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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了。 不过阿雾敢这样冒进,实在是她胸有成竹,有作弊利器在手。当年她陪着楚懋在深宫里吃了无数次饭,虽然都是她吞着唾沫在一边儿看楚懋吃。但楚懋喜欢吃什么,吃饭的习惯她都一清二楚。 饭前先喝一碗汤,再一口rou,一口菜,桌上的每种菜轮着来就是了,很有规律,很简单。 一顿饭下来,连楚懋都不得不对阿雾另眼相看,她不仅将她自己吃饭弄得顺顺当当,还同时也将楚懋伺候得妥妥帖帖的,丝毫不需楚懋动手。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美人的动作优雅万分,丝毫不见急促,仿佛于闹市区闲庭信步般惬意。 饭后,梅梦和紫坠各自端了茶水和口盂供二人漱口,阿雾还多了一块薄荷茶香饼,用来清香口气的。 此后,二人移步到东次间的榻上坐定,紫扇这一次就聪明多了,见紫坠去奉漱口茶时,就沏好了碧螺春,等二人坐定,她紧接着就上前奉了茶。 楚懋只喝洞庭山产的碧螺春,一芽一叶。 紫扇奉好茶后,梅影后脚就跟了进来,手里也端着一杯茶。不过她在看到楚懋已经端起了前一杯茶后,抿了抿嘴,躬身退了下去。 至此,今晚阿雾简直就是大获全胜。 不过阿雾却开始反思了。虽然在主母的屋子里,都该是主母的丫头伺候,但楚懋习惯用他的丫头伺候,阿雾其实并不介意。可梅影等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开始就和阿雾鸣锣敲鼓地对着干。 阿雾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得你片甲不留的原则。可这样的原则下,很容易逼狗跳墙。 梅影、梅梦等人虽然“贵”为楚懋的贴身丫头,但伺候他的机会也并不多,出了这玉澜堂,楚懋身边跟着的就是李延广了,没有这些梅花什么事儿。 而如今玉澜堂成了阿雾的天下,梅花们也就只有在楚懋在净房时伺候伺候了,这一点儿时间哪里够啊。 阿雾在想,之后也不知道这二梅会同哪方势力合作,自己会不会太激进了?也许应该用挑拨离间计,让她们狗咬狗,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不过这天下聪明人多的是,都等着当渔人呐。而阿雾又坐在祈王妃的位置上,大大的一个靶子。这府里都是有理想、有追求,不甘屈于人下的妖精,阿雾又觉着,今日即使不这样收拾二梅,她们也断然不会投到自己帐下,看自己好欺,指不定还要变本加厉呐。 想到这儿,阿雾也就反思完毕了。 楚懋在阿雾沉浸于反思的时候,侧头打量着她秀美的轮廓,也不知在沉思什么,夫妻俩一个比一个爱静,屋子里落根针儿都能听见。 “回王爷、王妃,鲁mama来了。”紫扇得了外头守着的小丫头的讯。 阿雾看了看楚懋,见他没说话,便道:“请鲁mama进来吧。”今日陪着认亲是鲁mama,这当口鲁mama又来,看来是府里很得用的管事mama。 鲁mama进门先问了安,由阿雾赐了座,这才将三分之一个屁、股放在绣墩上道:“老奴是来送王妃明日回门的礼单的,请王爷和王妃过目,看是否增减。” 楚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阿雾却是一份心思要掰成九份来看的人,遇事总爱多想一层。这回门礼显然不是楚懋定的,这王府内院里另有人全盘打理,只是不知道是谁在替楚懋管内宅之事,听着可不像何、陶两位侧妃,否则鲁mama就该先报自己是由谁派来的云云,而不该这样模糊说事。 以紫扇那样的能耐,一时都没打探到是谁在管家。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缠这个时候,等明日回了门,自然会有人给自己交代的。阿雾从楚懋手里接过他已经看过的回门礼单,扫了一眼,既隆重又不显过分,很符合王府的身份,对荣府也很实用。 “极好。”阿雾道,转手又把礼单递回给鲁mama,“就照着这个准备吧。” “是,老奴告退。”鲁mama起身道。 鲁mama一走,屋里又恢复了落针可闻的安静,静得渗人,让一旁站着的紫扇和紫坠都觉得背后一阵冷风。 阿雾少不得打叠起精神看向正在看书的楚懋,问道:“王爷在看什么书?” 楚懋将书递给阿雾,转身走入了净房。阿雾赶紧给紫扇递了个眼色,让她去叫梅花们进去伺候。紫扇出去后,桑mama从外头进来,以恨铁不成钢地眼神看着阿雾,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抓住,去叫那些狐媚子做什么。 阿雾也不知怎么的,看到桑mama就觉得心虚,笑道:“奶娘怎么来了,你早些去休息吧,我让奶娘跟我来王府可是为了让你享福来的。” “姐儿若能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奶娘这心里头才能像蜜一样甜。不是奶娘说你,这年轻夫妻……”桑mama又要开始说教。 阿雾赶紧抢了话头,“是,奶娘说的是,我会笼络住王爷好让他给我撑腰的。奶娘你过虑了,不说别的,你瞧我这模样,王爷难道还能轻了我去?”为了应付桑mama的唐僧经,阿雾连“厚颜无耻”这一招都用上了。 桑mama看了看阿雾,“话虽如此,可老奴瞧着王爷也不是普通人。” “正是,所以要徐徐图之,我其实比奶娘还急呐。”阿雾笑道,“奶娘还是早些歇着吧,我让紫扇送你回去。紫扇,紫扇……”阿雾提高了嗓门。 阿雾送走了这尊“老菩萨”,又迎了一位“男菩萨”出来,一个二个都要自己去哄着、让着。 这回楚懋出来,倒没像昨晚那般“盛装打扮”,着了雪白的松江棉布裁的睡衣,径直躺到了床上。 阿雾坐在妆奁前,偷偷从镜子里的瞧着床上楚懋的动静。不得不说,这可是阿雾今天的创举,打从认亲回来,她就在捣鼓这镜子的事情,屋里穿衣镜和她妆奁之间的反射角度,刚好能够让她可以在不打草惊蛇地情况下,看到床上人的动静。 楚懋这会儿正靠在床头看书,阿雾则在镜子里看着自己,思考今夜自己是否安全。昨晚上楚懋或许是喝多了,也或许是累了,没有与她洞房,但今晚……他这样早早上床,又迟迟不睡,阿雾觉得有点儿凶险。 阿雾磨磨蹭蹭地卸了首饰,这才走入净房,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润,她悠悠地走到床畔对里头的人道:“王爷,妾的头发还未干,想在外头再看会儿书再睡。” 帐子里头的人,抬了抬头,“秋凉了,小心着凉。” 如果阿雾和楚懋之间没有前一世的恩怨,估计她会为这位夫君的体贴而感动,不过现在她有一种楚懋在收买人心的感觉。 最后阿雾一直熬到自己脖子都因为打瞌睡而快低断了,才摸回内室,楚懋已经睡了,阿雾松了口气,敛声屏气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