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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在榻边,哭着质问我:“为何不替我求情?难道你一点也不念主仆之情吗?” 我心里一阵揪痛,我何尝不念主仆之情?我已把能给的全都给她,到头来她却这般对我。若是知道她会寻死,我断然不会如此绝情。 楚楚狞笑,道:“哼,陛下已经知道你和隽王的事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下来陪我,可怜我未能出生的孩子呀……” 楚楚摸着腹,流出两行鲜红血泪。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吓醒了。忽然宫中响起鼓声,不急不徐,低沉回荡在夜色中。 我起身走到窗边,听到阵阵哭泣,再探头看去,承阳宫亮起白灯。 承阳公主薨逝。 短短几日,宫里死了两个人,有宫女说是楚楚索命,把烧她宝珠宫的承阳拖走了,但我知道这并非真相,楚楚要拉人入黄泉,定会拉着我,而不是承阳。 承阳一直体弱多病,上回见她已觉得她神志不清,命不久矣,这还没入春人就走了。 后宫悬起白幡,往往远去好似雪,将此处层层叠叠。雪中处处是哭声,随风时起时伏。 曾经欺负我的承阳安静地躺在棺木中,瘦得已无rou,我见到她时竟然很伤心,泪珠儿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或许是我们的爱太相似,看着她就像看着我自己。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承阳被葬在皇陵之中。那天,我看见慕昭云,红着眼一路相送,他瘦了一圈不止,即便如此,他依然像个手掌天下的皇,不曾被悲痛压垮。 无意之中,我与他四目相对,悲痛之余,我竟然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如释重负。他匆匆地把眼垂下,似乎不想让任何知道深隐在心里的秘密,他还是那么的情深意重。 承阳说中了,她把慕昭云逼得太紧,早就失去了他的心,他的好只是习惯,不再是爱,或许承阳是在无爱的绝望里伤心至死。 眨眼间,冬天过去了,万物复苏,一切都看似美好。 我熬过这痛苦寒冬,等着昭卿回来。如今身边没了楚楚,底下几个宫婢也非我心腹,我与世隔绝,始终盼不到昭卿的消息。 四月初八,昭卿说来接我的日子。我一宿没睡,理好包袱,抱着点点等他来接我。 晨曦初露,窗外掠过鸟影,我心弦一紧,连忙起身打开窗。窗外绿意盎然,暖阳落在翠叶上犹如镀了层金箔,慢慢地,金箔变得刺眼,抬头看去,已是日上三竿。 我无心用膳,继续等。晌午过后,起了阵风,天也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 哎呀,这个时候怎么能下雨?若他来了,淋湿了怎么办?春雨最会惹人生病,他一病怎么带我走? 我揣揣不安,好在没下雨,只是夕阳西下时,风大天冷。 四月初八,就这么过去了。宫中一如往常,寂静得古墓,没人来探望我。 我睡不着了,想着昭卿种种好,想着苦等这么久,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咬牙起身换衣,趁宫婢不注意时偷溜出去。 我要去找昭卿! 我躲过重重守卫,翻过重重高墙,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一条能逃出去的小道。 我逃出宫了,像是出了笼的鸟儿欣喜至极。我忘了带包袱,也忘了带点点,独自一人奔跑在夜巷之中,依着老路找到隽王府。 隽王府大门紧闭,檐下悬有大红灯笼,灯笼上贴着双喜字。我无比震惊,为何我不知道他成亲的消息。我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石阶上,旁边守卫不怀好意思地看着我,我缓过神后连忙转身,找寻以前去过的暗巷,还有那颗歪脖子树。 “笃!笃!笃!”打更的经过,嚷着“三更天”。我隐在暗处等他过去,而后爬上这棵当年被我压断枝的歪脖树。 隽王府的仙鹤还在,它们像认识我般,觉也不睡,张开双翼朝我一通鸣叫。我可不能被它们坏了好事,急急地翻墙而入,从它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夜深人静,王府里没亮灯,我只记得当初昭卿带我入他书房,于是摸黑来到此处。 书苑死气沉沉,许久没有人来的模样。我记得当初窗棂下,他翻阅着我送他的曲谱,抬眸莞尔时,眼中柔情流泻不尽。 物事人非,我黯然泪下,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再也体会不到那般怦然心动。 见房中无人,我死心了,转身欲走时,忽然看到一个影立在院中望月轻叹。他穿着月牙白长袍,青丝披散,人如画中仙,飘逸出尘。 除了昭卿,还会有谁? 我懵憧,来不及多想,匆匆地扑到他怀里,啜泣唤道:“昭卿!” 他一怔,身子僵硬,许久都未缓神。我喜不自禁,不管不顾地缠着他,委屈地哭诉道:“你说接我走,为何食言?” 他不答话,依然僵立。我忍不住抬头,却见他的脸影影绰绰。 我心生不祥,不由自主松开手。他恍然如梦,一下子抱住我,颤声道:“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 回来晚了?什么意思?我懒得弄明白,只要他回来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第一天,正在适应中哦 ☆、琉璃 昭卿紧紧抱着我,不留一丝缝隙,我几乎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松开。 昭卿依然抱着我,沉默半晌。我想定是他思念我,所以才这般不舍得放手,我不禁感动万分,埋首在他怀里。他似乎瘦了,胸膛硬得像铁石,或许土番菜式他吃不惯,来来回回耗去不少精气。 “外头冷,我们去里面聊。” 终于,昭卿开口了,声音略微沙哑,隐约带了丝悲腔。我拉着他的手,欢天喜地,入书房之后,他又突然抱住我,在我耳边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 “是我的不是……” 他始终在说这几个字。我不禁想到悬在门下的大红灯笼,心头顿时被泼了阵凉水。 “你哪里对不起我?是不是因为你成亲了?” 我装作不在意,低声问他。他摇摇头,说:“不,承阳薨逝,我怎么可能成亲。这檐下灯笼也不知是谁挂上去的,我明天就把它取下。” 我听后一阵欣喜,忧愁转眼无踪,我不禁捧住他的双颊亲上几口,可房中太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一双俊眸温柔似水。 “为何不亮灯?”我起身走向桌案,他伸手把我拉回去,我一个踉跄跌坐在他腿上,顺势倒入他怀里。 “不亮灯,这样就好了。”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唇摩挲过我耳廓,略微有些痒。 我听他的话,乖巧地坐在他腿上,他许久都不开口,就这样抱着我,偶尔亲上几下。他与之前不太一样,说不出哪里不同,我思量半晌,只问:“你在土番遇到什么事了?为何回来后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