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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缓缓落下。 “可还有遗言。”男人的嗓音那样好听,好听到自成蛊惑。 左城啊,这人就是蛊,致命的诱惑。 一句话,毫无杀机,毫无森冷,甚至无情无绪,却叫左怀民浑身一软,重重跌倒瘫软,一双沧桑的眼渐进浑浊,望向那风中冷若冰霜的人:“静新,我——” “住口。”一声凌厉截断了左怀民的话。 遗言啊,有些人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唐静新冷悠悠的眸子俯视地上面如枯槁的左怀民,不带一丝情绪的冷漠:“等你死了,我会把你丢进进阳江,有什么话去和我母亲说吧。” 这还是那个温婉宁静善解人意的唐静新吗?所有人都看走眼了,这是左城的刀啊,锋利着呢!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好一把骨rou亲情的刀。 左城啊左城,这般手段,世上还有谁能匹敌。 左怀景与左怀真同时看了目下无尘的男人一眼,顿时心底打起了寒颤,幸好,没做蠢事。 “哈哈哈——”那边地上的男人好似忽然苍老,匍匐在地,不停地狂笑,“哈哈哈——”一双火星窜动的眸子渐进死灰枯败,“左城,我怎么斗得过你,我怎么斗得过你,哈哈哈……” 左城侧身默然,那忽隐忽现的月笼了他一身光华,折射出一种绝然魅惑的幽冷。 这样的男人,何惧敌手,斗?那是他的天下。 “先生如何处置?”唐静新恭敬俯身在左城前。 “你想给他痛快吗?” 唐静新没有丝毫犹豫:“不想。” 父女亲情?那就是屁,入了左城麾下,狠才是王道。 左城缓缓转身,冷冷睨着地上的人:“是你自己作恶太多,怨不得别人。” “我只问你一句,十二年前为什么你要置我于死地?甚至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左怀民咬唇,整张脸抽搐到狰狞。 十二年前那场火在左家那便是禁忌,不能言谈,不敢揣测,该是时候拨开浓雾。 左城只是看着冷悠的月,眸中与那月色一般温度:“那一场火当初你问我为何,我告诉过你因为一个人。” “难道不是你的父亲?” “不,怎么会是他。”左城眸中清寒笑意渐退,乍起一汪冰寒的深秋湖水,“三伯可还记得十二年前天桥大道上那一场车祸?”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二十章:宁愿负尽天下人 “那个女孩——那个从墓地里走出来的女孩!” 十二年前,左城第一次破例,心狠手辣的男人突然心慈手软,左家老二、老三暗自思量便谋划了一处斩草除根,天灾人祸。 他们竟错了,错在自作聪明,错在低估了左城,低估了那个女孩的存在。 一场伤及多条性命的大火,火引竟只是一个女孩。 “怎么会?怎么会?”左怀民连连喃着,老眼放空。 左城暮霭沉沉的眸子微微轻敛着,长睫下映出清幽的暗色:“那时候,你便不该打她的主意,我既放了她出墓地,就容不得你们再生他想。” 再生他想?左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原来不尽然! “就为了那个女孩?”左怀民磨牙嘶吼,眼里全是愤怒,全是不甘。 “她是我妻子,十二年前我便命定了。”嗓音猝了冰寒的魄,入骨的森然,“可是那天差一点她就死了。” 那场车祸,江夏初整整在医院躺了半年,脖颈出留了一条十厘米的疤痕。 那是左城的命,是他攥在手心的人。 所以,触及——即死! 一眼杀伐落于地上的左怀民,他瞳孔紧缩,须臾涣散,甚至口齿都开始不清:“你的妻子?那个女孩是,是——”那三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他嗓子嘶了,哑了,“不,怎么可能,当时你才十七岁,那个孩子也才十多岁。” 十七岁的左城,即便再会高瞻远瞩,再会未雨绸缪,甚至再会未卜先知,如何能定下一个十岁的小奶娃当妻子。 不,不,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不仅左怀民,大概正常人都会如此想。 只是那非于常人的男人却在冷曼轻笑,背着那月光走近,缓缓蹲下,一双绝美的手拾起左怀民丢在地上的枪支,漫不经心地玩弄起来,语气同样漫不经心:“十多岁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我记得三伯的儿子当年嗑药休克,当时也不多十岁。” 僵死在地的左怀民背脊一颤,脸色白得渗人:“你——是你!”似乎被人掐断咽喉,每一个字都像擦着火,“所以他才生生被烧死了,都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连无辜的妇女孩子都不放过。” 左城眸光凝着,一抹幽幽清冷,轻摇头,他笑:“是你,是你没给你那一儿一女活路,我给过了。” 左怀民瞳孔募得放大。 左城依旧轻笑,那魅惑的冷与周身的杀气契合在一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当初你是有时间回去救那两个孩子的,可是你只顾着自己逃命,任他们生生被烧死。还有二伯,他与你是同一种人,为了活命,居然关上了唯一的逃生通道,只是那通道我堵死了,至少要两人才能推开,要是他回头救了那些家人,也许他不会那么早死。” 左怀景与左怀真听得汗毛倒起,仿佛全身都被冻结了。 这个男人是有多可怕,步步惊心,丝毫不差,他不滥杀,却精于借刀杀人。 左怀民喉间一哽,血气上涌,生生又被他吞下:“原来你都算计好了每一步,就是为了玩弄我们这群人的生死。” 左城不否认:“可惜当年让你逃出来了。”手里的枪擦过那人咽喉,又缓缓移开,一双手摩挲着那枪口,他幽幽眸子一凝,“今天你逃不了了,我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 语毕,卡的一声,手里的枪卸了子弹。 左城这是不打算给人痛快啊。 左怀民身子一软,趴在地上,残喘着,无力地喃着:“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左城莞尔冷笑:“丧心病狂吗?也许。”丢了手里的枪,起身,扬手,轻启唇,“点火。” 话落,立刻就有两个人架起左怀民进了左家大门,上锁,点火,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左城这是要放火啊,一如十二年前。 一边看着的其他左家人都傻眼了,看着这一幕,心都在抽搐,在颤抖。 静默只是须臾,之后,那门里便传来声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