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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出了什么事要罚她? 丫头愣愣地抬起头,本想问罗慎远如何知道祠堂是有一处漏水的。但是又想起上次因带七小姐出门,三少爷足足被罚跪了半个月的祠堂,祠堂里头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罗慎远微一出神,想到宜宁灿烂地笑着问他要不要喝猪脚汤。又想起上次她高烧时,浑浑噩噩地抓着他的衣袖,一直不肯放手,好像十分的依赖他一样。心里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 “祠堂里可有人伺候她?”他继续问。 丫头摇了摇头:“老太太说需得跪足两个时辰。因里头是祠堂,奴婢们怕冲撞了,也只能在外面守着。大太太也很急,送了四小姐回去之后便去跪着求老太太开恩,但是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 丫头话还没有说完,罗慎远已经拿起一把伞,走出书房进入雨夜中。 看到那把青桐油伞撑开,很快就走远了。桌上放着的炖汤还飘着氤氲的白气,应该是没有人喝了。 宜宁很清楚罗老太太为什么罚她跪,想到走时祖母脸上的泪痕,她心里也很难受。这次回去之后,想必大伯母与罗宜玉就是对她再有不满,也绝不会有微词了。 宜宁定定地看着罗家祖宗的排位,上头挂了一块‘祖德流芳’的匾额。 祠堂到了晚上极冷,白天的时候日头大,宜宁只穿了一件杭绸衫子。正好夜晚下起雨,更加冷得不得了。她看着燃烧的香烛,心想也不知道时辰过了多久了…… 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盖都有些麻木了,有些锥刺般的疼痛。 闹了这么一通下来,晚饭都还没有吃。 不知道祖母那里怎么样了,她还生着病,今天却动了这么大的气…… 宜宁转移自己的思绪,身子却似乎有自个儿的想法,不停地打颤。四周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祠堂里隐隐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宜宁觉得自己意识都有些恍惚了。 “宜宁。” 她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宜宁回过头看看罗慎远站在门口。他肩头微湿,收了伞大步走进来,一撩衣摆也在她旁边跪下来。 “三哥……你怎么来了……”宜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虚弱。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罗慎远的语气平淡却让人安定,“你不要怕。” 宜宁的小脸苍白,眉梢的小痣越发的殷红。她却努力扬起一个微笑:“我……不怕。” 宜宁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想他原来也是这么跪祠堂的吗。一个人沉默地看着祖宗的排位,心里想什么都没有人知道。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要到时辰了,罗慎远的小厮跑着进来传话。“三少爷,可以了。” 罗慎远回过头,分明看到宜宁已经闭着眼,几乎已经没有精神了。 他站起来走到宜宁身边:“宜宁,你有没有事?” 宜宁勉强睁开眼,语气几乎是气若游丝:“我……没事。就是膝盖疼……” 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罗慎远打横抱起。 看到她羸弱地躺在自己怀里。罗慎远话都没说抱着她走出祠堂。到门口时守着的丫头们都很惊讶,罗慎远淡淡道:“打伞跟着。” 他走在前面,步子又稳又快。 好像是三哥抱着她,宜宁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温热熟悉。 她突然就放松了精神,抓住了罗慎远的衣襟。只要有三哥在,她应该不用担心了。 她放心地闭上了眼。 第30章 徐mama打开灯罩子,取下发髻上的簪子挑了灯花。 噼啪一声轻响,火苗一颤,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徐mama把灯罩再盖上,回头看到罗老太太还是紧闭着眼,握着佛珠不说话。 “您别担心,奴婢让人暗中看着姐儿的。不会有事。”徐mama温言安慰她,“倒是您要注意身子,前几天明明才修养好了,今天这一动气恐怕又要不好了。” 罗老太太摇头,叹息着说:“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好不好的。” 她疲惫地靠着迎枕,听到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继续说:“慎远去了祠堂?” 徐mama应道:“三少爷进了祠堂之后,陪眉姐儿一起跪着。” 罗老太太点头示意她知道了,闭眼继续数佛珠。 她心里思绪万千。外头的雨还没有停,祠堂又这么冷。不知道宜宁怎么样了,在祠堂里跪着怕不怕。自己一向是宠爱她的,突然责罚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埋怨自己。 宜宁走的时候回头看她,她却狠着心不看宜宁的脸。怕看到宜宁脸上一点的哀求,她就会硬不下这个心肠。毕竟是她捧在手里怕风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 外面突然又嘈杂起来。 罗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扶着徐mama的手站起来:“快去看看,是不是宜宁回来了!” 庑廊外面丫头收了伞。罗慎远抱着宜宁走进来,他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自己却也没有在意,率先走在前面把宜宁放在罗汉床上,摸了摸宜宁的额头,立刻回头吩咐说:“去熬姜汤来。” 丫头立刻应声跑出去了。 罗老太太走上来,看到宜宁昏昏沉沉的,忍不住的揪心:“可要紧?” 宜宁勉强睁开眼,看着罗老太太担忧的神情,一阵莫名其妙的委屈就涌上来。她低声喊:“祖母……我没事的。” 宛如雏鸟眷恋着她,没有丝毫的埋怨。 罗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眼泪就涌出来了。她的语气还坚决着:“以后你可不能再这般了。发现了什么事要跟祖母说,切莫自己拿了主意。若是让别人趁机害了你去,你该怎么办!” 宜宁其实都是知道的,但是面对罗老太太的眼泪,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乖巧地说:“祖母,我知道了……” “还是奴婢给姐儿换衣裳吧。”雪枝看到宜宁的衣裳也湿了,忙让小丫头去拿宜宁的衣物来。 其实宜宁身上只有裙角湿了,反倒是抱着她回来的罗慎远,为宜宁挡了雨,一件直裰后背和肩头大片的濡湿。 罗慎却道:“衣裳先不要换,点个炉子过来再说。” 他又站了起来,自己继续呆下去不方便,罗慎远说:“既然送你回来了,宜宁,我就先回去了。” 宜宁看到罗慎远湿透的肩膀,想到刚才回来的时候她被拢在罗慎远怀中,半点没有被淋湿。 罗慎远就要参加秋闱了,可不能生病。 “三哥,你也快回去换衣裳吧。”宜宁也十分关怀他,“你要读书,可不能伤寒了。” “无事。”罗慎远淡淡地道。他拿着伞和披风出门,又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对宜宁说:“姜汤要趁热喝下,你可莫要嫌弃它不肯喝。”说完才出了门。 宜宁是不喜欢姜的,觉得姜的味道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