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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装着一个黏附有泥土的弹头。 “真的吗?¨杨大队异常兴奋,说,“我们也有嫌疑人了。” “哦?怎么发现的?”我问。 “通过一系列梳理,我们大概知道了有八九户人家是有枪的。”杨大队说,“但是这些枪是不是都藏起来了,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用了一招‘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我惊讶道,这破案就和打仗差不多,三十六计都用得上。 “我们请示了市局,然后在村里张榜公布。因为这起原本大家都认为是意外事故的案件,涉嫌枪杀案,所以我们对所有的枪支都进行了摸排。”杨大队说,“现在公安局完全掌握了枪支的动态,并要进行搜查。今天晚上为最后期限,如果在这之前上交枪支,一律不拘留,只罚款。如果不交,就会按照涉嫌杀人进行处理。” “结果,所有人都交了枪?”我说。 “是的,除了村主任家。”杨大队说。 “村主任家有枪?”我问。 “有的。”杨大队说,“而且村主任的儿子房铁门,是房塔先的好友,经常相约打猎。” “那就很可疑了。”我说。 “不仅如此,我还联想到,村主任一直在妨碍我们解剖尸体。”杨大队说,“当时我就觉得他很可疑。” “那现在咋办?”大宝问。 “我们已经在部署对他家进行强行搜查了。”杨大队说,“村子里一直有我们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想出去丢弃枪支都不可能。” “那我们就回去睡觉,等好消息喽?”我笑着问。 “你们可以,林科长不行。”杨大队拍了拍林涛的肩膀,对我说,“等我们找到枪,还需要林科长立即进行枪支检验呢。” 第二天早晨,见林涛在我隔壁床上呼呼大睡,我就知道,案件已经顺利侦破了。 在强行对村主任家进行搜查的时候,民警还遭到了村民的抵抗。好在杨大队也是山里人出身,对他们还是很有办法的。很快,杨大队就做通了村民们的思想工作,组织民警对村主任家强行搜查。 当杨大队在村主任家的锅灶里发现一把短枪的时候,就确定了房铁门是犯罪分子。枪在锅灶里燃烧,周围的木质部分大部分都被烧毁了。 当时杨大队还紧张了一下,好在林涛确定地说,进行痕迹检验认定,是根据铁质枪管内的膛线进行检验,杨大队才放下心来。 在林涛进行比对的同时,审讯工作也在进行。 房铁门实在找不到自己烧枪的理由,又担心公安机关以包庇罪处理他的父亲,所以他很快就低头认罪了。 房塔先比房铁门大十几岁,但是因为他们的共同爱好是打猎,所以自十年前就有很深的交情。本来这一份忘年交是值得珍惜的,但是上了年纪依旧色心不改的房塔先不断地挑战房铁门的心理底线。 房铁门在结婚的时候,就看出了异样。房塔先总是握着房铁门漂亮媳妇儿的手不放。再往后,每次聚会喝酒,房塔先总是要求房铁门带上媳妇儿,然后借酒装疯地揩油。这一点让房铁门很不痛快,毕竟这是个叔叔辈的人,怎么总惦记着自己侄子的媳妇儿呢? 事情还在不断发展。房塔先每次醉酒后,都会在深更半夜给房铁门的媳妇儿打电话,还不准挂。这些龌龊事情,让房铁门天天都憋着一口气没地儿出,又不能张扬出去,怕有损自己和媳妇儿的声誉。而且这种事情说出去,实在是很难堪。在这个还受着男尊女卑封建思想影响的山区,一旦张扬出去,大多数人会说是房铁门的媳妇儿勾引长辈。这样的恶名,房铁门绝对不能让媳妇儿背。 考虑再三之后,房铁门准备利用房塔先对他毫无防备这一弱点,在他出门打猎的时候干掉他。 事发当天,房塔先是准备独自出门打猎的,经过房铁门家的时候,被房铁门看见了。于是房铁门带了枪,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准备实施突然袭击。没想到房塔先居然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房铁门。 这个时候,房塔先还是没有对房铁门产生戒备,以为是在打猎途中邂逅了知己,很是高兴,就主动邀房铁门同行。 房铁门将计就计,把他引到了一个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山头上,然后在他蹲下身去系鞋带的时候,开枪打死了他。 事发三天,房铁门天天被自己的良心谴责。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行为,害死了其他四个无辜的村民。他想过自首,但因杀人要偿命,作为村主任的父亲一直在制止他。村主任不能让自己的独子赴死。 “我已经全部交代了。”房铁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可不可以放过我的父亲?” 全部交代,对房铁门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我们很同情你。”杨大队说,“但是法律是无情的。对不起。” 第九案 夜半异响 有的人居无定所地过着安宁的日子,有的人却在豪华住宅里一辈子逃亡。 —— 1 连续几天,逐渐降温,已经将龙番这个城市拉到了寒冷线下。11月中旬,真正到了冬天。 照顾宝嫂的工作随着天气的寒冷,越来越艰难。宝嫂完全没有活动的能力,也没有感知的能力,医院的空调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宝嫂身上被子的厚度,她要么会被冻感冒,要么就会大汗淋漓。 医生嘱咐,宝嫂现在久卧不起,抵抗力下降,一旦感冒,引起肺部感染,那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轮流照顾宝嫂的我们,显得格外小心。虽然ICU是不允许夜间陪床的,但是为了让宝嫂早日康复,医生甚至给我们特殊照顾:最近这些天可以有两个陪护,但是必须穿好陪护服装。 上个案子回来三天了,陈诗羽虽然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宝嫂,但看到我们的时候,还是嘟着嘴不理我们。我相信,她即便口口声声说要和我们分开,那也只是一句气话,经过两年的磨合,我们这个勘查组似乎已经不能缺少任何一个人了。 这天晚上,因为师父的要求,陈诗羽请了假,由我和大宝来照顾宝嫂一夜。我主动加入,是因为我知道连续多天的办案,加之回来后的连续cao劳,大宝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这漫漫长夜,有我的帮助,他好歹能休息会儿。 想是这么想,可是不争气的我,在深夜时,便在病榻边的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了。梦里,我仿佛看见了熊熊大火,却不能移动,直到一声巨响把我惊醒。 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见趴在病床边的大宝睡眼惺忪。第一反应是抬腕看表,此时时针指在深夜1点42分。 “什么声音?”我说。 大宝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跑到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