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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方秀梅,许知敏对大伙说:“你们都走吧。我今晚留下陪她就行了。” 众人互相看看,墨涵道:“我留下吧。反正我明天要上班,今晚就在这里睡好了。” 袁和东明显地不舍得,好不容易见了面,却半句话都没能好好地谈。可他又能以什么名义留下来陪在她身边呢?除非他能在这大城市里先立足脚跟,才能给予她保障。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大步率先离开。 郭烨南强拉走莫茹燕,紧跟其后。 “哥,你去吧。”墨涵对哥哥说。 “好。”墨深应答,待弟弟走开后,却是走到了许知敏身后,俯下头贴近她耳畔,“省医的面试是在明年二月份,即春节过后。我们科护士有二至三个名额。当然,我知道,以你今天的表情来看,你是不喜欢这里的了。” 她沉静地坐着,手暗暗揪起床上的被单。 “可是,我还是想赌一赌。我想,你或许会喜欢跟我,或是他一起工作的。” 第二十六章 方秀梅过敏事件之后,许知敏仍是保持仅与墨涵联系。据墨涵提起,墨深等人进修后回省医更加忙碌,本来预计轮科三年,但考虑到本科室缺人,加上原先已实习了一年半,轮科期改为了一年。也就是说,若她能被省医录用,毕业后会跟他们在一个科室工作。 省医财大气粗,一附院的老师说了,那里的奖金是这边的两倍有余。钱,谁不想毕业后多赚点钱,生活无忧。可是,在经历了大学生活后,许知敏更深刻地领悟到:若工作的环境不顺心,再多的钱也无济于事。 许知敏每每夜间思起墨深说的话,心绪复杂。应说,他一早就看透了她。不拿钱,不拿地位权利,拿人,来诱惑她。且不论他和袁和东留在那,墨涵也会在明年转去二分院。还有方秀梅,她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已经决心进省医,理想是省医的心脏科。 12月份,执业医师考试最终结果公布,他们几人全部通过。许知敏想了想,给他们几位都发了恭贺短信。赵远航最先回复她,接着是杨森、郭烨南,来回几句客套话。袁和东是在傍晚才发回短信,原来他恰好在急诊轮科遇到抢救。 忙里抽空,袁和东仅发来短短的一句:高兴之余,想到的只有,若是能跟你在一起工作—— 许知敏彻底地茫然了:究竟该不该去省医。 墨深则一直没回答她。 方秀梅则从早上开始一直疯狂地发短信,到下午累计数百条。 许知敏问:“给谁的?” “郭师兄,他们说今晚要去喝庆功酒,通宵包厢唱K,问我们去不去?” “不去。”许知敏想的是,这郭烨南够花心的,主意打到她好朋友身上了。张口想提醒方秀梅两句,见方秀梅一脸的幸福,又闭上了口。 晚上十二点躲在蚊帐里,开着小台灯看书。手机在枕边震动,许知敏摁下键:“你好。” “下来一趟,我现在在你们宿舍门口。” 她刹然一惊,不敢相信是他的嗓音。吸吸气平复心情,道:“墨深,现是超过十二点了。” “我知道。你下来,不然我就上去。” 她恍然忆起方秀梅说的庆功酒,道:“你喝酒了?” “没。” “喝醉酒的都说自己没喝酒。” “我为了今天能来见你,把酒杯里的酒都偷偷给洒了,然后找了借口摆脱他们——” 许知敏无语:这不像他,不像冷峻而高傲的他—— “敏,今晚我很想见你。” 她的手握紧手机,掀开被子。 墨深徘徊在宿舍楼门前,眺望安静的大楼里她宿舍的那一角。夜深人静,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的砰然都在渴望着她。 自小,从医是他作为长男继承父业的责任。因而,通过执业医师考试的一霎,他突然感觉到的是空虚。他甚至羡慕起了墨涵,能因着那条疤痕使得未来的路变得有意义。而在今晚的庆功宴上,他很难不去妒忌袁和东,知道袁和东几年来努力至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袁和东酒量不胜,被不知情的几人硬灌下几杯白酒后,倒地不醒了。他们只好草草收场,把袁和东送回宿舍睡觉之后,各自找乐子去。他则跑到了她这里来。 终是等到她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在她钻出宿舍楼小铁门的同时,他已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用力抱住她。 许知敏整个人撞进他的怀里,鼻间是他的味道,耳畔是他的心跳。双眼眨了眨,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墨深——” “让我抱一会儿。”他用尽全身气力搂着她,却像是更想从她身上获取力量的源泉。 她静心听着他剧烈的心声,似乎悟到了什么,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揉着她的长发,闭着眼,顺着感觉吻从她额顶落住,细细地沿着鼻骨往下探索。游移到她紧闭的唇,他的双眼微张,看着她一双大眼望着夜空,一如那天她独自立在雪地,仿佛灵魂漂泊到了浩瀚的远方。他的心像钉子戳着似的疼痛,顿起怨恨及怒意一口轻咬下她的唇瓣。 她的眉毛微揪起。他的舌尖混着血丝挑弄着她敏感的极限,一寸寸地侵入她的齿间。这带给她的是恐慌,举起手推他。他不同于袁和东那般温柔地对待她,而是像一股飓风野蛮地席卷她的世界。 他并未停止,从最初的挑逗到蛮横的侵占,延至绵绵的纠缠。她的两手渐渐从他双肩垂落,迷离的视野见枝桠在夜中交互穿梭,沙沙沙摇曳的声响融入到他和她的呼气里。忘了吸气,她窒息的同时身子一软。他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在她耳际低声絮语。她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恍恍惚惚睁开眼皮,见着百米远的路灯杆下有一个人影。昏黄的光圈中,郭烨南一手插着大衣口袋沉默地瞅了瞅他们两个,背身离去。 忽然是,一阵风打来,许知敏清醒了:俨然自己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而眼下的时机并不适宜去省医。 因着这阵风,墨深慢慢地从放纵的沉沦中苏醒。解下围巾细致地裹住她冰凉的脖颈,摸摸她的脸,才不舍地放了她回去。 踏上台阶,她不敢回头看他。在他和她面前的路有太多的未知数,一昧沉迷于失去理智的泥沼不适合他和她。只是,在梦中回味这种偶尔的静静的相处,愈加显得弥足珍贵。趁着宿舍里的人都睡着,她谨慎地把他的灰色围巾藏住了箱底。 冬日的阳光带着种懒洋洋的暧昧。第二日,袁和东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她。 “知敏,本来昨晚想带你去看药草园的薄荷,我知你为了我又种上了几株薄荷。得知它不再孤单,不知为何我的心里也安定了——” 接到信件的许知敏把头枕在膝盖上,望着窗外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