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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走进来,贴在顾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神色中竟带着些慌张。 顾太后也是一皱眉,随即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几名宫人立时会意,快步上前将高暧捂了嘴,拖入软榻后的隔门。 第110章 惊云雀 隔间狭小,也无甚陈设,纯粹只是个密闭之所。 高暧拼命挣扎着,但终究敌不过几个人的力气,被两名宫人一左一右架住,双臂反剪在后,死死地按在椅上。 另一人先用帕子塞住她口,跟着就拿绳子上下捆了个结实。 皮rou紧勒的痛楚隔着衣衫从两臂和肩背处阵阵传来,她鼻间轻哼着,咬紧口中的帕子,盈光在眸中一闪便即隐去,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些奴婢面前作兴流半滴眼泪。 外头脚步声响,又急又快,转瞬已到了近处。 “昶儿来了……” 顾太后先开了口,隔着面前这道门竟也清晰如常。 “皇妹在哪里?” 高昶冷沉的声音传来,虽然听得出是在刻意压着,却掩不住那股怒意。 三哥来了! 高暧心中立时涌起了希望,听他方才那一问,似是不光知道今日召见的事,更清楚太后要将自己禁足在此的心思,所以才急匆匆赶来,有他开口的话,应该能将自己救出去。 正想着,就听顾太后口气一变,不悦道:“放肆!大夏以仁爱治天下,你身为一国之君,在母后面前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 此言一出,外面忽然没了声息,也不知是高昶被这话呛住,沉默了,还是在补行大礼。 过了半晌,才听他道:“方才是儿臣无礼,请母后恕罪。” 这语气已和缓了些,但却仍在微微发颤,显是气息难平的缘故,跟着又问:“儿臣请问母后,皇妹人在哪里?” “她在哪里,哀家如何晓得?”顾太后呵然一笑,竟装起了糊涂。 外面又静了静,随即就听高昶敛着声气道:“母后不要这般说话,儿臣知道她此刻就在宫中。” “你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顾太后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高暧不禁心下奇怪。 照以往所见,三哥对这位母后向来是神气和顺,孝敬有加,而顾太后对这爱子更是宠溺之极,从无半句苛责的言语,像这般连讽带呛的口气,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她虽不是个敏性的人,此时却也听出他们母子间定然先前便已生了些怨怼,绝不是因着今天的事才这般一个疾言厉色,一个语含讥诮。 只听高昶仍旧沉着气道:“瞧来母后这边话是问完了,那便叫她回宫吧。” “谁说完了?哀家今日召她来为自己选定驸马,那丫头一见便高兴得紧,又说自己才疏德薄,礼数也欠缺,执意求哀家教导。唉,话都说到这里了,我这做母亲的怎能不管?思来想去,便留她在宫中多住些时日。” 高暧听顾太后将这反话说得一如平常,就知道今日她是处心积虑要将自己禁足在这里。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就算是真硬逼她嫁人,也不至这般不择手段吧? 她暗自纳罕,高昶的声音却又响起:“母后身子不好,还是不宜cao劳。这等小事还是由儿臣来cao办吧,皇妹那边也由她回宫自己习学。” 顾太后笑叹一声:“自己习学?自打她回宫,日子也不短了,读过几卷女戒?习了什么女红?又做过哪样正经事?再这般下去,可真要辱没列祖列宗了,还是由哀家亲自看顾着吧。” “此乃大事,母后不可仓促定夺!”高昶似是急了,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顾太后竟也毫不相让,尖声喝道:“这是后宫的事,哀家自然做的了主,你把心思放在朝政社稷上便好,其余的莫要多管!” 外间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半天,才听顾太后忿忿地说了句:“好了,今日哀家头疼,谁也不想见,你去吧。” 高暧心中一沉,三哥若是也没法子,他又不便接近这清宁宫内殿,这事岂不是再没转圜的余地了? 情急之下,就要起身冲过去,想着弄出些动静来,好叫三哥知道自己在这里,可刚一挣动,就被几个宫人死命摁住,半点也动不得。 “既然如此,便请母后叫皇妹出来,儿臣这里也有几句话说要和她说。”高昶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 她不由一喜,原来三哥还没有放弃。 却听顾太后哼了一声,冷然问:“你也有话说?是昏了头的胡话,还是你和那丫头之间不知廉耻的情话?” 此言一出,高暧登时便怔住了。 原来不止是皇嫂,连顾太后也对她与三哥生出这般怀疑。 她心中砰跳,自己那点怀疑愈发显得苍白无力,但却仍是不肯相信,当下平心静气,想听三哥自己怎么说。 外头依旧是沉默,虽然瞧不见,但两人此刻的情态却不难想象。 这等待的一刻,竟比身上紧箍的痛楚更加难忍。 终于,外面响起一声轻咳,高昶的声音缓缓传来。 “好,既是如此,儿臣也不怕在母后面前坦诚……儿臣心里的确有胭萝,绝不会让她下嫁出宫……” 他话音未落,便听顾太后爆喝道:“混蛋!你这不孝子,居然连这等不知廉耻的话也说得出口,你对得起你父皇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么?别以为那丫头不是高家的血脉,便妄想有非分之念。好歹她还有个本朝公主的名分,难道你要做个背德逆伦的昏君,青史遗羞,被天下人唾骂么?”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高暧只觉脑中嗡的一下,身上的力气顿时全都消散了,只是软垂垂地靠在椅背上。 不是高家的血脉…… 那是什么意思? 既是说,自己不是父皇亲生么? 这怎么可能?若不是亲生,自己为什么又会被封为公主?而母妃既然不贞,父皇又怎能不顾自己的颜面,容许她继续留在宫中? 这般石破天惊的大事,的确万难相信。 可转念一想,若非是没有血缘之亲,三哥纵然再糊涂,恐怕也不会凭白生出这等念头来,父皇或许宠爱母后,可在记忆中是否对自己也是一般的疼爱,却半点印象也没有,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何自己猜只三岁便被狠心送去弘慈庵礼佛。 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原本只是觉得自己命苦,不免也有些怨恨,现在想来,其实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能够活到现在,已是莫大的幸运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