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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罪魁祸首。 “哥,你别跟他们玩,老师说他们都是混混、长大了就是社会闲散人员,不是好人。”记忆里的赵渲皱着一张包子脸,小大人一样跟他说。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小屁孩,玩你的泥巴去,哥的事你也敢管了?” 后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明明是只差两岁的兄弟,可却有如云泥之别:赵渲是天之骄子,是老师家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赵源就是混混头子,是社会闲散人员的后备役。如果说赵渲是天生的璞玉,那他赵源就是朽木不可雕也。赵渲一直很乖,把父母老师的教条记得牢牢的,一次又一次试图带着自己的哥哥好好学习,可惜结果总是不尽人意,反而他自己一直被哥哥的“社会活动”波及。 是人都知道赵源的弟弟是个软和柿子,好捏得很。 几个被赵源治过的混混找上了赵渲,勒索了一个月。 赵渲那时才有几个零用钱?他又不肯去偷去骗,宁可挨打。后来赵渲实在拿不出钱了,几个混混竟把他的头打破了。 赵源永远记得,当时自己和赵渲共同的母亲,一手搂着包扎好的赵渲,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哭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自己不学好,还带累小渲!我们家欠了你什么?你说啊?我们家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害我们!” 赵源心凉了半截,在赵渲挨打的街口抽了一地的烟头,半夜风大,一阵风过来呛得他直咳嗽,十几岁的少年,咳起来的声音跟破风箱似的,活像抽了半辈子的老烟鬼。 赵渲就从街头跑过来,顶着那个包头的网,手上还有扎完吊瓶的胶布,脚上还套着拖鞋,隔老远都能听到他那“啪嗒啪嗒”的跑步声。 “妈说你不在家,”赵渲喘着粗气停在他面前,一把抢下他手里的烟。“你……你不能再抽了,跟我回家。” 赵源说:“你自己回吧。” 赵渲当时就慌了神,一连串问他要去哪。 赵源自己又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跟着一连串的咳嗽,半天缓过来,才说:“去哪都一样,除了回家。”那年头还是个混混四处流窜的年代,有不少离了家四处闯荡,给人当马仔,当打手,赚多少吃多少,就一辈子没回去过。 赵渲眼眶立马红了,烟熏雾燎的,赵源不记得当时他是什么表情了,就记得那双跟自己特别像的眼睛红通通的,盯着自己,一个劲喊着他。 “哥……” 赵源就妥协在这一声里了,为了这一声哥,到底没走,在老赵家接着耗。 再后来,赵源留了一年级跟赵渲一起念了高中,赵渲在全市最好的高中排名第一,赵源在三流高中排倒数,又记了好几次过,学校几次勒令他,考试再不及格就不发毕业证。 结果有一次联考数学是赵渲的班主任出题,赵渲干了最胆大一件事——他偷了班主任印的试卷,给了赵源。 那次赵源成绩终于突破了倒数前十,又有家长求情,学校终于撤回了缓发毕业证的决定。 可赵渲的事东窗事发了——他偷试卷被人看见了,那人也是故意的,老早就看赵渲不顺眼,等成绩下来了,他把这事直接大字报贴公告栏上了。原本没人信赵渲能干出这样事的,可架不住嫉妒心作祟:凭什么这小子次次拿第一? 最后老师去查了监控录像,那监控平时是摆设,关键出了事,一查就查出来了。 学校也知道赵渲平时成绩是做不来假的,恐怕这次是偶一为之,正常来说为了保学苗,学校自己内部教育一下,把事情压下去也就算了。奈何这次又是大字报又是流言蜚语,传得有模有样,学校也只能从严处理。 记过,成绩清零,奖学金取消,评优取消。 赵家父母不知道这次是联考,也不知道卷子是给赵源偷得,看着赵渲的目光,像是失去了所有希望。 赵渲在房间哭了一晚上,赵源说:“我跟爸妈说。”,却被赵渲拦住了。 他说,哥,你别去,求你了。 赵源又被他拦下了。 后来赵源混的更厉害了,谁拦着也没用,,甚至进了好几次少管所,学校也把他劝退了,所有人都放弃了他,除了赵渲。 赵源退学那天,赵渲第一次跟他吵了起来:“哥!你对得起我么?我当初是为谁偷得卷子?我这么劝你,为什么你一点都听不进去,为什么你就不能学点好?你这样以后怎么办?你这样混能混到多久?你不为别人想想也为我想想成么?我真不想哪天醒过来人家跟我说我哥让人打死了!” 这么多年了,赵渲第一次重新提起当初偷卷子的事。 赵源听他把话说完,才慢慢跟他说:“你别管我的事了,听话,以后考个好大学,给爸妈养老。” 这么多年就换一句【别管我的事】,赵渲气疯了,摔门就跑了出去。 赵渲前脚跑了,赵源后脚就开始收拾行李,坐上了车,跟着赵父赵母一起来了自强学校。 三个月后,赵源知道了赵渲考上大学的消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把被子卷成了个沙包,练了一晚上的拳,寝室里的都以为赵哥脑子抽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赵源笑呵呵地对他们说:“我弟考上大学了,一本!重点!”这时所有人才恍然大悟。 后来呢? 后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赵源想起当初直到赵渲考上大学的兴奋劲,再想想现在,整个人都陷入了极端的愤怒和愧疚。 赵源看着生死不知的男人,高高扬起拳头—— 然后后颈一麻,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快把人关起来,艹,这都能出事!”最后一刻他听见有人这样说着。 ☆、第二十七章 病态 “哎,源哥,你腿怎么了?原来不是挺牛b么?现在老躺床上算怎么一回事啊?” “袁大头说什么呢,你特么嘴贱活腻了是不是?” “本来就是,赵源都瘸了,你在还在这瞎jb装什么哈巴狗?” 一早上八班的寝室就吵吵个没完。 秦默洗完脸端着盆子经过八班门口,往里面瞟了一眼,就看见赵源还是在原来那个铺位躺着,铺前堵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生。那男生秦默倒有几分印象,是六班的一个不太招人待见的,外号袁大头,惯会巴结教官坑同学,跟条疯狗似的,见谁咬谁。以前赵源没少给他摔脸子动拳头,现下赵源落魄了,他隔三差五就来落井下石,八班人看了他就跟看了癞蛤蟆似的。 袁大头这人也是窝囊,真说动手他还没那胆色,白长那么大块头,也就一张嘴厉害,现下说的话也是难听的要命,眼看这就要往赵源那宝贝弟弟身上扯。 秦默曲起食指“咚咚”敲了两下门,淡淡地说了一声:“你们小点声,还有人没起呢。”