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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算算,她有将近一个半月没有真正接过生意了。如果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许惠橙吃完了那碗水果凉粉,正准备起身,却猛然看到了正前方的那个男人。 温暖先生独自坐在四人桌,正在敛眼翻阅着餐牌。他温润的眉目,在暖黄的灯光中,透着一抹迷离的柔和。 她瞬间静止了。 他抬手招呼服务员过去,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惊得眨了眨眼,慌忙低头,然后匆匆站起,绕开他的座位离开了。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很矛盾。既期盼着见他,又害怕他记起她的职业。 走出店铺几步后,她回首望了眼那里面。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远远看着就好了。 ---- 许惠橙身处于边缘地带这么些年,都不敢去招惹别人。她没有势力,一直过得唯唯诺诺。 那天呵斥小偷,可以说是她莫名纠结的抽风。 所以,当她的包包被抢走时,她没有抵抗。她害怕真的被盗窃者惦记。 但是,明显她是被盯上了。 抢劫后,旁边突然窜出三个男子。其中一人扣住她的手臂,口里嚷着,“女表子,敢背着我偷汉。” 许惠橙的身体没有跟上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被他硬生生扯着走。 另一个男人向路人解释着,“这个女人,合着情-夫骗了我朋友好多钱。” 行人窃窃私语,没有人站出来,但是有个围观者举起了手机。 其他两个同伴发现后,上前捂住,“这是家事,别拍。家事来的。” 男人煞有其事地吼,“我今天就找你的姘-头对峙。”说完他拽着她,往路口停泊的面包车走去。 许惠橙明白了他们的企图,她惊慌地死命挣扎,“我不……认识你们!” 男人扬起一个红本子,理直气壮的,“我这里有结婚证,你认识不认识?” 路人更加惊疑。有些想制止的,也犹豫了。 许惠橙抬腿去踢男人,被反手推了一下,一时没站稳,绊倒在路中间。 男人才要去拉她,倏地,被一股力道隔了出去。他往退了几步。 随后许惠橙贴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愣愣望着眼前的胸-膛。 男人和两个同伴围了过来,面目狰狞,“喂,别多管闲事啊!” 温暖先生掏出纸巾,递给许惠橙,“把脸上的伤擦擦。” “谢谢……”她抖着手接过,突然很想哭。她刚才跌倒时,脸颊蹭到了地面,火辣辣犯疼,都没有流泪。可是,这个男人出现后,她却有点忍不住了。 那仨被无视,怒道,“你小子是搞不清楚状况。” 温暖先生扶着许惠橙站起来,看向那几个男人时,仍然一派温和,“我报了警,派出所离这里很近。你们不赶时间么?” 男人狠道,“我教训自己老婆,关你屁事。” 温暖先生云淡风轻的。“看来你们还真不赶时间。” 那仨其实有恃无恐,因为都打点过的。不过在这大街上,他们也不敢闹太大,只是恐吓。 温暖先生护着许惠橙,细心地帮她拂去额头的沙粒,简直当其他人不存在。 那仨没料到的是,来的不是附近派出所的那群,而是分局的。远远看到,三个男人慌了,往面包车上奔,启动后就开溜。 有几个警察追着那车而去,留下一个警察过来找许惠橙问话。 她结结巴巴解释自己不认识那群人。 警察问了几句,见她受惊的模样,笑着道,“别怕,我是警察。” 她更加不安。就是警察她更怕,她自己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好在警察很快就和同伴会和去了。 许惠橙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包包不见了。她迟钝地转头看温暖先生,轻轻启口,“你能借二十块给我吗?” 他打量了下她,略皱眉,“你的袋子呢?” 她摇摇头,“被抢了。” 他帮她扶正散开的围巾,“我送你回去。” “谢谢。” 他是个好人。而她却污秽不堪。 许惠橙和他并肩慢行,觉得这个冬天最温暖的时刻就是现在了。她突然想知道他姓谁名谁,于是也没细想就出口了,“你叫什么名字?”问完她又懊悔。 “敝姓乔。”温暖先生没有介意她的突兀,依然温和,“单名,延。” 第08章 乔延……乔延……乔延…… 许惠橙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转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许惠橙。” 他微笑,点点头。 然后她就无话了。 乔延走出这步行街后,和她调换了位置,站到了她的左边。 许惠橙没有这个意识,也并不留意。直到乔延被一个学生的自行车蹭到,她才知晓他是护她。 她又感动了。这个男人太过无懈可击,所以她告诫自己,不要幻想。 他们行至她的公寓楼附近,前面一个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许惠橙望了眼,认出是和她住同层楼的姐妹。 这个姐妹已经过了三十五岁,生意不景气,而且价格低廉。 许惠橙每次看到这姐妹,就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未来。 许惠橙还年轻的时候,曾经幻想着如果哪天自己没有市场了,就可以转行。后来残酷的事实,让她认清楚,这是奢望。 女人迎面而来,带着nongnong的酒味,她目光在乔延和许惠橙之间停驻了一会儿,然后眯起眼,那双眼睛在厚重的眼妆下,呈现出一团的黑。 许惠橙此刻很慌张,她怕女人揭露她的职业。 女人也不知看清没有,就跌着步子过来,向乔延那边扑过去,口中喃喃着,“帅哥,二百八一晚,我技术很好的。” 乔延扶住她,向后退了一步,“你喝醉了。” 女人睁着眼睛,呵呵直笑,“我没醉……我再给你打个七折……” 许惠橙在一旁很无措,她低下头,怕看到他的鄙视。 乔延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不用找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女人瞪着那钞票,这时倒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他没再多说,扯扯许惠橙的衣服,“没事了,她就是喝醉酒。” 许惠橙惶惶地抬头,见他的表情还是和善之色,略略安心。她正要说什么,他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他问,“你怎么住在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