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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自己快分辨不出阿雾的真情和假意了。 楚懋皱了皱眉头,阿雾惯会撒娇耍痴地博人怜爱,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依从她。此刻她神情楚楚、眉眼戚戚,端地叫人忍不下心。楚懋只恨自己就不该长双腿,也就不会走到这儿来了。 阿雾见楚懋面色阴沉地走进来,俯视着她,这多少让阿 雾有些不习惯,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就听见楚懋道:“躺下吧。伤得怎么样,怎么不传医女?” 大夏朝的太医属一般只为皇上、太后、皇后以及高位妃嫔诊治,宫里的其他嫔妃另有医女照看,因为阿雾伤的地方比较尴尬,太医是瞧不得的,因而楚懋才如是问。 整个下午,自从楚懋抽了阿雾一鞭子之后,他就坐立难安,阿雾当时肯定是痛极了的,她又娇生惯养,细皮嫩rou,也不知伤得怎么样。问吕若兴,又说长乐宫没有传医女或太医。楚懋对自己道:大概伤得不重,又或者就是她恃伤要挟的手段。可到底楚懋还是没坐住。 “疼。”阿雾这当口当然是三分疼都要说成十分疼,何况她还真是十分疼。 楚懋冷笑一声,“你不必作出这副颜态,朕已经如你所愿了,再得寸进尺,只怕得不偿失,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阿雾不叫医女来看倒不是为了博得楚懋的怜惜,只是伤在那处,她是无论如何不肯给人看的,哪怕是女子也不行。何况,这实在关乎颜面,若教人知道她被楚懋打了,那还得了,那起子有异心和野心的宫女子就该摩拳擦掌了。 听了楚懋的话,阿雾心惊于自己在楚懋心底居然是这样子的人,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又仿佛没错。阿雾说不出话来,只能趴跪在床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楚懋。 阿雾的眼睛本就大而亮,水波潋滟,质若寒星,因着人瘦了,眼睛又格外地凸显得更大,黑白分明,如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看了就叫人跳不出来。 楚懋忍下i身体的烦躁,在阿雾床头的绣墩上坐下,将手里已经捂得温热的药膏递给阿雾,“拿去让明心给你上。” 阿雾没有伸手去接,这样大好的机会,不珍惜的肯定是傻子,要被天谴的,“皇上给我上药,好不好?” 楚懋冷“哼”一声,将药膏盒子仍在阿雾的被子上,起身就往外走。荣氏阿雾还真当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啊? 阿雾见楚懋要走,哪里肯放弃,从床上猛地弹起来,想去抓楚懋的手,可惜被楚懋躲开了,而阿雾则从床上控制不住力道地扑到了地上。 双膝先着地,痛得阿雾都以为自己的膝盖骨碎掉了。 楚懋听见响动,赶紧伸手去拉阿雾,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就见阿雾两个膝盖都流血了,一片血红。阿雾自己都没见自己流过这么多血,一时头有些晕。 楚懋心里简直是又恨又气,赶紧扶了阿雾在凳子上坐下,阿雾刚坐下,就立马又弹了起来,一张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了,“痛,痛,痛。”阿雾在原地流着泪跳着。 楚懋再大的火气,都被阿雾这滑稽模样给惹笑了,但脸色依然不好,“瞧你这什么丑样子!” 阿雾如果第一在乎楚懋,那当下第二在乎的肯定是美颜,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见不得人,屁股也开花了,膝盖也开花了,满脸泪痕,还吸着鼻子。 楚懋就只见得阿雾“咚咚咚”飞快地跑到床边,爬上床,放下帐子,一套动作下来也不过刹那。 “你走吧。”阿雾的声音从帐子后面冷冷地传了出来。 楚懋上前的脚步立刻就停下了。 突然又见阿雾又从帐子里探出头来,她用手拉着帐子,只露出脸来,冲楚懋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等我养好伤,我再去看皇上。” 楚懋闭了闭眼睛,觉得阿雾的手段又精进了不少,让他明知是陷阱还忍不住往下跳,他转身喊了吕若兴,“去传精通跌打损伤的医女来,另外叫梅雨之也来。” 梅太医雨之对外伤很有一套法子,当初楚懋在鬼门边儿转悠的时候,也是多亏了他,还有他家世代祖传的膏药和方子,才从阎王手上争回一条命来。 楚懋掀开帐子,将阿雾拖出来,她现在也可怜,只能侧坐,趴着膝盖疼,仰i躺屁股痛。阿雾的膝盖简直惨不忍睹,皮破了一大块,露出粉红带血丝的鲜rou来,楚懋自己可以剖心取血,但看见阿雾的膝盖如此,他也忍不住犯心悸。 好在那医女提着药箱跑得快,一进来就要行礼,却被楚懋阻止了道:“别行礼了,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来给皇后看看。” 阿雾自己虽然疼得厉害,可心里却仿佛润了甘露一般,甜滋滋,蜜汪汪,一双眼睛只盯着楚懋看,那真真是叫一个含情脉脉。 这rou麻得楚懋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楚懋将阿雾扶到床边侧坐下,又拉了薄被过来盖住阿雾膝盖以上的地方,露出百生生两条小腿和触目惊心的膝盖来。 那医女小心翼翼地替阿雾处理了伤口,上了药。 阿雾低头问:“可会留疤?” “回皇后娘娘,饮食上这段时间要忌辛辣,如羊rou、生姜、芥末,茶水也要忌,每日再辅以膏药,大约是不会留疤的。”那医女恭敬地回答。 阿雾可受不了“大约”二字,还想说话,就听楚懋又道:“再让她给你看看那处。” 阿雾顿时瞪大了眼睛往后缩,一边缩一边摇头,“不,不用,我不要。” 楚懋瞪了阿雾两眼,也知道她的怪癖,只得作罢,那头梅雨之也到了,楚懋想了想,还是没叫他进来,毕竟阿雾还光着两条腿,又只穿了亵衣,若是叫她去穿衣裳,又怕折腾了伤口。 于是楚懋替阿雾将帐子放下,这才叫梅雨之进来给阿雾把脉,又叫医女给梅雨之说了阿雾伤口的情况,梅雨之开了两服药,又留下一盒膏药道:“若要使伤口不留痂,禁中的雪玉灵香膏是最佳的。” 阿雾从被子上把楚懋给的那盒子药膏捡起来,打开闻了闻,正是雪玉灵香膏,这东西阿雾上辈子就见过了,珍贵异常,小小一盒子就价值千金,而且其中有些成分还极不易得,三、五年才能制得几盒而已。 等一众闲杂人散去,阿雾和楚懋这才相对而视,阿雾拉了拉楚懋的袖子,“皇上给我上药好不好?” 楚懋还能说什么,没好气儿地道:“往里侧。” 阿雾转过身背对着楚懋侧躺下,嘴角忍不住上翘,虽然痛是痛得厉害,但是她和楚懋之前的关系能有此等缓和,便是叫她再挨一鞭子,再摔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