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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地动频繁,你又派人挖山掘地,在这时候还带栖绯来这里,你就怕她出事麽!” “这事我自有打算。”梵倾淡淡道。 “自有打算?”一向沈默不言的战羽难得地显出几分恼怒:“那你就更不应该在这时候牵扯栖绯!明知道最近钰山时有地动还将她带到这里,你到底在想什麽?” 梵倾抿起薄唇,显然他此时的心绪也不平静,但他还是强忍着道:“战羽,你可知道,千年前,栖绯曾离开月都三个月,你可知道,她那时去过何处?” 战羽皱了皱眉,他不知梵倾为什麽在此时又提起从前的事。 月都大变之前?那一年月都正乱,轩辕氏,梵氏,宇文氏勾结月都各大氏族,意图另立新皇。栖绯却在关键时候离开皇宫,他那时对栖绯又爱又恨变没有仔细找寻,只是竭力在朝堂上保下她的皇位。直至三个月後,楚风在昶山找到了她,带回了月都。 没有人知道,栖绯在离开月都时去了哪里,发生过什麽事情。 可所有人都知道,在那之後月皇栖绯一改之前的软弱,不再对皇夫月冉言听计从,相反,为了计划迁都,她开始大肆揽权。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同月冉分殿而居,同掌权大臣们,各大氏族们争斗不休,更是在月都出事前一月,将反对她迁都的各大氏族族长的继承人尽数屠戮,惹得月都大乱,而後终於成功的将将月都八成民众半威胁半利诱地撵出了月都。 谁也没有想到,正是那时栖绯不同以往的强硬手段,才让月都的大部分人活了下来。一月之後,栖绯在昶山死去的同时,月都带着它余下的成百上千万的臣民彻底覆灭 而栖绯在那三月间去过哪里,见到了谁?他在那之後再也没有机会知道。此时,梵倾提起从前,又是因为什麽? “这和我们此刻来这里有何关联?” “我曾派人探过,那一年,栖绯离开月都只去过几个地方,而其中之一便是这里。” 看到战羽似有所觉,梵倾继续道:“你也许猜到了,那时候的栖绯,怕是在找寻解祸之法。” “月族人大罪,而最後一任王,必然要承担月族的最後的罪责,栖绯知道月都将毁,可那还有无数无辜的人,她屡次下命迁都,却因为各大氏族的强烈反对未能成行。 无望之下,她无视离开月都必死的诅咒冒险离开,寻找解决死局的办法,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麽,但钰山必定有栖绯千年前留下的什麽线索。 更何况,我在这一路上曾经屡次探问过栖绯,明明是发生过的事情,她却唯独少了这段记忆,这不是很奇怪麽? 而月冉同样可疑,为什麽过了这麽久,宁可接受我们,却一直都不愿让栖绯离开无名镇,又是因为什麽,在三年之後的今天,在栖绯与楚风亲近却并无多少好转之後,才默认一切,让我将栖绯带来朗鸣?” 战羽沈默不语,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更想栖绯随心所欲的生活下去,她喜欢哪里就留在哪里,喜欢和什麽人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他故意忽略了这一切,只要她开心快乐,哪怕她不记得那些遥远的记忆,不记得那时候残忍冷血的他最好。可他也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有些事情,它早已在那里,哪怕可以忽略遗忘,它依旧在那里存在。 “战羽,你在害怕,害怕自己被栖绯怨恨吧?栖绯会知道,不仅仅是这一世,上一世我们也同样伤害过她。”梵倾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现在,哪怕有我们共同为她续命,她又能健康几年,我不想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衰弱,然後死去。我们在那个时候都做过错事,哪怕被她怨恨,也是应该的。” 战羽握着剑鞘的手紧了又紧,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如果是他,也会和梵倾做出同样的选择。 “战羽,我必须带栖绯来钰山,因为我相信这里有栖绯延寿的关键,山上有一个洞窟,我已派人挖掘守护,只等栖绯去。 钰山虽曾地动,可我不想在等下去了。挖山掘地又如何,哪怕这钰山尽毁,生灵涂炭,只要能找到那个契机就足够了,所以我带栖绯来了。” “我明白了。”战羽没有再听下去,他掀开帐帘丢下一句话。 “不管你想做什麽、会做什麽,我都会护栖绯周全。可梵倾,我也请你记得,无论谁伤了她,都是我战羽的敌人。”哪怕我自己也一样。 看着战羽从营帐中走出去,梵倾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何尝不怕栖绯因为前世遭受的背叛远离他……可怕又怎样,如果栖绯不能健康的活下去,如果她在不远的未来衰弱死亡。那他怎麽办?他会在漫长的生命中等待死亡的到来,还是在疯狂中毁灭一切? 他只知道,自己宁可被怨恨,也不愿隐瞒这一切,他已经尝够了隐瞒的苦果,千年前尝过,那异界的未来也尝过,而以後他再也不想要了…… 栖绯正和塔塔聊得正开心,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循声看去,是一队陌生的人马,看穿着像是朗鸣驻军。她正奇怪着,就听到那些人与当地人的对话。 “货准备好了麽?” “已经好了,现在就搬麽?” “正是。” 人越来越多,栖绯和塔塔被人挤进了角落。 “他们怎麽又来了!”塔塔在一旁拉着栖绯偷偷抱怨着。 “最近的驻军忽然多了好多!” “怎麽了?” “那些人讨厌透了……”塔塔红着脸抱怨着,眼神游移,像是在人群里找着什麽人。 栖绯觉得好笑,眼前的小姑娘或许是在驻军中有了什麽意中人吧。 站在一旁的一个少年却把塔塔的话当了真,说道: “塔塔你这麽说就不对了,至少我们的东西有人收了。更不用跑到远处才能把东西卖出去。再说,这些人也算有礼,从来不曾强要什麽,价钱又公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姑娘翻着白眼,打断了少年的话:“就你什麽都懂。” 少年在旁边憨憨地笑,对着栖绯介绍到: “姑娘第一次来,您看,那边都是驻军,就在山脚下。” 栖绯顺着少年指着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在钰山山脚下有一排排的土黄色的营帐,在山脚下连成一线,仿佛将钰山紧紧围住,看起来甚为壮观。 “往年这里只有在远在百里开外才有千人的驻军,今年山脚下就有上万人。” 栖绯听了,也觉得怪异,这里虽然是朗鸣的东部边境,可是北东南被钰山围绕,西边便是朗鸣腹地,并没有驻军近万人的必要。 保护梵倾和她?不可能。就算是以前梵倾身边的护卫也不多,更何况他现在身上具有天地之力,除了月哥哥以外,怕是只有那些家夥堪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