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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这些日子召见少爷,是不是也太频繁了些?” 红莲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不顾玉兰给她使眼色,索性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您明知道少爷他……他于那一道不是很热衷。今天下午奴婢和芙蓉jiejie进屋,看见他半坐在榻上,整个人都像木头似的,嘴里翻来覆去就是两句话,山非山来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皇上您听听,这是什么话?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万念俱灰的地步,少爷至于……” “行了红莲……”玉兰及时喝止了红莲,于是大胆的宫女也不说话了,反正少爷的情形她是如实禀报了,再往后要怎么做,就看皇上的决定了。 “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夏临轩叹了口气,想象到这男人坐在窗前,触眼满目凄凉,心中一片绝望的情形,他的心头一次痛得似是撕裂了开来,一时间,竟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朕也不想逼你逼得这么狠,可是若不把你一步步逼到绝路,你又怎么肯入宫?你怎么肯从心里向朕屈服?你知不知道朕只要一想到那天差点儿便要失去你,朕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濒临疯狂崩溃的边缘?” 夏临轩苦笑着喃喃自语,最后他叹了口气,发愁的看着蒲秋苔,想到等一下还要逼他,连这个残忍的君王也心有不忍了。 ☆、第五十三章 蒲秋苔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夏日天长,往常这时候,天色还是光亮的,但是因为今天下雨,所以时近黄昏,天色便已经黑沉得吓人了。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他艰难的爬起身,只觉着嗓子发干,刚要喊玉兰或者芙蓉给自己倒一杯水来,便敏感察觉到一缕似有似无的绵长呼吸,他心里一跳,连忙瞪大眼睛,果然,就在自己的床前,坐着一个身影。 黑暗中,那人的面目看不清楚,但是那个身影,多少次赤裸的身体交缠,对蒲秋苔来说,已经不是刻骨铭心能够形容的。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皇上。”虽然心中大骇,却还是第一时间就想下床行君臣之礼。 “不想眼睁睁看着祝鸣堂一家惨死,你就好好儿给朕调理身体。一个月之内,朕要你长五斤rou,还要太医亲口诊断,除非你的身体有进步,不然的话,朕让你亲眼看着大庆朝皇室最后的一点骨血烟消云散。” 阴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蒲秋苔也看不到夏临轩脸上究竟有什么表情,他更不敢想象着在这番话后,掩藏着属于这个高高在上帝王的多少关怀和真心,所以他愣住了,面对夏临轩的话,毫无反应。 “怎么?不想和朕做这一笔交易吗?” 忽听夏临轩的声音再度响起,蒲秋苔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再也顾不上多想,他用最快的速度爬下床,跪倒在夏临轩身旁,颤声道:“臣……臣谢陛下隆恩。” “不要谢的那么早,别忘了,他们一家是死是活,就取决于你能否答应朕的条件。” 夏临轩站起身,伸手抱起蒲秋苔,将他放回床上,亲手替他盖上那件薄毛毯,轻声道:“这一个月,朕不会再宣召于你,爱卿好好儿养身子,朕等着你用让朕满意的成果,来换那一家人的性命。” 他说完,就替蒲秋苔掖了掖被角,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即使光线昏暗,依然能够感觉到薄被下这具身体的轻微颤栗,夏临轩心中一酸,却还是忍不住在蒲秋苔脸上轻轻一吻,旋即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直到半刻钟后,蒲秋苔才确定:那个可怕的暴君走了,真的走了。 然而夏临轩虽然走了,他的话却留在了蒲秋苔的心中,在怔愣片刻后,这瘦弱的男人猛然坐起身来,颤声叫道:“芙蓉,玉兰,给我……我要吃东西,厨房里还有什么补品?我……我要好好补身子。” 话音未落,门外匆匆进来两条身影,直奔烛台处,将几根牛油巨烛点燃,蒲秋苔抬头一看,原来是芙蓉和香桃两个丫头。 “少爷放心,刚刚皇上已经吩咐了,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呢。那些厨子做饭菜还成,若说是炖补品,倒还是绿柳和桂花更拿手。”香桃笑吟吟走过来,从衣架上拿起一件轻罗披风,替蒲秋苔披上,一面又笑道:“虽然是夏日里,可今儿下雨,傍晚又起了风,少爷身子弱,还是小心点的好,您都没看见,皇上刚刚到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 蒲秋苔点点头,站起身看着芙蓉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我不过是一时间有些不舒服昏倒罢了,怎么你们倒去惊动了圣驾?” 芙蓉叹气道:“少爷别只顾着说我们,也不看看您当时都是什么样子?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又昏倒了,当时奴婢手脚都是冰冷的呢,这样事若还敢瞒着皇上,也不必等皇上来砍咱们的头了,咱们自己一头撞死或许还能少遭点罪。” 蒲秋苔苦笑道:“是我没用,倒连累的你们受罪。” 香桃笑道:“少爷别说这样的话,只要您赶紧好起来,别说这点儿惊怕,就是再大的罪,我们也愿意担着,刚刚皇上临走时,还说从今儿起您指定会好好儿进补,奴婢还半信半疑,如今听了少爷的话,果然是这样,到底还是皇上了解少爷。” 蒲秋苔面色一僵,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这一天的晚饭就十分丰盛,除了一碗炖的nongnong的鱼翅羹之外,还有一碗清蒸的冰糖燕窝,主菜也是以丰富粥品和山珍海鲜等补养佳品为主。 虽然面对这些东西,蒲秋苔真的没有多少食欲,然而他却头一次强逼着自己吃下去:太子一家的性命,可就系在这些补品上了,只要他能长五斤rou,让身体再恢复恢复,大庆朝皇室的最后一点骨血,或许就可以得以保留。 ☆、第五十四章 蒲秋苔当然也知道,夏临轩完全可以出尔反尔,或者以这一家人的性命,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要挟他。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以后的事情了,他现在只想尽力完成夏临轩要求的条件,景仁帝已死,这是他唯一报答对方知遇之恩的机会。 是的,他很累,太累了,身心俱疲,疲惫到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以后,只能这样的熬着,一步一步的熬下去。 祝鸣堂一家人进京后,就被囚禁在原本的齐王府中,那里如今是肖入云名下的一处产业,也是原本庆朝的四皇子齐王生活居住过的府邸,其他的皇子府都已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