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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活泼的一个青年,如今眉宇之间竟也有了忧愁之色。 见纪南不接,他眼神一黯,默默的收回手,将那帕子捏紧在手心里。 “容岩……二皇子殿下,伤势好转些未?”他眼睛盯着纪南的袍子下摆,低低的问。 纪南将慕容岩已醒的情况告知与他,又关切问道:“河越,你是不是负了伤?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李河越摇头,苦笑着道:“比起殿下来,我的伤实在不算什么。” “这有什么好比的……”纪南虽已累极,可想起那人,还是不由得低下头去勾了勾嘴角。 李河越将那细微神情尽收眼底,顿时脸色愈加憔悴难看了。他僵硬的笑了笑,黯然地说道:“我的确比不上他。” 他说完又嘱咐她好好养伤,接着转身就走了。纪南此时筋疲力尽,也就并没有将他神情与话语中的失落放在心上。 ** 当晚,因为慕容岩终于平安醒来,吴乾高兴的邀了这一战立下功劳的十几位将领,在营地中办了个庆功宴。 除此以外,他头一回痛痛快快的批了许多头原本留给他直辖军队的猪、牛、羊,给全军上下所有的将士都美美的加了顿餐! 庆功宴设在营地中心,主帅帐前举行,吴乾亲自挽了袖上阵,乐呵呵的像个没脾气的厨子一般,快乐的舞着刷子,将夏城最出名的烤全羊抹匀了香料,烤的香气四溢。 水蔻蔻本就最好此道,不顾前几天还为了慕容岩和纪南将吴乾骂的半死,这时又围着他前前后后讨教技巧,“吴将军”长“吴将军”短的,直爽亲热。 这样的场合当然少不得慕容宋,他扯了一只还未十分熟的羊腿,烫的左手扔右手,却还能奇异的抽出空狠狠撕咬一口。 嘴里的皮都被那吱吱羊油烫脱,他热泪盈眶的连呼:“好吃!真好吃!好吃死了!” 纪南也在。她下午服了药又躺了片刻,此时已恢复了许多,作为立了头功的主将出现,与众人把盏言欢。 军中都是粗犷汉子,喝酒用的并不是杯而是坛,连水蔻蔻都是如此,纪南本不胜酒力,更何况带伤之下这般豪饮。见众人渐渐皆有了醉意,她悄悄退了出去。 她本想去星涯山顶,可刚走到营地边,便停了下来,偏头淡道:“姚医正准你下床了?” 军帐后的影里一声温柔轻笑,月色之下,又一次转出了那月白身影来。 因为伤势他步伐比平常要慢,眼里的柔情却满的快要溢出来。 “不准,”慕容岩笑着低声道,“可怎么能不来?” 他走近,纪南再装不下去,神色柔和的如同任何一个温柔少女那般。他笑,伸手捧她脸颊,“我们小四,过了今日就是大姑娘了呢!” 大夜民风开放,在民间女儿家甚至可以当做男子一般养。但,凡年满十六成年,就要收心待嫁。所以这一天寻常人家都会送女儿一样首饰,意味着从此她是个大姑娘了。 今日是腊月十五,十六年前的今天纪南呱呱坠地,被赋予镇南王“嫡子”的身份,开始了她艰难而认真的一生。 她从来没有也不敢想,她也会有十六岁。 “这个给你,好好收着。”慕容岩修长的指间勾了一枚玉牌,以极细的红线纠缠几束做穗,玉质是纪南从未见过的温和透亮,背着一旁火光,她看到玉牌上面刻了“长卿”二字,用的是南国人常用的飞扬古体。 “长、卿。”她一字一字的念,又问:“谁是长卿?” 慕容岩笑了,那笑容因为他苍白的面容与灼亮的眼神而显得格外动人。 “是我,”他轻声的说,看着那玉牌的眼神格外柔软,“慕容岩,字长卿。” 夜国人一般是没有字与号的,这些缠绵长情的东西,南国人才爱。所以他极少对外人提起。 “我母妃的娘家,拥有南国几乎全部的玉矿。这块玉百年难得一见,姚家世代相传,是我母妃唯一的陪嫁。我出生时,母妃悄悄为我取了字,由父皇亲自雕在这玉上,佑我一世平安如意。”慕容岩拉过她手,将那玉牌交到她手里,合上,他的手包在她拳外,“现在我将它交给你,只愿小四你从此以后,平安、如意。” 纪南掌心奇烫,那玉如同一团火一般,几乎要烙进她血脉之中去。她低头看着他玉石一般的手指,说不出一个字来。 “收好。”他收回手,抚了抚她脑袋,温柔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岩,字长卿。这也是这个名字的另一个出处。 这文两天更一章,偶尔日更。一来因为速度慢,这样的一章四千字,我从开始写到修改完发上来,至少要六个小时。二来,我花很多时间吃饭睡觉和玩,所以我很忙~~~~(>_<)~~~~ PS:所有写了长评的同学都有送分,请查收,如果没有收到一定要告诉我。 第二十六章 纪南低着头反反复复的琢磨那玉牌,还以为这样就将表情藏的极好。可慕容岩盯着她悄然红透的耳廓,却是在强忍着笑。 半晌她将那编织缠绕成结的红线解开,打了个结,将玉牌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小心的收进衣领里面。 做完这些她抬头对慕容岩一笑。 那一笑啊,满天的星星都掉下来了。慕容岩被砸的七荤八素,血气一时逆涌,胸前伤口疼的他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纪南傻傻伸手,竟然想去拍他,被慕容岩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拼着伤口迸裂,把她拉进了怀里。 “喂……”纪南紧张,这里离营地很近,说不准哪里就会冒出个士兵来,万一看到纪将军被二皇子殿下抱在怀里,那可如何是好? 可慕容岩这时管不了这些,拥着她,鼻端充盈着她发间的少女幽香,他满脑袋都是旖旎画面。 “小四……”他低头在她鬓角边与脸颊上印下数个吻,热烈而克制。吸着她的香气,聊以慰藉,末了不得不放开时,他用力箍了箍她,在她耳侧哑着声音火热的低笑:“快些长大!” 纪南因为他胸前的伤而不敢挣扎,任由他为所欲为。终于从他怀里被放出来,她捂着guntang的脸转身飞快的跑走。 身后夜风吹来他的温柔叮嘱:“早些回来。” **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