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直面未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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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对于在自己离开后，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吴晗当然是一无所知，当他跟随着木星人一同向外走的时候，依然能感觉到右手的手心一阵火辣辣地痛感。

    低头看着颜色泛红，色泽像足了红烧猪蹄的右手，吴晗不悦地向身边的木星人首领抱怨着说道：

    “喂，这个仪式也太简单了吧？”

    “不简单！我们都是以整个种族为单位加入的，你是代表着地球人当中的一个小群体，竟然也能……”

    或许是完成了带吴晗来见那些大佬的任务，首领尚未开口，附近的一个木星人却显得过分轻松，当它说出了上面那段话以后，同行的木星人无不是体色剧变。至于这个闯了祸的冒失鬼，它的体表一下子变成了苍白的色泽，即使是完全不能理解目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吴晗直觉感到是出现了非同一般的情况。

    大概这是向来多话的木星人生平头一遭为自己的种族太饶舌的毛病而懊悔吧！太过轻易地讲出了不该让吴晗知晓的某些内幕，恐怕会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路航程中，无论吴晗如何旁敲侧击，抑或是直接询问。这些沮丧的木星人所作出的回应出奇的一致，摇晃着它们那粗壮得叫人分不出何处是脑袋，何处是躯干的圆滚滚身躯，这回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直到把吴晗重新送回桃花源山谷为止，木星人竟然罕见地多一个字都没说，如此反常的现象自然引起了吴晗更多的猜疑和困惑。

    在无意间泄露了不足为外人道的重要机密，心情异常焦躁的木星人，急于摆脱吴晗的纠缠。在把他投放到原来的登陆点后，木星人的这艘纺锤形飞船以吴晗前所未见的高速，在顷刻间便划作一道流光消逝在茫茫星海之中。

    一枚未知金属制造的精致徽章，一本貌似塑料材质的入门手册，这两样东西和吴晗被生生烧掉了一层表皮的右手，就是他这次匆忙月球之旅的全部纪念品。打量着手头的纪念品，吴晗仰望着苍茫夜空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正当吴晗木然发呆的时候，徘徊在附近的幸存者们赶来迎接他，众人离着老远就高声叫喊起来，说道：

    “头，你回来啦！”

    闻声，吴晗回过神来，接口说道：

    “嗯，大家都好吧？”

    “没什么事，它们带你去哪了？”

    闻听此言，吴晗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幸存者们都很感兴趣的这个问题，岔开话题说道：

    “唉，说来话长。我只是在上面转了一圈，咱们先回去吧！”

    要说人类这种跟猩猩、猴子同属灵长目的生物，与生俱来的最大弱点不是贪财好色，也不是权力欲无穷无尽，而是那份最为强烈执著的好奇心，以及由此衍生而来的旺盛求知欲。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曾有过有无欲则刚的圣人，可能也有过脱离了低级趣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至人，但是在普罗大众当中，怕是除了那些智力不足以理解什么叫事实真相的白痴之外，绝没有对未知事物没有好奇心的人。好奇，这正是人类最大欲望和弱点。

    上九天揽明月，下五洋捉鳖。这无疑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之一，即便是世界超霸雄心勃勃的阿波罗登月计划，打破了长久以来人类对月球的旖旎幻想。然而，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颗悬浮在天空中皎洁星体，依然是充满了无穷魅惑和如梦境般的神奇所在。

    在战前时代，才刚起步的民用太空游，充其量不过是到距离地面几十公里的近地空间溜达一圈，往返一张票价就高达千万美元，绝非寻常人能接受的消费水准。一般人也只能是抱着无限向往的心情，对着电视机看那些成功人士藉此炫耀自己的财富和实力。这次吴晗搭乘着木星人的飞碟进入太空，尽管他离开的时间不长，可是幸存者们都对此充满了好奇。此刻，人们在吴晗的身前身后围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摆明了好奇心不得到满足，今日就绝不肯善罢甘休。

    见此情景，吴晗颇为无奈，只得停下脚步，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自己和月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那个，头，你再说得详细点，大伙都想听听。”

    尽管吴晗顺应群众呼声把登月过程大致陈述了一遍，但是周围那些听过仍觉不满足的幸存者们不肯罢休，继续抓着他追问其中的细节部分。包括那些外星人都长什么模样，月球内部又是什么样子。总之，在场的幸存者们提出了千奇百怪的问题，一时间令吴晗应接不暇。

    吴晗所面临的窘迫状况，被前来迎接的周晨看在眼里，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吴晗分忧，上前说道：

    “哎哟！吴晗整天都待在桃花源，往后你们还怕没机会打听吗？大家都散了吧！”

    一贯不常开口的周晨此时发话，桃花源的幸存者们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人们开始散去，水泄不通的人丛逐渐变得稀疏起来，最后站在吴晗面前的只剩下多达一个加强班兵力的老婆们。

    “咳咳！”

    见到周晨的面，吴晗有千言万语又无从说起，只得咳嗽起来，尽力遮掩自己的尴尬。周晨明白他在想什么，甚为体贴地说道：

    “那些外星人不好对付吧？”

    长出了一口气，吴晗回答说道：

    “嗯，神神叨叨的，我总觉得它们目的不纯。”

    晚上站在田野里看星星，固然是很有几分浪漫情调，但是待在这喂蚊子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吴晗借着替女士们的健康和美容着想为名，连哄带骗地让她们跟着回到了居所。

    如今，吴晗作为名副其实的一国之君，不能再继续住那种小民居，即使不为他个人的颜面，至少也得为了国家的体面着想。于是乎，手下们谏言替吴晗及诸位美女们兴建了新的住宅。这座仿古青砖建筑的占地面积不大，满打满算只有三进院子，建筑格局是四四方方，属于典型的北方民居。这座宅院在古建筑当中只能算是小字辈，不过对那些住惯了繁华城市里高价鸽子笼的人们，这种建筑格局也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前呼后拥地走进自家院子，吴晗紧绷着的面孔也流露出少许释然。刚才在众人的围观下，他唯恐自己满心的狐疑暴露在脸上，直恨不得用手抻着脸皮，此刻好歹是能放松一下了。

    吴晗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地直视前方，虽然眼睛睁着，可是眼前的一切都不在视野之内。孙萌在婚后多少也收敛了古灵精怪的性情，此时她端了一杯水，来到吴晗跟前，说道：

    “来，喝点水。吴晗，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孙萌的声音，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吴晗捏在手里的物件，这个时候吴晗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说道：

    “这是外星人给的，一共两样。我胸口的徽章和这个盒子里的手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你们来看看吧！”

    虽然都很好奇，但女人们不好意思跟周晨争，银河贸易联盟赠送的入门手册便第一个落在周晨手里。得到这份东西，她随即如获至宝般开始仔细研读，神情无比专注地翻阅这份来自异域的资料。在旁边的孙萌、许芸芸等诸女则相互传看着那枚仿如将真正的银河浓缩在方寸之间的徽章，为堪称鬼斧神工的杰出工艺而赞叹称绝。

    过了好半晌，周晨合拢了书页，眯着眼睛一副思考者的架势。女人们当中以赵媛的性情最开朗，她不见外地拉着周晨，说道：

    “哎，到底怎么样？”

    闻声，周晨眨了眨眼睛，忽然轻笑起来，她故作轻松地说道：

    “……限制得太宽松了，只是这样，为什么先前金星人和木星人都非常的守规矩呢？别跟我说它们都是乖宝宝，这件事太奇怪了。”

    一直都忧心忡忡的吴晗，此刻也插言说道：

    “别费力想了，我们得到的情报太少，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先不管外星人想要干什么，它们的真面目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的，周晨，你就别费这个劲了。”

    “哎，我不是担心你吗？”

    明知吴晗也是好意，奈何周晨不肯买账。见状，吴晗立刻安抚说道：

    “知道了，老婆。”

    当女人开始酝酿着发脾气的时候，通常是没有理性的，温柔大方如周晨也脱不了这个通病。只见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吴晗，说道：

    “哦，我才想起来，女儿就快要满周岁了，你还没有给她取好名字。你说说，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闻声，吴晗一脸的苦笑，他晓得今天晚上是又要难过了，说道：

    “这又不是我不努力，是你们的要求高嘛！”

    按照地球生物圈的普遍规律，一个物种占据的位置越靠近食物链金字塔的顶端，那么其种族整体的繁殖力就越低下，几乎无一例外。迄今为止，只有战前时代的人类打破了这个惯例，人类的生殖力自然法则的限制，以至于人口多得成灾。然而，随着遍地的蘑菇云绽开，一切异常的状况还是回归了正轨，这个时代的人口终于又比野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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