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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想起当时她跟他撒娇哭,从小到大从没有说过不字的大哥却是铁了心要推她出门,好几天她都不跟他说话,直到上轿都不理他……此刻看他皱着眉,眼中满是愧疚,她又心疼……“其实,如今这儿有荷叶儿,有莲心,还有画,跟在家的时候一样的。虽不能常见你和娘亲,可易家人也好,老祖母、姨娘,还有小叔们。” 听她如此处境还是懂事想劝他,慕峻延心越难过,却也不想驳了她,便随了问,“是吗?他们家人都对你好?” “嗯。”静香点点头,“都好。下人们也好。只是,我初来,还认不全。” “那就好。”慕峻延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斟酌一下,劝道,“静儿,既是人家对你好,如此大丧,你便是心中不觉什么也该落泪才是,怎么……” “我,我哭不出来……” 看静香低了头,慕峻延心有些诧异,小妹胆子小,泪也多,逢此大丧,她就是再不伤心,也不会哭不出来,这…… 看大哥疑惑不肯放过,静香咬咬牙,“哥,我,我讨厌他!哭不出来!” 慕峻延一惊,讨厌?这是小妹心里最恶毒的字眼了,更况还是用在亡人身上,看来自己此番真是大错特错……不再追问,又握了握她,放开手,“待办完丧,哥接你回家住几天。” “不要,哥,不要。”静香赶紧摇头。 “为何?” “我……我得守孝,怎能回娘家呢。” “哦,也是,也是。” 话到此,兄妹二人都不再提眼前的丧事。静香一心牵挂家中的娘亲,生怕此事又惹她cao心,慕峻延安抚几句,并没有把老母亲心痛卧床之事告诉她,只说快马而来,娘亲不好跟随,又将话转回了易家,问老太太,问姨娘,问静香的一应起居,静香一一回答。 正说着话,忽听阁外传来回话声,“大奶奶,二爷有话。” “进来吧。” 推门走进了福能儿,俯身行礼道,“大奶奶,二爷问晚饭摆在哪儿?原是为慕大爷来,二爷特意吩咐加了菜并摆在芳洲苑,可若是大奶奶觉得不便,那二爷就不多打扰,只吩咐人送了蕴仙阁来。” 芳洲苑是何地静香不知道,可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要款待大哥,便说,“不必劳烦二叔了,就送到这儿来吧。” “哎,”慕峻延轻声拦了静香,又对福能儿说,“客随主便,我也正想与二爷说几句话,不过倒不必再费心张罗,若是二爷方便,可否请到此处来?” 福能儿一听赶紧说,“既如此,小的这就去回话。” “有劳。” 静香不解为何大哥要见承泽,可她也不多问,从来在家都是如此,大哥主张的事,都是对的,至少……曾经一直是对的……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抬了食盒上来,承泽也应时来到,慕峻延自是与承泽寒暄说话,而静香知道哥哥在看着他,便起身硬了头皮做了一次大奶奶,招呼下人摆饭菜。四凉四热,两碟子点心,并一盅热汤。荤素搭配,招待丰盛又不会在大丧之时显得过奢。 待一切安置妥当,静香又亲自为大哥和小叔上了茶。慕峻延冷眼看着,小妹分明是生疏,却倒还懂得怎么做,也便略略放了心。 饭桌上,承泽又以茶代酒再次谢过亲家兄,慕峻延接了,承泽又道,“慕大哥,今日天晚,赶路不便,不如先住下,明儿正好也是个正七。” 慕峻延正待答话,谁知一旁一直安静吃饭的小妹突然插了话,“多谢二叔挽留,不过路又不远,哥哥一会儿用过饭,就返家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即便是快马也要一个时辰,天色晚了,到不了府上就黑了,实在不便。”承泽坚持劝道。 “多谢二爷。”慕峻延微笑着点头,“我也正要与二爷商量,我此次来,家母也有嘱咐,看府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或是丧事料理,或是迎来送往,我倒还略能应酬。” 静香心一惊,手中的汤勺跌落碗中,好在浸入汤中没有太大声响,她赶紧急急地看向大哥正想示意他千万不可,却不料承泽一听大喜,“多谢慕大哥!这真是求之不得!丧事倒是还好,只这迎来送往,实是繁难!因着先祖的声名,周围府县的官家衙门、士绅员外频频而顾,虽则有老太太在,可毕竟老人家年岁大,又伤心,撑了这几日,眼看力不从心,弟弟年幼,我……我也实在没有经过,这几日应付,那场面上我一再小心,总还有那说不到的话,尽不到的礼数。若是慕大哥肯屈尊解难,实在是感激不尽!” “哦,不妨,往后有什么话只管说,都是一家人,何来拘礼?若是……” “哥哥!”静香一声叫,两个正寒暄的男人一怔都看向她,她才觉不妥,轻轻抿抿唇,又道,“是二叔过谦了。开丧这几日,虽是人来客往,繁忙异常,却是都料理得十分整肃,应对得礼数周到。一则自是有老太太坐镇,虽身子欠安,却凡事都有明白的示下;二则,官家们有二叔与管家,堂客们有姨娘,我虽无用,却也可在灵前举哀行礼,再无照顾不周之处。更况,人家来祭拜都是冲着易家门来,哥哥虽能应酬,却毕竟是外姓人,知道的是府中忙不过来,不知道的,别以为是怠慢了人家,如此就不好了。” 慕峻延吃惊地看着静香,一时竟无反应,何时小妹竟学会说这场面上算计的话,又为何逢此大难竟不想自己留下陪她? 承泽虽也从未见过嫂嫂说这么多话,可毕竟并不与她深知,倒也不觉太过惊讶,于是先行接了话,“嫂嫂实在多虑了。且不说本是一家人,慕大哥又曾京中为官,单是如今慕大哥在江南一带的声名,来人得此礼遇非但不该觉得怠慢,反该荣幸之至才是。” “二叔过誉了。不瞒二叔,我其实心中也是牵挂家里。娘亲身子不好,又实在心疼我,如此大丧,必是难以支撑。哥哥若留下,谁来宽慰照管娘亲?” 听嫂嫂抬出了亲家母,承泽便再也不好多坚持,毕竟自家礼数上的繁难又怎能逾过老人家的安康与儿女尽孝之心,只好说,“既如此,自是不便强留。还望老人家多保重身子,待殡丧过后,承泽必登门望候。” “多谢二叔体谅。” “不过,今日天晚,慕大哥还是住下,明日一早再走。” “哦,那倒不必,”慕峻延推辞道,“快马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就不再麻烦府上了。” 就此说定,三人继续饮茶用饭。静香又安静在一旁,慕峻延与承泽也只说些父母安康、丧事料理等闲话。 吃过饭,辞别承泽,静香送慕峻延上路。一路往府门去,慕峻延轻声问,“可是有难处?” 静香摇摇头,“府中人多,口杂,不想哥牵累。” “你多虑了,哥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