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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和镇定,他冰冷的面具一瞬间消失不见,瞳孔收缩到极致,脸上更是涌起了一阵阵诡异的潮红。 “大哥!”离段之澜最近的段之萱最先发现他的异样,她私下里曾经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段之澜,但都没有这一刻来得严重,好像他心中一直被束缚的魔鬼,突然失去了枷锁,无比扭曲,无比可怕,正要张牙舞爪而出。 段之澜深深地喘着气,许久才强迫自己低下头,但舒瑶的脸却依旧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是她……是她!原来是她! “之澜和明萱留下,其他人都跪安吧,”周允钰自也发现了,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段之澜之前还全无异样,却会在看了舒瑶一眼之后,如此失控。 皇亲们也都有些奇怪,不过周允钰的话,还没人敢反抗,全部都跪安离去。 舒瑶同样如此觉得,但她看段之萱如此紧张,她努力忽略段之澜落上她身上目光那种不适,她想着是不是段之澜有什么病症突发了? 她扫了一眼十分严肃的周允钰,和那还未能完全恢复的段之澜,只能试探地说道,“要不要请太医过来,我看段王爷似乎有些不适。” “不,臣很好,只是昨日有事耽搁,没能赶回来,今天特地来向皇上和……娘娘你,道声恭喜的,” 段之澜闭眼许久,再次睁开,那张脸已经找不到之前失态的痕迹了,但他落在舒瑶身上的眸光,总有些未能完全收敛干净的异样。 段之萱也很奇怪地看着段之澜,他不是来告别的吗?昨日深夜匆匆归府,今日火急火燎地进宫,不是为了告别,回西南去的吗?为什么不说了? 舒瑶再次扫了一眼不说话的周允钰,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了,“多谢……王爷了,本宫和皇上都晓得,不妨事儿的,何况昨日明萱也来了……” 闻言,明萱也对舒瑶讪笑了一下,但她还是很担心段之澜,他现在有多正常,那就说明他压制得有多可怕,那待会儿他反弹得同样有多可怕。 周允钰始终都看着段之澜,暗光浮动的眸底,不知想了些什么,但他看段之澜克制住了,他也不想舒瑶挂怀,袖子里,他揉了揉舒瑶的手,“你先回凤翎宫,等午膳了我再回去陪你一起吃。” “嗯,”舒瑶点头,她看得出来,周允钰应该是有话要也段之澜说的。 “我也去寿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明萱和您一起走吧,”段之萱也很识时务,而且段之澜的气息起伏不定,她觉得有些害怕,还是避开的好,否则离他最近的她,一定会被误伤。 舒瑶带着明萱郡主离开,周允钰也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那一刻段之澜居然“噗”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了,可见他刚才压抑自己,是压抑得有多狠,才没继续失态下去了。 “你……”本来对段之澜看舒瑶失态还十分介怀的周允钰,也顾不得心中的不舒服,连忙走下了座位,扶住了全身颤抖得十分厉害的段之澜,然后高声,“陶义,宣太医过来!” “是她……是她……是她……”段之澜并未在意自己吐血,他口中喃喃念着,犹如梦呓…… “是谁?你何时知道的舒瑶,”周允钰凝眉问着,却并不知道段之澜口中,三个她分别是三个女人。 第052章 :残缺 段之澜并无所觉周允钰的问话,他完全沉浸在突然出匣的凶猛回忆中,他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完全被压弯在地上,紧握的拳头里已经抠出了点点血迹,滑过地板,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触目惊心! 半伏半跪的他,喉咙里赫赫作响,犹如困兽,却始终无法发出真真的悲鸣。 他整个人已然全面奔溃,再无半点伪装,也无法伪装…… 周允钰根本扶不起他,他纵然有所察觉,也绝无法想象,段之澜会失态到这种地步,会悲伤到这种地步,他对舒瑶就远不是他想的那样了,或许更深,更复杂。 但舒瑶从周岁之后就一直在青州,段之澜迄今更从未涉足过江南一带,如何识得舒瑶,如何会这般失态? 周允钰仔细回想,之前那几次该是段之澜根本没看清舒瑶的长相吧。 第一次在那皇觉寺前,舒瑶戴着帷帽,自是看不清相貌,那夜里段之澜估计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也没瞧清舒瑶的长相,再是庆德堂里,舒瑶的脸被段之萱弄得乱七八糟,更无从分辨。 今日,才算是段之澜第一次见到舒瑶,上辈子,他初见舒瑶还是在数年之后,那个时候的他,或许已经查清楚,他要查的事,虽有异样,但并不失态。 “三哥……你可知……蒋家国公的幼妹叫什么……名字,”段之澜突然拽住了周允钰的手,那勉力控制的力道,依旧能轻易捏碎一个成人的手腕。 周允钰皱了皱眉,他脑中忽的闪过一月前让人查的陈氏宗卷里的一句话,陈氏幺女言昭七岁夭折,七岁……七岁! 那一年是顺元十年,云氏怀着舒瑶的时候,他才五岁,段之澜也才四岁! “言昭……她叫言昭,”周允钰及时回了一句,让段之澜猛地松开了他的手,而后那扭曲疯狂的脸上,四行清泪,不断流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这个名字……就是段之澜的伤心处了吗? 蒋言昭……她的夭折和段之澜有关? “言昭,原来……她叫言昭,啊啊啊!” 段之澜的手猛地拍在地上,坚硬玉璧铺就的地板,被他徒手拍出几道裂痕,而他的泪水也不断溅落在玉璧之上,状若癫狂,又极致悲伤。 她叫言昭,她叫言昭,他如今才知道她的名字…… 段之澜从小就觉得自己是残缺,这种残缺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心理,他不记得五岁前的任何事情,不像是一般孩子的懵懂不记事,他像是被生生挖走了一块,这种空白一直伴随着他成长。 让他的灵魂越来越扭曲,他觉得他该鲜活靓丽地活着,但又从灵魂深处透出一股扭曲,让他觉得他不该这么活,他应该要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矛盾扭曲,这才是他! 直到……十七岁,他中了毒,许是药性冲突,又或者是他成长了的原因,他开始重复一个永远看不真切的梦境,梦中的月很圆,很圆,他想这是他总忍不住在月夜杀人的原因之一吧。 梦中的味道也很难闻,血味,烧焦味儿,还有香味儿……他恐惧愤怒,却又留恋! 他找当地的名医给他看过,几番波折,最后才确诊,原来他在幼年的时候,服用过一种遗忘记忆的禁药。 若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