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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刺葵呢?”江夏初站在大厅地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身后小鱼回答:“先生说少夫人不喜欢。” 因为江夏初不喜欢,今晨,左城只留了一句话: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在左家,多年来,如此清理现场还是第一次。 江夏初啊,真是颠覆了左城所有原则。 一眼望过去的平地,江夏初不说话,半响,叹了一句:“清理得真干净啊。”转身,往里走。 可是,还有叫做记忆的东西,要怎么清理? 左城啊,擅心理、精计谋的你,怎么忘了这么一点,做了徒劳的事情。 一旁的左鱼没有跟上江夏初的步子,看看落地窗外,看看江夏初,还是忍不住多言了一句:“少夫人,有时候看到的也不是全部。” 左鱼知道了,看到了:世上是有这种注定会被人误解的男人,予人情谊、纵人恩宠,表现出来的始终比现实少,柔情、无奈,纵是满腔满怀,亦只在肺腑,不在眉目。 江夏初啊,你看清了吗?这样一个男人的肺腑,在他不解释的时候。 “左城的全部,又有谁能看得完全呢?” 江夏初是如此回答的。 错了吗?没有,对了吗?也没有。 一个善于隐藏的男人,一个善于防备的女人,就是这么个结果。 这两人,真叫人累啊! 和江夏初说话,总有种使了全身力气,但是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万年不变棺材脸的左鱼都着急了,跟上去,接话:“别人自然是不能,但是少夫人,你——” 左鱼的话还没说完,江夏初就截断了:“我累了,去睡了,不要叫醒我。”说完,径自上楼了。 但是少夫人,你可以,不仅是看得完全,甚至是改变得彻底…… 这句话,左鱼咽回肚子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夏初有了这么个习惯:用睡觉来逃避。 左鱼叹叹气:没办法,女人的习惯都是给男人惯出来了。 若是有一天,左城不惯着江夏初了,不知道又是个何种模样,不过,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江夏初啊,你何其有幸,知道吗? 一个下午,江夏初没有出房门,天黑了,里面也没动静,左鱼候在门口,手里端着的晚饭都热了好几次,不敢贸然敲门,除了来回徘徊也没其他的办法,可是女主子几餐没进食,着实是急坏了她,一屋子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位女主子,连左城都不敢拿她怎么样,谁也没那个胆子。 左城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一屋子的男人候在江夏初的门口,脸当场就黑了:“谁让你们上来了。” 好吧,左家里外几乎清一色的男人,这位爷的独占欲太强了。顿时,厨师、保镖、司机一屋子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左鱼端着托盘,手颤了颤,主子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今后,左家又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二楼,除左城,男人勿近。 “她怎么样了?”左城走至门口,脸上带着倦怠,却是柔和了一脸的冷峻。 “一直在睡,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 “醒了吗?” “少夫人吩咐不要叫醒她。” 左城无奈:“她又任性了,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接过左鱼手里的盘子,开了门,灯光尤为明亮,暖黄色的柔和融在了左城眸子里,他缓缓走近,轻唤:“夏初。” 她不动,眸子不曾睁开。长睫在灯下颤了颤。 放下手里的托盘,他坐到她身边:“没睡就睁开眼吧。” “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你。”还是未睁开眼,薄凉的话没有丁点惺忪。 兜兜转转,他们之间还是落了个相见争如不见。 “可是我发疯了一般地想见你。” 嗓音沉闷,薄凉,失落,只会面对江夏初才有的姿态。 长睫忽地掀开,像针,她的眸光一下子扎进了他眼里。他想念了一天的眸子,这样冷。 “现在见到了,可以了。”眼睛望着门口,她在下逐客令。 这个倔强的女人总是不肯退让一步。 他置若罔闻,端起碗,哄她:“吃点东西。”温柔里似乎藏了一股压抑的愠怒。 她坐起身,靠着枕头,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出去。”言简意赅完,江夏初不愿多说,视线转到一边。 暴力美学真是个宽广的领域,其中包括冷暴力,左城无力到痛恨的一种,他眉间覆了大片大片的阴霾,尽力隐忍:“你吃完,我便出去。”定是从未这般伺候过谁,端碗拿勺的手小心到笨拙的地步。 不得不承认,左城的一双手,生来便是握抢的料。 正如江夏初一双手,天生便是折磨左城的料,推开他端碗的手:“左城,你总在逼我。” “是你在逼我。”将勺子凑在她唇边,他的手微颤,语气冷得僵硬,“我说过,别拿你自己来惩罚我,张嘴。” 一个二十多年来施放命令的男人,对他的女人第一次如此语气,不习惯,不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柔和。 江夏初垂着眸,视若无睹。 “张嘴。”冷硬地重复,他语气越发冷了。 她转眸,动作竟是慢条斯理,却使了足力,推开左城的手。 “砰——” 碗,碎在了地上,一地的狼藉,左城手背,烫红了大片,眸中,阴沉沉的灰霾铺天盖地地卷起,几乎怒吼:“江夏初!” 左城总喜欢轻声喊她夏初,这样连名带姓,带着压抑无奈的阴狠极少,以至于江夏初陌生的有点莫名慌张。 左城面色森寒,视线灼灼。 他,生气了! 极少有人有本事惹这个男人生气,因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概只有江夏初一人了。 还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那种平静,叫人恨不得撕毁,还带着轻谩的笑:“你生气了吗?不能忍受了吗?”她凑近,离左城很近,气息凉凉的,“若是不能割了我舌头,废了我手脚,就不要管我。” 若是,他舍得,他会这么做的,这个快要逼疯她的女人! 她不向他问罪,不听辩解,甚至不指责,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定了罪。 断人手脚,割人舌头,左城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了,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么不可饶恕,就因为江夏初容忍不了。 他怒极,绝美的容颜阴寒,看得出极力隐忍,声音里有种压抑的沉凝:“你就这么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