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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是彻头彻尾江湖人,跟朝堂半点关系也不沾。哦,除了顾玉遥(谢留欢)师从右相,但就这么点子关系能动摇一个家族的根基吗? 春桃马上误会了,她抬眼瞧了瞧我,声音亦随之细小起来:“小姐,那您是想,不要这些人的册子了?”她误会了,以为我那句话是宣泄对爹“随意”择人的不满。 “这些册子,先收起来,我,再考虑一下……” 我揉了揉额角,维持住脸上平静,心里一连三叹。 我陡然想起春桃,这丫头比我大三岁,今年该是十九了。我似笑非笑地开口:“桃儿,你的年龄也正好,有没有看见合心意的人,小姐我给你做主?别耽误了你。” 本是开玩笑,春桃脸一变,狠狠瞪我一眼,阴阳怪气说:“小姐是嫌奴婢老了,伺候不动您了不成?” 我讪笑:“哪能,哪能啊,桃儿伺候我,我不知道多高兴。” 春桃顿足了:“小姐,您这样的性格嫁到夫家,谁能忍受得了你?” 我心说我这性格,我这性格怎么了?在易园的时候顾玉遥还不是照样受下来了?嘴唇还没来得及勾起,看向了春桃。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我陡然浑身一紧,有汗慢慢流了出来。 春桃见我前一秒还好好的,有说有笑,转眼脸色变化,连嘴唇都白了起来。她是上心的,立刻就丢了前面的不快,急问道:“小姐,你又怎么了?” 我摇头,有些苦涩。 夜晚降临,春桃把门前紫纱帐放下来,以我为中心的这间大院子,我才知道几年来一直荒置着,回来后也只简单打扫了,把内外杂物去除。说到底,仍映着满目萧条。等到真正要睡觉时,我铺好床被,慢声细语又把她哄到外屋去了。 我自己却坐在桌旁,眼里看着孤灯如豆,思绪万千。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有玉佩和名册,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还有顾玉遥,总有种模糊隐约的预感什么时候肯定他会出现参一脚进来,他的身份太特殊,特殊到即便我那时在易园朝夕和他相处的时候,也谨慎着不敢触碰。 我没忘记我是怎么从易园逃掉的,离开时我把他药倒在桌上,而他被放倒前说的那几句话,我到现在想起来都会脸红耳热。 这样想下去我怀疑今夜我都要被纠结,无数种烦恼无穷尽。 此时,外面春桃就憋不住敲门,咚咚咚,“小姐,该睡了!” 我苦恼地抓过头发,吹熄了灯,转身郁郁寡欢地走向床前。 过几天,母亲过来问我:“有没有可心的人?” 我讷讷无话。 母亲拢着衣袖,在雕花大木椅上慢慢坐下,一如她的名字,华容,华贵雍容。她双目凝视着我,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也听听。” “……我,没什么想法。” 她微微点着头,目光扫过我桌上那一堆花册;“我也知道,这里有一个,是工部侍郎的陈公子,很不错,我和你爹都很看好。这位公子听说还很受圣上的赏识,家世,与你也很般配。更难得的是他一直未娶,每日都有媒婆上门,想嫁入他家的女子不在少数。霜儿,你的意思呢?” 我哑,来了,事先就说了那么多陈又茗的好话,倘若现在我真硬邦邦回绝,不就是我不识抬举了。 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的好意,只能越加一语不发地坐在旁边,但脸色可能已不大好看。 静静等了一会,我不好贸然说话,却瞥见母亲眼底机锋一现,语气不冷不热说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真正问你的时候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是她动气的征兆,这么多年,变也没变。 我刚要开口,莫名又感到一股沉重压下来,些许沮丧,手下意识就攥紧了枕头。 母亲望过来,她眼尖,立刻看见我压在枕下的册子一角。她道:“那本是谁的,是陈公子的吗?” 边说边走过来。 我要塞进去已来不及了,怔着眼睁睁地见她伸手,把谢家的名册拿走。 我抓住她手臂,脱口道:“娘你费心,私以为成亲的事……可以不必急于一时,我还想多陪在爹娘身边几年!”情急之下,编出了这种本来俗不可耐,到我这里就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顾下章出来了,敖~主线剧情上演,明天如果没空更,后天一定更,话说俺最近比较繁忙~对手指o(╯□╰)o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相见,不见 一直端凝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我的脑海中翻涌的记忆要将我淹没。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世界有千万的人,唯独她是你母亲而已。 只因为她是你母亲而已。 母亲,这世上与你斩不断亲缘的人。 所以我可以怨,可以哭,可以忍,却唯独不能恨。 不能恨…… 我可以对天下人都无情,恨之入骨易园所有人,我对自己再狠心,也无法狠到切断血脉。 好比她为什么爱凤凰,不爱我,甚至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肯施舍的那么一点点慈爱。 过去也会有人说,我和凤凰得到了华容夫人的美貌,如同送我去易园前,她跟父亲大吵的那一句,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自然要怎样,也随她。 她要保二女儿,自然只能我去顶缸。这点与相貌无关,与她的舍不得有关。 最后父亲只能歉意地看我,我却已心寒彻底。依稀是篱清墨,每每在灰心时安慰我,关键时,关键时她一定护你。 我信了,却原来,只要关系到凤凰,她还是毫不犹豫撇下我。 现今,再让我信,我却再也不能信了。 春桃那日也迟迟不曾出现,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叫出去训斥了。以前也常出现这种情况,每一次我做了什么让他们不顺心的事,春桃都要被喊去进行各种“说教”。 一方面,想让她听话,一方面,想让她别靠我太近。 但无论如何,春桃都没有过改变,受了罚,挨了骂,回来,眉梢眼角神情丝毫未改变,仍低笑叫我小姐。 小姐。也仅仅是她一个人能叫的这么长久。我身边赶走过七八个丫鬟,母亲大怒着指着我鼻子,说我难伺候。春桃就对她说,只有我能伺候小姐。 顺理成章到后来,我贴身的丫鬟就剩下她一人。 五指紧握,那些年,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抓不住任何人的去留,直到人都走干净了,剩下的,都是自愿留下的。 近来春困嗜睡,再加心里沉重,似乎自打我回到相府,除了初始的心情变化外,此外都非常的平静。这种感受,更像我的整个人化为了一潭死水,底下没有涟漪,也见不到光。于是更加眷恋床榻,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仿佛做了万古远的一个梦。 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