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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府里的情况,王爷已经二十有三了,可膝下还没有任何子嗣,五皇子的大公子都已经开蒙读书了。老身想着,梅影、梅梦也近身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了,年岁也耽搁了,由她们继续留在王爷身边伺候岂不两便?王爷想来也要感激王妃的贤德的。”郝嬷嬷一副全心全意为楚懋打算的慈母样子。 阿雾其实并不反对楚懋纳妾,而且她很愿意并且已经替他准备了四个角色的通房,但前提是这些人都在她的控制之下,而明显留下梅影和梅梦那就是后患无穷,阿雾也不信郝嬷嬷经营内院这么些年,连这个结果都看不透。 以阿雾猜测,大约是那位相思姑娘在后头谋划,想让鹬蚌相争,她好来个黄雀在后。 此刻梅影和梅梦正齐齐跪在阿雾的脚边,听到郝嬷嬷如此一说,两个人只一个劲儿地给阿雾磕头,口里道:“求王妃开恩,奴婢等今后一定尽心竭力地伺候王妃。” 阿雾可不愿意干这种养虎为患的蠢事儿,歉意地对着郝嬷嬷一笑,“嬷嬷错怪我了。其实当日我也劝过王爷,将梅影、梅梦纳了抬做姨娘。可王爷却叫我多添些嫁妆给她们,让她们嫁出去做正头娘子,也算全了这些年的主仆之情。所以嬷嬷对我说这些不管用,还是再劝劝王爷看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吧。” 阿雾的话一出,梅梦就忍不住地抬直了头,眼瞪瞪地看着阿雾,喃喃道:“王爷不可能这样对我们的,我不信!” 阿雾轻扫了梅梦一眼,并不搭理她这种质疑主子的僭越之话。阿雾也不知道梅梦是打哪儿来的这种自信,觉得楚懋就一定舍不得她。以阿雾对楚懋的了解,这世上大约没什么事和人是他真正舍不得的。他连他自己都可以舍弃,又岂会将他人放在心上。 别说梅梦和梅影不相信,便是郝嬷嬷也不信阿雾的话。虽然她们都知道楚懋不近女色,连两个侧妃都入不了他的眼,可在内心里无论是二梅还是郝嬷嬷和相思,她们都窃以为那是因为楚懋不喜欢那些女人。 梅影和梅梦是不会怀疑楚懋作为男人的能力的,她们近身伺候楚懋,每日检洗楚懋的衣物、被褥,那种羞人答答的痕迹,偶尔也能在楚懋的被褥上看到一回,亦或者有时候他换下的亵裤上有那种男人特殊的像青竹子一般的气味。 所以梅影和梅梦在内心深处都做着一个梦,那就是也许王爷喜欢的正是自己,而他之所以不愿意越雷池一步地收用她自己,那正是因为他爱重她,想要在最恰当的时机,以最隆重的礼仪迎娶她,并给她全心全意地只爱宠她一人。 阿雾自然也看出了郝嬷嬷的惊讶,便道:“嬷嬷若不信我,可去问一问王爷,从小我也是读女四书长大的,王爷膝下空虚,我的心急丝毫不逊于嬷嬷。只是王爷怜惜梅影、梅梦二人,不愿她们一辈子做小伺候人,也还请嬷嬷体谅王爷的一番苦心。若是担心今后出去受苦,也大可不必,咱们只当是将自家的姑娘嫁出去一般准备嫁妆就是。” 阿雾的话不次于当场扇了郝嬷嬷和梅影、梅梦二人一记响亮的耳光,主子为她们作想,她们自己却自贱。 郝嬷嬷从玉澜堂离开后,真去了冰雪林寻楚懋,阿雾虽然不知道楚懋对她说了什么,但打哪儿之后郝嬷嬷就开始着手为梅影、梅梦配人了。 到了除夕那天,秀宜忽然来寻阿雾,道:“王妃,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只是看见了,还是想来同王妃说一声才好。” 阿雾正挑着明日正旦进宫朝贺中宫时要穿戴的首饰,听秀宜这样说,便放下了手里的东珠耳坠,转过头道:“你说。” 秀宜道:“奴婢今日见采梅姑娘去了外院,便拿铜钱儿赏了个小厮跟着她,原来她是去寻了账房上的段二爷。奴婢想着,采梅姑娘和段二爷非亲非故,平日也没有来往,今日这样忙的日子,她却乘乱去了外院,奴婢寻思定然是有什么事儿,也不知是不是奴婢想多了。” 阿雾惊喜地看着垂手而立的秀宜,她口里虽然怀疑她自己是想多了,可她的神情却在告诉阿雾,这里头是铁定有猫腻的。 而且秀宜是阿雾买进来的丫头,身无长物,每月只有五百钱的月银,因她们的身份,伺候的活儿也不用她们做,可在别处又没派上用场,平日连个打赏也没有,为着这件事居然肯拿钱给小厮去打听,若她不是个蠢的,那就是太聪明了,心思缜密,正是阿雾需要的人。 “这件事你回得好。紫扇,你去称一两碎银子给秀宜,不能让她自己掏钱打听消息。”阿雾道,“若这件事真被你看准了,回头我自然还有赏给你。” 秀宜点头称是。 阿雾又道:“你如何知道采梅和段二非亲非故的,又怎么知道外院的男子的?” 秀宜丝毫不怯地道:“也不怕主子笑话,奴婢闲来就喜欢打听这些,具体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阿雾点点头,她其实也并不在乎秀宜是用的什么法子知道的,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可如果真如秀宜所说的,那她这人还真不容小觑,那也是阿雾之福了。 秀宜领了赏下去后,阿雾对着紫扇道:“这两日你可留意着采梅一些。” 另外,阿雾还是不放心,既然采梅有了异常的举动,她就不得不防,便嘱咐所有得用的人都留心采梅。 到了傍晚,阿雾要去园子里锦江漪边上的得月楼,因着今年的除夕家宴摆在那儿,听说还准备了烟花爆竹。因着郝嬷嬷素日对下人就宽厚,今夜也许了不当值的奴仆可休息和在别处游乐,来一个阖府同乐的兴旺之象。 阿雾刚要出门,秀宜那边就又过来道:“主子,段二爷从后头双鹤门进了园子。” 阿雾一惊,虽说今夜郝嬷嬷许了阖府同乐,但这并不意味着外院男子就可以肆意进出园子,要知道今夜家宴摆在园子里头,阿雾等内眷都会在那儿,守门的婆子更不该放外院成年男子入内才是。 “你可记住那守门的婆子是谁了?”阿雾道。 秀宜点了点头。 “我要这府里所有跟她沾亲带故的人的名单,这些人不收拾可真要翻天了。”阿雾冷笑道。 秀宜从袖子里递了一张单子给阿雾,她的字是娟秀的簪花小楷,看来应该是落难的好人家的女儿。阿雾很喜欢秀宜这种思主子所思的玲珑人。 “先别打草惊蛇,你以为段二这时候进院子会出什么事儿?”阿雾想试一试秀宜。 秀宜沉思了片刻道:“天已经黑了,今晚又是除夕,郝嬷嬷给大家放了假,园子里虽然依然紧紧有条,可要浑水摸鱼也不是不可能。这时候段二一个外男进了院子,大抵对女子的名声会有害。” 这也是阿雾所能想到的。一个坏了名声的女子,除夕夜私会外男,这在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