刚长起来,白荷就整天的往外跑,脸色白的就跟纸一样。他看著心疼,却终究不知道该怎麽做。既然沈妈说了,莫尘自然是愿意好好对白荷的。如果只是陪白荷吃饭,就能让她心情好起来,他倒是很愿意的。 就算时间所剩有限,他也想好好陪著白荷的。 洗了澡,莫尘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却看到白荷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靠在沙发背里,闭著眼,满脸疲倦又憔悴的抚著额头。 莫尘用眼神问著站在身後的牙峰,牙峰也只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小姐。” 听见叫声,白荷缓缓的睁开了眼,淡淡望著莫尘。冷冷淡淡的样子,也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今天没去找沈妈?” “去了,刚换的衣服。” “是麽?”白荷已经连问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随口应著,缓缓站了起来,转身往楼上走去,“牙峰,晚饭不用准备了,我去睡会儿。” “是,我知道了。” 目送著白荷消失在楼梯口,莫尘才问牙峰,“怎麽了?”他知道白荷的样子不太好,可是今天却是特别的憔悴,几乎就像是没了力气般的摇摇欲坠。 牙峰依然是无奈,“小姐整天东奔西跑的,到现在伤口都没有长好。晚上伤口痛的睡不著,白天又到处跑,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莫尘忍不住皱眉,“你怎麽不劝劝她?” 牙峰气得翻白眼,“怎麽劝?除了你,谁的话她能听进去?” “……” 看莫尘皱著眉不说话,牙峰又沈沈的开口,“本来这些话,小姐不让我说的,免的又让你疑心她用苦rou计,但是小姐撑著这麽大的家业真的不容易。这些年你只知道小姐总让你去杀人,但是你也不问问那些人都该死不该死?其实真正伤天害理的事小姐是一件都没让你做。你只知道小姐要他们死,他们害小姐的时候你又怎麽知道?就半个月前你杀的那人,小姐两次差点死在他手上。要不是小姐福大命大,这些年十次百次都死了。” (10鲜币)尘中白荷(六十三) 这些话莫尘都是第一次听说,又惊又疑的看著牙峰。 “你不相信是吧?你整天就看见小姐风风光光的,想不到这风光的背後有多少的死里逃生。这祸,你避过去了,是人就只道它没有的东西。但是只要一次避不过去,就完了。这个你也应该明白,就说吴永顺那次,那父子两个要是在酒楼里就要了小姐的命,你就再也见不著了。只那一念之差,小姐就是死里逃生一次。小姐带得那东西,如果我没用水把它浇灭了,小姐就又死一次。那晚你要没找到吴永顺家,小姐就死第三次。单这一晚上,小姐就是三次死里逃生。这些年,这样的事谁又算得清楚多少次了。你只知道怪小姐受伤是用苦rou计,但你又知道不知道那拿刀的人却是真的想要小姐的命,一个错过是真真实实的要交待在那的,小姐可是在用命换你的心疼。” 这些话,他是真的从没想过。这两年白荷什麽事都不让他管,只有杀人的时候才会叫他。他怨白荷恨白荷,却是半点也不知道她在外面有多难。 “尘哥,这个世道男人过得都不容易,何况是小姐一个女人。小姐这一受伤,身边的那些人不知道多少个活络了心思。码头、赌场、洋货、烟土、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意,哪样不是来钱快的生意,哪样不是让人眼红恨得牙痒痒的。平日里就想著害她了,知道她受了伤,更是不会让她好过了。” 一边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