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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来,摔了腿,他爹娘耗尽所有积蓄从镇上请了位刘郎中替儿子治病,结果钱花光了,儿子腿没治好,还是瘸了。庄稼人老实敦厚,听刘郎中说如果不是他救治及时他们儿子连整条腿都得废,也就信了,没有与刘郎中闹。 然后今早有个葛老头路过村子,正好去张家讨水,得知张家有个新瘸的壮丁儿子,就进去看了看,看完后大骂刘郎中是庸医,明明可以没事的腿被他弄瘸了,居然还不肯退还诊金。张家夫妻顿时急了,钱不钱的,儿子的腿不能白瘸啊,马上就去找刘郎中讨公道。刘郎中不服,亲自过来要会会这位葛老头,一番分辨后,葛老头要与刘郎中打赌,如果他治好了张家儿子的腿,刘郎中必须五倍奉还张家的诊金,他分文不取。 葛老头底气太足,又不贪便宜,刘郎中心虚了,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不赌,岂不是承认他是庸医?那以后如何在镇上混下去?他又不是外地人,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不可能携儿带女搬去别处。退缩不行,就只能赌,再说刘郎中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信心的,不信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能治好瘸腿。 “咱们也过去瞧瞧?”难得有热闹,程铎身边的贵公子笑着问道。 这里程铎身份最高,他望望村民那边,点点头,催马行了过去。到了跟前,几个一看便大有来历的公子也没有下马,就那样居高临下地望着人群。村民们心生敬畏,主动让开一个开口方便他们看。 张家门口一侧有块儿平整的大石头,夏天一家人就喜欢坐在门口纳凉,这会儿张家儿子就坐在那石头上,紧张地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葛老头。葛老头呢,面容十分的平静,托起男人的腿仔仔细细捏了捏,跟着众人就见他手指飞快动了起来,上上下下沿着男人的腿按压,每按一下,张家儿子就惨嚎一声,最后大概实在承受不住了,猛地推开葛老头站了起来,疼得原地蹦跶。 他疼,他爹娘呆呆看了会儿,突然狂喜地跑了过去,生怕这是做梦,让儿子快多走几步试试。 张家儿子终于意识到怎么回事了,高兴地走了几圈,双腿灵活,跟没摔过一样,一点都不疼。 一家三口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互相瞅了会儿,一起朝救命恩人跪了下去,连呼老神仙。其他村民们纷纷回过神来,家里有歪嘴斜眼的,口吃哑巴的,不会生孩子或是生不出儿子的,凡是有点毛病,都朝葛老头扑了过去,求神医帮忙。 葛乘风谁都没理,抓住想跑的刘郎中逼他赔钱,村民们跟着起哄,刘郎中抱头说没钱,里正做主将他“请”到了张家院子,再派两个热心的村民去镇上报信儿,让刘家拿钱领人来。至于葛乘风,早被村民们拉扯着排队去治病了。 “这个葛老头倒真有点本事。”世家子弟这边,有人颇为意外地赞了声,引起不少附和。 程铎看着葛老头几乎被村民遮掩的背影,朝长随使了个眼色。 于是当天晚上,在里正家酣睡的葛乘风又被人摸黑扛走了,神不知,有人觉。 ☆、130|127|127 程铎对神医之说并不太信,见多了故意下套骗人信服对方是神医的,他对“葛老头”的出现本能地抱有怀疑,一边派人盯着别丢了葛乘风的行踪,一边派人查探张家儿子的事,确定不是套子后,才真正信了葛乘风的医术。 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恭敬,次日程铎早早赶到他一处鲜为人知的庄子,向葛乘风解释了一下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相请的苦衷。但他撒了谎,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只道他是一商家子弟,因妻子迟迟不孕,家里母亲一直在逼他休妻,若被母亲知道他请医问药,妻子没问题还好,一旦治不好,处境就更艰难了。 葛乘风看着对面一身普通锦袍容貌与程钰有些相似的静王府世子,心里呵呵冷笑。他十五岁出山,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世上有面相凶恶其实老实巴交的人,也有君子范儿十足实则jian险狡猾的小人,大多数都能从眼睛看出几分端倪,道行高深的,举手投足言辞谈吐总会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他为何愿意给程钰治病?因为第一眼他就看出程钰身上有股正气,这种正,不是说程钰没有做过狠辣之事,不是说程钰跟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无辜,也不是说程钰乐善好施遇到不平必拔刀相助,而是他不会主动害人,只要你相信他,他就不会过河拆桥反过来害你,让人能放心与他打交道。 自己是个郎中,行走江湖就是为了给有缘人治病,程钰能找到他,对他以诚相待,葛乘风就愿意替他治。至于答应帮他诊治兄长,全是因为好奇那位静王爷是否真的如此偏心,竟然给两个儿子下药,也是有点同情程钰的缘故。 而这个程铎,虽然请他过来的手段与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模一样,品行可是差远了。 但他还是会替程铎诊治,这是他答应程钰的,况且程铎也有他的苦衷,撒谎不是不可饶恕的错。 一番虚与委蛇后,葛乘风原谅了程铎的不敬,答应替他妻子把脉。 程铎再三道谢,又陪葛乘风谈了半晌,骑马赶回了京城。 听说有神医,吴素梅兴奋地脸都红了,怕又是个江湖骗子,她担心地提醒道,“真的可靠吗?” 她小心过了头,程铎搂住人捏了捏她脸,“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好骗?放心,都打听过了,听他谈吐,确实是个奇人。”一个人的气度可以勉强模仿出来,底蕴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他如此笃定,吴素梅欢喜非常,好奇打听道:“这位神医是个什么来历?” 程铎有点口渴,喝了碗茶才叹道:“他不肯告诉我名讳,我只知他姓葛,回府之前派人去几个医馆打听打听,得知荆州葛家医术了得,神医辈出,但是神出鬼没,除了一些奇事流传下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吴素梅大喜,“莫非这位葛先生就是……” 程铎也说不准,“是不是都没关系,只要他能替你调理好身子,我便将其奉为座上宾。” 吴素梅点点头,雀跃地随丈夫出了门。到了庄子,程铎悄声跟她解释不能暴露身份之事,让妻子换身普通些的衣裳,戴上深色帷帽遮掩了容貌才去请葛乘风号脉。 葛乘风仔细诊脉,很快收了手,看看程铎,起身道:“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吴素梅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身形晃了晃。程铎也有不祥之感,扶稳妻子后朝葛乘风歉然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先送内子回去。” 葛乘风示意无碍。 程铎扶着妻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