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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安慰大宝?”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说,“等到CT结果出来,咱们再根据情况来安慰他。” 话音未落,远处走廊里一道白影向我们跑来。 “是急诊科的赵主任。”我说完,向他迎了过去,“赵主任,家属情绪还比较激动,我们到边上说。” 赵主任点点头,和我一起走进了旁边的电梯间。 “怎么样?”我急着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颅内出血虽然不多,但是脑挫伤是明确存在的。而且,因为脑损伤时间太长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情况不容乐观。”赵主任指着CT片说.“入院的时候,GCS评分(GCS评分,全称为格拉斯哥昏迷评分法,是医学上评估病人昏迷程度的一种方法,分数越高,意识状态越好。)只有4分,各种生理、病理反射均提示伤者的大脑皮层功能损害严重。” “下一步怎么办?”我问。 “伤者已经走急诊通道进手术室了。”赵主任说,“脑外科的谭主任亲自cao刀。” “生命能挽救吗?”我问,“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觉得以谭主任的能力和水平,保命应该问题不大,不过……”赵主任压低声音说,“那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看来,我们只有静待、祈福了。”我叹了口气,说,“损伤情况呢?按我说的拍照了吗?” “刚才在急救室,我们剃去了伤者的头发。”赵主任说,“头皮上有四处小的挫裂伤。” “确实是挫裂伤吗?”我说。 “和你们法医打交道这么多年了,这还能不知道?”赵主任说,“创腔内有组织间桥,肯定是个钝器伤。而且创腔内非常干净,也没有截断的毛发,可以确定工具挺干净的,而且没有明显突起的锐利棱边。” “嗯,没有能够把毛发截断的棱边。”我皱起眉头,说,“创口也不大?”赵主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刚才让护士拍了照片。”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说:“创口不大啊,就几厘米,甚至还有锥孔状的创口,而且也不是明显有弧面的。这究竟是什么工具?” “金属工具。”赵主任一边说,一边扬起手中的CT片,迎着电梯间外面的灯光说道,“你看,创口位置下面,颅骨粉碎性骨折,硬脑膜破裂,脑组织已经和外界相通了,是个比较严重的开放性颅脑损伤。” “这么小的接触面,却有这么大的力度。”我盯着CT片说,“说明挺重的。而且周围的棱边都比较圆滑,应该是一种制式的金属工具。 “不像常见的羊角锤、斧子、奶头锤。”赵主任说,“总之,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说什么致伤工具?”小羽毛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满面泪痕,一脸愤怒,“宝嫂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们还有闲心思说这个?” 我尴尬地对赵主任说:“回头把照片传我QQ邮箱。” 说完,我拍了拍小羽毛的肩膀,说:“大量的案例说明,案件受害人如果当场存活,很多痕迹、物证就会因为抢救活动而丢失。这也是重伤案件的破案率远不如杀人案件的破案率高的原因。宝嫂遇上这事儿我也很悲愤,希望可以抓住凶手,所以要求医生在不影响治疗的情况下,获取更多的物证。你想想,如果不是在手术前拍了照,等手术完、愈合好,再想根据疤痕来推断致伤工具就是不可能的了。” 可能是“愈合”二字,让小羽毛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盯着我说:“那你的意思是,宝嫂没事儿?” “嗯,会没事的,放心。”我给了小羽毛一个安慰的眼神。 “对了,老秦。”赵主任插话道,“按你交代的,我找了妇科的主任来检查了,伤者处女膜完整,确定没有遭受性侵害的迹象。” “你!”小羽毛突然目露凶光,用食指指着我。 “你什么你?”我说,“一样的道理,我总得知道凶手为什么要伤害宝嫂吧。” 从未感觉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 一天一夜的焦急等待之后,谭主任终于走出手术室。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他的神色看起来又疲惫又沮丧。我们围上前去,听他宣布了宝嫂已被确定为PVS的结果。 “什么意思?什么叫PVS?”看到大宝慢慢地瘫软在地上,小羽毛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晃着我的肩膀问。 “持续性植物状态。”我喃喃自语,“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小羽毛叫道,“你不是说宝嫂没事儿吗?你不是说她没事儿了吗?” “我已经尽力了。”谭主任合起病历,说,“脑挫伤的程度很严重,我们都竭尽所能了。” “有苏醒的可能吗?”我把小羽毛搀扶着坐下,对谭主任说,“以您的经验。” “有的。”谭主任说,“所有的PVS都有恢复的可能,不过,你知道的,这概率不大。” 一天前,9月9日。 在得到宝嫂成为植物人的坏消息后,勘查组的各位默默安慰了大宝,纷纷回到办公室拿出勘查箱,赶赴宝嫂新房所在地——龙林省龙番城市国际大酒店708号房间,也就是“9·7”伤害案的发生地点。 龙番市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已从酒店及其周边调取了所有监控录像。毕竟对于在酒店这一监控设备密集的地方发生的案件,首选还是这种“短、平、快”的破案模式。 为了救人,现场大门几乎已无所谓的“痕迹”可言,林涛用指纹刷刷出来无数枚新鲜指纹,这使得这个可能的出入口毫无证据效力。 宾馆的房间是铺着地毯的。对刑事技术民警来说,地毯是一种最不好的载体,很难把犯罪的痕迹保留下来。纵使林涛趴在地上半个多小时,也未能发现一枚有价值的鞋印。眼看着,这一轮的现场勘查就要无功而返了。 “有一个细节你们还记得吧?”我盯着挂在门框边沿的一串金属锁链。 小羽毛走过来,端起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说:“是的,我们进门的时候,这个东西是挂上的。本来门链应该挂在门上,锁闭的时候才扣在门沿的锁扣里。我这一踹,门链和门上的连接点被我踹坏了,所以门链干脆就挂在了门框这边。” “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考虑。”我说,“第一,是谁锁闭了这个门链?门链上是否可以处理出指纹?” “是凶手锁闭了门链。”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人,全副“武装”,从口罩上沿露出的那一双喷火的眼睛,我们知道,大宝来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羽毛叫道,“你让宝嫂一个人在医院?” 大宝摇摇头,说:“我的父母和梦涵的父母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